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箭快要射中柳千千的時候,柳千千眯了眯眸子,卻是二話不說便蹲了下去。
“哎呦,這腳疼的,我得休息一會了……”
說着,她還洋裝痛苦的揉了揉自己的小腿。
卻是那射空的細箭從她頭頂上方閃過,爾後遠遠地掉落在了遠處的地闆上。
許是箭太細小的緣故,即是掉落了,也沒引起衆人的注意,卻是挽歌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眸光微微眯起。
難不成,是意外?
于是便洋裝擔心的伸手扶起了她,“千千小姐,你怎麽樣了?不如我讓人請禦醫給你瞧瞧吧?”
柳千千若無其事的搖了搖頭,緩緩地便站起了身,“沒事,許是扭着了,現在又不疼了,就腰還有那麽點疼。”
挽歌略微尴尬的揚了揚唇角,心中閃過絲絲内疚之色,忽兒又被仇恨所代替,便見他笑臉盈盈地扶着她往前走去,“沒事就好,方才多謝你了,若不是你,受傷的定然便是我了。”
說話的同時,放在她背後的手卻是偷偷做了個手勢,好似在叫誰動手一般。
宮門外的風塵危險的眯了眯眸子,舉起弓箭便又是射出一箭!
此時此刻,看她還怎麽躲!
他剛才可是趕了好一會才趕上的他們,沒想到他們竟是遇到了刺客,還好他家公子沒事,不然他定會内疚死的。
不僅沒能殺了柳千千,在他碰上刺客的時候,還沒能護在他的身邊,當真讓他内疚極了!
好在還來的及,至少這一箭,有他家公子的配合,她定然是躲不開了!
就在細箭快要射中她的時候,忽兒她又腳下一滑,拉着挽歌便快速摔到了地上。
“哎呦,這皇宮裏的下人怎麽做事的?地都掃不幹淨,竟然還有石頭,摔死我了!”
一邊說着,細箭再次射空,遠遠的便掉到了遠處的地上。
挽歌面色一抽,看了眼地上不知何時蹦出來的石頭,心中思緒萬千,難不成,又是巧合?
于是便洋裝擔心着道:“沒摔着吧?待有空了,我定好好說說他們。”
柳千千淡然一笑,“我倒是沒事,隻是拖累你了,方才着實不好意思。”
挽歌莞爾一笑,“你方才還爲了救我而受傷了呢,不是嗎?”
說着,他緩緩起身,一邊伸手似要拉她,另一隻手卻又再次偷偷做了個手勢,宮外的風塵眸光一冷,拿起弓箭又狠狠地射出一箭!
這次他将箭舉的那麽低,他還就不信了,都這樣了還能射空!
卻是柳千千長長一歎,呼了口氣便快速站起了身,同時擡腿若無其事的甩了一甩,隻笑若淺淺着道:“我哪有受什麽傷?你看我,身子骨靈活着呢。”
話落之時,她又接着擡腿踢了踢,好似在說她無事一般,卻又在無意中将那隻細箭輕輕踹到一旁。
她蹙了蹙眉,“方才好像踢到什麽東西了……”
挽歌面色微變,慌忙道:“瞧這雨都快停了呢,想來便是回去也無意義了,不過你身上的傷口大概是裂開了,不如就去我那歇歇,順便請禦醫來看看吧?”
柳千千隻雲淡風輕的笑了一笑,“不必那麽麻煩,待我回去時泡泡熱水就好了,傷口什麽的,又不太痛,就不管它了。”
說着,她莞爾一笑,美眸閃過絲絲精光,偷偷望了眼不遠處被她踹開的細箭之後,忽兒便揚了揚唇角,隻道:“不過我對花花草草也是喜愛的緊,雖然現在雨小了,但咱們也不能白跑一趟不是?”
挽歌略微尴尬的點了點頭,心中雖有萬分不滿,卻還是洋裝感激着道:“那便多謝千千小姐了。”
瞧着他一臉歡笑的模樣,柳千千卻是若無其事的擺了擺手,擡步便往前方走去,隻淡然着道:“不要左一句千千姑娘右一句千千小姐的叫我了,直接叫我千千就好,我呢,凡事都喜歡簡單明了,若是日後與我相處久了,你便自然也就熟悉了。”
挽歌莞爾,心中卻是充滿了不甘之意,瞧着眼前的人兒生龍活虎的模樣,忽地便郁悶極了。
是方才的一切都是巧合,還是這個柳千千太過不簡單了?
想來,應該是後者吧……
畢竟那大雨之中,馬車之上,靈活的将七個強壯的黑衣男子一一打倒的模樣,當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然而,她的的确确就做到了,且還打的那幾個黑衣人一點反手之力都沒有,這般強大的人,與她爲敵,當真不太劃算。
然而讓他疑惑的,卻是爲什麽她能笑的這般無所無謂。
明明方才殺人的時候,眼裏還滿滿都是嗜血之意啊……
傷痕累累了,還故作無事強顔歡笑,她究竟在僞裝給誰看?
那好像早已習慣的僞裝,莫不是像他一樣,一直都是裝給自己看的?
思及此,心中忽兒陣陣抽痛,于是便苦澀一笑。
不可能的,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比他還可悲的人存在,也沒人會向他一樣,活的這般懦弱!
他自己還讓人可笑的緊呢,竟還妄想去同情别人,當真是傻愣不已。
正想着,忽兒聽到一聲叫喊,擡眸望去,原來不知不覺之中,他竟已經走回自己的小院了。
便見那個柳千千已經開始打理擺着的花兒們了,一邊将花盆裏多餘的水灑出,一邊還笑臉盈盈的望着他道:“你怎麽還在發呆啊?再不将這些滿起來的水倒了,待會一大半都得淹死了。”
挽歌猛然回神,這才慌忙小跑到了她的身旁,同時蹲下同她一起倒起了多餘的雨水。
他神色微驚,一邊還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她若無其事的俏臉,她,當真沒事嗎?
淋了半天的大雨,又因爲護他而裂開了傷口,明明一臉憔悴之意,卻還洋裝無所謂的幫他打理花草。
方才,她明明知道有人要殺她,還用那般玩笑的法子讓刺殺成了笑話。
她将一切都一笑而過了。
那麽,她知道是誰要殺她嗎?
應該不知道是他吧,畢竟,若是知道的話,沒準早就将他給殺了。
思及此,他又再次長長一歎,“千千姑娘,雨還在下,你便還是先歇會吧?”
柳千千隻淡然的拍了拍手上的泥巴,爾後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是千千!”
挽歌微微一怔,“千千……”
聽及此,柳千千這才淺笑了笑道:“小雨而已,反正身上都濕了,還是先将這些不經水的花草給搬進屋子吧。”
挽歌唇角微揚,“你好像,很懂得如何照顧它們啊?”
話落之時,柳千千手下一滑,剛剛拿起的花盆瞬間便掉回了原地,她的神色閃過一絲慌張,“隻是有和友人一起種過一些罷了。”
挽歌試探性的眯了眯眸子,“友人?是那個沐逸嗎?”
柳千千蹙了蹙眉,腦海忽兒閃過那些莫名其妙的回憶。
回想她還是殺手的時候,雖然平日殺人不眨眼的,但也甚是喜愛小花小草。
她與沐逸,還有其它同組的兄弟姐妹還一起養過一些小貓小狗呢,隻是因爲任務的緣故,他們時常滿世界的跑,最多的時候,一出去就是好幾個月,等回到收養它們的地方,它們早已餓死了。
所以後來,她從來也沒有再收留過任何一個生命,隻是對花花草草情有獨鍾。
大概還是因爲沐逸喜歡的緣故,她便也慢慢喜歡上了。
那個時候啊,她與沐逸,一直都有一種無法言語的關系。
大概就是友人以上,戀人未滿吧……
所以她在聽見挽歌說那種話的時候,才會那般急切的送他回來,他應該也是愛花草的吧?
真真是,像極了他呢。
于是便淺笑了笑,倒也沒有故意繞開話題,而是若無其事着道:“是啊,沐逸是我一個特好的朋友,你跟他很像呢。”
似是沒想到她會如此輕易的承認,挽歌忽地便驚了一驚,一邊拿起一個花盆,一邊緩緩站起了身,“這般說來,倒是挺有緣分。”
說着,他拿着花盆便走到了屋檐下,同時輕輕放下花盆。
柳千千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雨水,将花盆一一搬到屋檐下後,她才氣喘籲籲的說道:“是啊,緣分倒是有,隻要結局不一樣就好。”
挽歌微微愣了一愣,“你與那沐逸的結局不太好嗎?”
柳千千淺笑,“也還好啦,隻是不太美滿。”
聽及此,挽歌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之後,便回屋裏拿了條毛巾出來,溫婉地放到了她的手上,同時怡然着道:“别想多了,先将身上的雨水擦擦吧。”
頓了頓,他又面色绯紅着道:“你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不如我去找件衣服給你換上?院裏沒有丫鬟,若是不嫌棄的話,便先換上我的吧?”
柳千千冁然而笑,“我倒是不嫌棄,隻要是能遮身的就行。”
話落之時,忽覺殺氣閃現,她啞然失笑,猛然回頭之際,卻是瞧見了一個熟悉不已的身影,于是便笑若淺淺的望着院門口道:“原來是你回來啦,我還以爲又有刺客跟上來了呢。”
院門口的風塵猛然一愣,慌忙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見過千千小姐……”
柳千千淡然的擺了擺手,“安啦安啦,我記得你叫風塵對吧?怎的現在才回來啊,方才你家公子差點還給刺客傷着了。”
風塵面色微微不甘,卻是洋裝擔心着道:“公子,您沒事吧?”
說話的同時,藏于背後的手上,一把匕首醒目而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