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千一臉懵圈之意,被拉進馬車了才緩緩回過了些許神來,沒想到,這個挽歌看着柔柔弱弱,力氣還當真不小,竟還能這麽快就拉她上車了。
但是那句話也着實是不太讨喜,什麽叫她的話靈驗?
想說她烏鴉嘴就直說好了!
想是這麽想着,無奈不是太熟,她便也略帶生疏着的笑了一笑,隻言不語。
窗外傳來雨水沙沙落地的聲音,時不時的還會有狂風拂過,吹的車簾起起落落。
見此柳千千郁悶極了,慌忙便道:“不如先下車躲躲吧,待雨小了咱們再走?”
挽歌眸光一閃,忽兒洋裝急切着道:“如此大雨,我院中的花花草草還沒搬進屋子裏呢,若不快些回去,怕是……”
說着,他又不安的歎了口氣,好似擔心極了。
卻是柳千千在聽到之後,忽地便比他還急了,隻快速道:“老馬,今日便辛苦了,去皇宮,快點!”
馬車的車簾忽地被快速拉開,爾後一位年過半百的老者緩緩探出頭來,“小姐,這刮風下雨的,快不了啊,瞧瞧這上頭的那點木闆,現兒隻剛好能擋住頭上的雨,若是一加快,定然将我這老骨頭給淋一身啊……”
柳千千蹙眉,起身便要出去,卻是一起身才想起自已的手還給牽着,于是面色一僵,慌忙抽回了手。
如此一個自然的動作,在挽歌眼裏,卻是以爲她害羞了,于是抽回的手不由自主的往身上的衣服擦了擦,這一擦,他隻覺自已整件衣服都髒了。
細微的動作好似并沒有入了柳千千的眼一般,隻見她一抽回手便快速拉開了車簾,爾後将老馬拉到一旁,“你下車躲雨去吧,等雨停了自己回府,我來。”
老馬面色一僵,“可是小姐,您會騎馬嗎?”
柳千千隻不滿的給了他一記白眼,“說的什麽話?本小姐像是不會騎馬的人嗎?”
聽及此,那老馬瞬間便跳下了馬車,爾後快速躲到一邊,隻大大聲聲着道:“那就辛苦小姐啦……”
聽着這幸災樂禍的話語,柳千千看都沒看他一眼便快速将馬騎開了,以前在現代的時候,她時常會出入馬場,所以對于騎馬什麽的,倒也一點都不陌生。
隻是對于“開”馬車,她還真是第一次。
馬越跑越快,狂風暴雨撲面而來,雨水如噴泉一般狠狠地打到她的身上,不一會,前邊的衣服便已濕的不能再濕。
馬車裏頭,挽歌滿臉疑惑之色,隻若有所思的看着那簾子,此時此刻,她一定給雨淋濕了吧?
果然是花癡,當真好利用的緊,他院裏的那些花花草草哪有多麽重要,就是全死了他也不會多難過,頂多微微失落而已,哪需要如此急切的趕回去呢?
他不過是想利用此制造獨處的機會罷了,因爲隻有這樣,他才能殺了她啊。
思及此,他微微揚了揚唇角,卻是洋裝擔心的拉開了簾子,而後看着她的背影道:“千千小姐,你不必這般趕的,一些花花草草而已,不值得你這般費勁。”
前方的柳千千轉頭看了他一眼,卻是伸手将簾子給拉了下來,生怕雨水進去一般,隻語重心長着道:“它們确實隻是一些花花草草,也确實不值得我趕着去搬,但它們不是對你非常重要嗎?”
言下之意便是,它們對他那麽重要,她又怎能視而不理!
便見挽歌嘲諷一笑,這個柳千千,當真是太自作多情了呢,如此這般,他可不會感動呢。
于是便溫婉的上前拉開簾子坐到了她的身旁,忽兒狂風拂過,暴雨迎面而來,瞬間便淋的他睜不開眼了。
沒想到,這麽大的雨,她竟還能坐的住!
便見柳千千蹙了蹙眉,“你出來做什麽?快回進去啊,雨太大了!”
挽歌面色微涼,“我堂堂男子,怎能讓一女子在外邊淋雨,你進去吧,我來……”
“反正我都淋濕了,還分什麽你我,快進去吧!”柳千千眉頭緊皺的說着,一手抓着馬繩,一手拉着他便往裏頭拉去。
他唇角微揚,進馬車之際,一隻手偷偷的往後做了個手勢,這才緩緩坐回了車裏,隻略帶算計着道:“那便辛苦千千小姐了。”
柳千千若有所思的收回了手,爾後自嘲一笑,忽地又加快了車速。
就在狂風再度吹來之際,一隻細小的長箭忽地快速射了過來,她心下一驚,慌忙低下頭去,爾後長箭射偏,直直的便釘到了馬車旁的木頭之上!
好箭法!
心驚之際,她隻冷冷的看了那隻細箭一眼,便快速收回了目光,爾後伸手撥出細箭,沖着射來的方向便狠狠地扔了過去!
細小的鐵箭穿透暴雨,一滴水珠緩緩落下之時,直直的便射回了原處!
不遠處的屋頂之上,一襲黑衣蒙面而立,見箭回射過來,慌忙便閃身躲了開,眉頭微蹙之際,他拿起手中小巧的弓便将細箭再次放了一隻上去。
柳千千隻覺得周邊的殺氣更甚,慌忙便再次加快了速度。
馬車裏的挽歌心中微微失落,這個柳千千,難得的不好對付呢,竟然能躲過風塵的箭。
回想那次還沒動手就被她察覺到的情景,他忽地便有些了然了,這般難對付,倒也正常的緊。
想是這般想着,他卻還是洋裝擔心的問道:“千千小姐,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柳千千蹙眉,擡腿便将射來的箭快速踹到了一旁,同時若無其事着道:“沒事,快到了,你便放心吧。”
聽及此,挽歌卻是不滿極了,嘴上說着“沒事便好”雲雲,心裏卻是暗歎風塵怎麽又失手了。
不遠處的屋頂之上,風塵随着那馬車的漸漸遠離,也快速的跑了起來,一邊随着馬車快速的跑着,一邊拿起弓箭,又是猛然射出。
柳千千雙手緊緊而握,望了眼飛速射來的箭便快速站起了身,爾後擡腿一踢,将那細箭快速踹了回去!
風塵閃躲的同時,又是一箭射去,卻仍舊還是被柳千千給快速擋了住!
見此風塵憤怒極了,瞬間便拿出了三隻細箭,瞄準之際,猛地便射了過去!
柳千千大驚,慌忙跪下身子滾到了馬背之上,許是碰到了她胸口的傷處,一時疼的她龇牙咧嘴,該死的,有傷就是麻煩!
三箭落空,風塵徹底抓狂,無奈眼前已無屋子能走,四周一片空曠,他咬了咬牙,終究還是不甘的狠狠踹了一下腳下的瓦片。
卻是柳千千慌忙坐回了原處,将馬繩拉了一下,這才沒有跑錯了路。
馬車裏的挽歌心中不甘,卻仍是拉開簾子洋裝擔心着道:“方才是發生什麽事了嗎?怎的覺得馬車在搖?”
柳千千淡然的望了他一眼,卻是若無其事的笑了笑道:“無礙,隻是差點撞到狗了。”
挽歌唇角一抽,“如此大雨,竟還有小狗在外,當真是奇異的緊。”
聽及此,柳千千隻雲淡風輕的擦了擦額頭上的雨水,然後道:“大概是一隻沒被主人管好的野狗吧,不必搭理。”
挽歌尴尬,隻能強顔歡笑,“也是,也是……”
還好風塵沒聽見,不然若是知道自己被當成了野狗,定然會氣的将她給殺了啊!
當然,要是能殺的掉,她也不會還能這般生龍活虎的說碰見野狗了。
疾風暴雨一陣一陣的砸落下來,周邊甯靜萬分,挽歌的心中卻是無法言語的不甘,卻隻能淺笑的坐回了馬車裏頭。
瞧着馬車已經離宮門越來越近,他長長一歎,罷了,總有殺她的機會不是?
若有所思的瞧了眼窗外,這般大的雨,那些眼線應該已經跟丢了吧?如果他此時逃開,是不是能逃出仙夢,回到自己的國家呢?
思及此,他忽地又苦澀的笑了一笑,又不是沒逃過,哪有那麽容易啊,就算現兒沒人跟着他了,但雨一停,那些眼線定然又會找到他了。
想來那些名義上爲“保護”他的眼線們,當真是讓他厭惡極了啊……
馬車之外,柳千千隻冷冷的那着對面那群立在雨中的黑衣人,隻見那群黑衣人約莫七八個左右,立在暴雨之中,手中的長劍醒目而刺眼,此時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水。
柳千千蹙了蹙眉,心中忽兒一陣不安,沖着馬車裏頭就道:“挽歌公子,等會無論聽到什麽聲音,切記不要出來!”
挽歌猛然一驚,“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柳千千隻無所謂的揚了揚唇角,“沒呢,隻是前邊野狗甚多,怕是呆會會撞上那麽一兩隻了。”
聽及此,裏頭的挽歌卻是忽然心慌意亂了,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野狗甚多?
難不成,是那些一直想要殺他的人又來了嗎?
就在他疑惑之時,柳千千卻是狠狠甩了一下手中的馬鞭,“駕!”
馬兒大叫一聲,沖着那些人兒就狠狠沖了過去!
攔在前邊的那群黑衣人霎時大驚失色,慌忙便閃躲到了一旁!
他們在此守了多時,爲的就是将那挽歌給殺了,方才跟蹤回來的人兒說他已經上了柳千千的馬車,他們才會冒雨攔截!
當真是好極了!
因爲他們兩人,都是少主想要殺的人兒呢!
思及此,衆人揮起長劍便向馬車砍了下去,其中三人騰空而起,似是要跳上馬車一般,一時讓柳千千大驚失色!
她眉頭緊皺之時,抽出馬鞭便向他們三個狠狠甩去,且全對着他們沒蒙住的眼睛,隻一出手,那三個黑衣人便狠狠摔了下去。
另外四個心下一狠,全部向馬砍去,将馬兒的肚子,腿與頭都砍了好幾刀。
馬兒似是痛極了,瞬間便失控的擡起了前蹄,仰天痛苦的大叫一聲,爾後狠狠地掙紮了起來,好似要甩開馬車一般。
霎時間,馬車一陣搖搖晃晃,仿佛再過一會,就會整個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