冰涼的話語落下之時,周邊一片恍然大悟,所有人都一臉驚愕的望向了一旁的柳千千。
什麽?她竟是将軍之女?
這仙夢的将軍之女,豈不就是柳千千?
可是柳千千,不就是……
就在衆人驚愕之時,跪着的林潔卻是忽地爬到了柳千千的腳邊,爾後一臉畏懼着道:“小的不知千千小姐駕到,多有得罪,望千千小姐莫要見怪,莫要辭退了小的啊!”
柳千千忽地便有些呆住了,讓她不要見怪倒是可以理解,這要她不要辭了她的職,又是怎麽個理?
難不成,她這将軍之女,還能左右人家店老闆之職啊?
不對,瞧着這林潔哀求與畏懼并存的眼神,好像她才是老闆一樣,這又是怎麽回事?
轉眸之時,卻是皇甫月澤意味深長的眸光映入眼簾,便聽他道:“千千,你莫不是,當真不知?”
柳千千不安的張了張口,還未開口,那個吳思便率先道:“她從未說過自己的身份,我等得罪她,也是無意而爲之,即是如此,太子殿下不應該治翠兒的罪啊!”
許是找到了借口,翠兒慌忙便激烈的掙紮了起來,“就是啊太子殿下,您不能割奴婢的舌頭,奴婢是無意得罪她的!”
“所謂無意就能改變你們得罪她的事實了嗎?來人,拖下去!”
皇甫月澤冷聲而道,說完更是快步走到了柳千千的身旁,拉着她便走到了一旁的角落裏,似是有什麽話想說一般。
柳千千心中不安極了,回想方才林潔的那個态度與皇甫月澤懷疑的神色,她忽地便有些心慌意亂。
難不成,被發現什麽了?
便見皇甫月澤面色陰沉着道:“你到底是誰?”
柳千千猛然一驚,心中泛起無數波瀾,怎麽回事?他竟是知道了?
他是怎麽發現的?
該死的,她該怎麽解釋才好……
許是瞧見了她臉上的那抹慌亂,皇甫月澤忽兒便緊緊蹙起了眉頭,拉着她就走進了一旁的裏間,裏頭空間甚小,似乎是一個更衣室。
柳千千心中微驚,卻還是略微小聲着道:“我當然是柳千千了,你莫不是傻了不成?”
皇甫月澤不語,伸手便将門給關了起來,而後捧着她的臉便細細摸了一摸,“如此看來,你似乎并未帶有人皮。”
柳千千長長一歎,“你當真是傻了吧?我就是我,喂……”
還未說完,竟是被他翻了個身,直直的便按到了牆上,爾後一雙大掌瞬間便抓住了她的衣裳,隻道:“得罪了。”
身爲一國太子,他必須得确認自己身旁的人是否帶有危險,現兒這個柳千千身上疑點重重,他必須要确認一下才能放的下心。
同時也是給自己一個交待。
他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喜歡上昔日的傻子柳千千了,還是當真另有他人!
話落之時,他用力一扯便将她肩上的衣服扯下了些許,香肩露出之際,一抹彼岸的胎記鮮紅而又刺眼,他心下一驚,慌忙便松開了她。
不可能,她明明就漏洞百出,明明就性情大變,明明就不像以前的那個柳千千了。
爲什麽,她還是有那個胎記?
難不成,當真是自己想多了?
自已當真便是對昔日的傻子回心轉意了?
可是不可能啊,換成以前的她,他根本就不會注意那麽多,這究竟是怎的一回事?
明明她就不像她了,爲什麽背上,還是有小時候的那個胎記?
還很小的時候,他曾無意瞧見過那個胎記,那時并未有這般鮮紅的模樣,隻是小小的,十分顯眼,便也讓他印象深刻。
沒想到現在竟是變成了這番模樣,這也清楚的證明了她就是原來的她,根本就不存在換了個人。
柳千千無比郁悶的握着自己的胸口,慌忙拉起衣服,轉身便瞪向了他。
“啪”的一聲,皇甫月澤的臉上霎時出現了一個十分明顯的巴掌印,他猛然一愣,忽兒便清醒了過來。
擡眸,卻是瞧見了她衣裳不整的模樣,這才想起方才自己所做的事,俊俏的臉上忽兒更加透紅,“方才,我……”
柳千千不語,呼了口氣便要出去,卻是皇甫月澤快速拉住了她,“我會負責的……”
雖然方才是一時情急,才會做出那種事情,但是他堂堂太子,哪能随意占女子的便宜?
卻是柳千千郁悶的給了他一記白眼,“我倒不用你負責,你别讓我對你負責便行了。”
皇甫月澤微微一征,“你這話是何意?”
柳千千低眸,卻是伸手指了指他的胸口,爾後雲淡風輕着道:“這裏不要想太多了,我對你,早已說的清清楚楚,就如你以前同我說的一樣,我們,沒有可能的。”
頓了頓,她又道:“我不知道你方才看到了什麽,但是我隻能說,以前的柳千千已經死了,現在的柳千千,是不喜歡你的。”
皇甫月澤神色微僵,忽兒緩緩後退了一步,這是她第二次說不喜歡他了,這一次,當真是打破了他的所有幻想。
第一次,他能當做無所無謂,當做是她一時氣話。
這一次,他還能怎麽說?
她都說出這樣一番話了。
于是便緩緩松開了她的手,“好的,我知道了。”
柳千千長長一歎,“不管你信不信,我隻能說,她是真的死了,現兒我是她,但我又不是她,我們是兩個不同的靈魂,若是哪天你當真理解了這句話,或許便會對我刀劍相向了吧。”
畢竟她的存在,在這世界,定然是個絕對的異類。
話落之時,她伸手便将門給開了,卻是與此同時,皇甫月澤上前一步,與她擦肩而過,率先走了出去。
同時更是小聲着道:“這仙夢上下的衣坊,一直都是柳将軍手下的産業,你呆會,莫要再說買下整個店的傻話了。”
話落之時,柳千千猛然一驚,他的意思是,這個華衣坊本身就是她将軍府的資産嗎?
天啊,那她還廢了那麽多話,完全就是在浪費時間啊!
不對,如果這裏本來就是她家裏的産業,那麽她方才的舉動,豈不是讓大多人都起疑了?
若是此事傳了出去,她便定然會被無數人懷疑的,不行,她得好好處理了!
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皇甫月澤的背影,忽兒思緒萬千,他這是聽懂她的話了嗎?
若是沒聽懂,爲何還要幫她?
正疑惑着,那個林潔又再次爬到了她的身旁,一把鼻涕一把淚着道:“千千小姐啊,小的當真知道錯了,您别辭退了小的,小的定然會做牛做馬報答您的。”
柳千千神色微慌,忽兒想到什麽,她又洋裝嚴肅着道:“本小姐一直聽外邊的百姓們說,華衣坊裏的人兒甚是無禮,不僅衣裳天價之貴,服務的态度更時極其惡劣,于是本小姐便洋裝顧客前來,不想當真如此,林潔,你可知錯?”
周邊的衆人紛紛驚了又驚,均是一臉恍然大悟之色。
便見那些方才還對她指指點點的女子們忽兒全數讨好的議論了起來,其中那個淡黃色衣裳的女子更是快速說道:“原來千千小姐是來暗訪啊。”
她旁邊的女子連連點頭,“想來柳将軍已經好久沒回來了,她擔心底下的人兒會偷吃也是正常的。”
“是啊是啊,她方才多半就是在演戲了,沒想到如今的她,當真如傳言那般變聰明了呀……”
聽着她們一人一句讨好的話語,柳千千心下微慌,又道:“你們不必這般見風使舵,我今日雖說是來暗訪,但方才也是說話算話,今日這家店裏的衣裳,仍舊會全數送給吳思姑娘,而她要或不要,便是她的事了。”
頓了頓,她又緩緩走到了那個吳思的身旁,俯視着她道:“所謂禍從口出,得罪人的話,還是少說爲妙,這麽多貴重的衣裳,換你那多嘴丫鬟的一根爛舌,也是綽然有餘。”
吳思雙眸含淚,眼裏滿是不甘與怨恨之意,雙手緊緊而握,卻是隻靜靜的跪着,而不言不語。
見此柳千千倒也沒過多在意,看了她一眼便回望向了一旁的林潔,隻道:“你身爲這個店的負責人,對來客如此無禮,更是如此以貌取人,當真不配……”
“小姐,小的隻是收錢做事,壓根就不知道是您啊,若是知道,怎的還可能對您這般無禮?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啊!”林潔霎時大吼着道,話裏滿是畏懼與後悔之意。
見此,柳千千不由冷冷一笑,“若是真不敢還能那般順口的喚本小姐爲傻小姐?”
忽地想到什麽,她又慌忙道:“你方才說收錢做事?你收了誰的錢?”
林潔無辜的眨了眨眼,臉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着,隻顫巍巍着道:“方才您進來時,有個姑娘同您一塊進來了,她就給了小的兩錠銀子,讓小的爲難您一下,也沒解釋别的東西,給了銀子就走了。”
說着,她又畏畏縮縮的接着道:“小的瞧見銀子眼睛都直了,壓根就沒想那麽多,所以,就,就……”
話音未落,柳千千忽地便上前抓住了她的衣領,“你是說有人跟蹤我?是誰,你瞧清她的模樣了嗎?”
林潔話語微顫,“那女子面蒙白紗,剛進來的時候,裝着要買衣裳的模樣,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後來給了錢就走了,小的隻看着錢,并未注意她的模樣啊。”
說着,她又從懷裏掏出了兩錠銀子,柳千千正欲伸手去拿,一旁的皇甫月澤便快速抓住了她的手,“小心,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