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絕淡然淺笑,隻靜靜的望着眼前的人兒,好一會也沒有說出什麽,臉上的笑容更是帶着絲絲詭異之色。
見此古縣令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會之後,又将手中的包裹解開,從裏頭拿出幾錠銀子扔到了他身上,隻道:“本縣現兒所剩不多,待日後發了财,定當多給你一些銀子,以謝你的救命之恩。”
沐絕不語,仍舊淺淺地笑着,也不伸手去拿那些銀子,隻任由那銀子掉落到了地上。
于是乎,古縣令臉上的笑容終究還是微微僵硬了,同時伸手将包裹又抱緊了些,“你也知道本縣現在就剩這麽點了,若全給了你……”
說着,他又略微放軟了些許語氣,似是有些害怕一般。
便見沐絕淡然的彎下腰去,将掉下的銀子緩緩撿起,爾後又将那銀子輕輕扔到了他的懷裏,隻輕聲着道:“放心,我不要銀子。”
古縣子微微一怔,卻是快速接過銀子,将之放進了包裹裏頭,爾後瞬間大笑開來,“哈哈哈,早說嘛,這般如此,差點傷了和氣。”
沐絕若無其事的靠至一旁,略微慵懶的撐着自己的下巴,“我即是救你出來,便定然是有所圖的,你覺得你身上可有什麽對我有利的呢?”
古縣令的笑容再次一僵,略帶不安着道:“本縣日後發了财,定然……”
“我對錢财可沒興趣呢。”
“那你想要什麽?隻要是本縣有的,本縣都會盡量給你的。”說着,他再次不安的吞了吞口水。
便見沐絕溫婉一笑,“我啊,想要你的命呢,如何?”
古縣令霎時一慌,卻是直當自己聽錯了般,隻結結巴巴着道:“你,你說什麽?”
沐絕不語,卻是手一揮,一把匕首便快速射了過去,直入他的胸口,鮮血猛然噴出,驚的古縣令目瞪口呆,直至吐血之時,也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卻是沐絕淺笑依舊,“我說,我想要你的命呢。”
古縣令驚愕的瞪大了雙眸,圓溜溜的臉上,肥肉一抖一抖的,模樣甚是可怕,便見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你,你不是說,不會讓我曲縣出事的嗎?”
沐絕雲淡風輕的點了點頭,上前便坐到了他的身旁,同時輕輕抓住他胸口的那把匕首,“對呀,可曲縣是曲縣,你是你呀。”
話落,他猛地一拉,匕首拔出之際,鮮血瞬間便噴了出來,古縣令隻覺胸口一陣絞痛,爾後一張口,便噴出了一大口血,終究還是死不瞑目般的倒了下去。
見此沐絕略微嫌棄的将摔到腳邊的人兒輕輕踹開些許,坐回原位之時,又将匕首随意扔到了一旁,同時拿出手帕,将手上的鮮血輕輕擦幹。
他目光淡然如水,一邊擦着,一邊又冷冷着道:“将此做爲厚禮,偷偷扔到皇宮門口去吧。”
如是自言自語一般,話落之時,卻是一位灰衣男子緩緩走了進來,爾後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是,少主!”
話落,沐絕的眼裏霎時閃過一道精光。
敢将曲縣給封鎖了,和他玩嗎?
那便好好玩玩吧。
清淺的風緩緩拂過窗外,陽光躲進雲層,氣候微涼,陰沉沉的模樣,好似快要下雨了一般。
卻是陰沉了一整天也沒見半滴雨水下來,大抵是又有大事要發生了。
是清晨,然而天亮了許久,也好似沒有亮透一般。
古縣令死于皇宮門口的事隻一小會便傳遍了全城。
太子府内,花亦之溫婉中又帶着些許興奮,聽着丫鬟回來的報告,而後望了眼院外的陰沉沉的天,終究還是笑了一笑,隻喃喃着道:“機會來了。”
一旁的桃子微微低首,“奴婢明白。”
說着,她便緩緩退了下去。
卻是另一邊的皇甫月澤忽覺心下一沉,正欲前去看個究竟,走至門口之時,一位公公正巧從馬車上下來,好似要找他一般。
他面色略微疑惑,還未開口,便聽那公公快速說道:“陛下有令,宣太子殿下即時入宮觐見……”
皇甫月澤面色一僵,霎時暗歎不好!
果然,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了。
上車之際,卻是花亦之又突然冒了出來,隻一臉擔心的沖到了馬車旁,“殿下,妾身和你一起去。”
皇甫月澤神色微變,“你好好呆在府裏便可,入宮做甚?”
花亦之委屈不已的吸了吸鼻子,“可是妾身着實放心不下殿下呀,昨日之事,妾身仍舊心存内疚,本想着今晨親手做些飯菜同你賠罪,不想你又要入宮,妾身雖然幫不上忙,但便是守在你身旁也好,入宮之後,在殿外等你同樣也好,隻求殿下帶上妾身,妾身是真想守在你身旁的。”
聽這般情意綿綿的話語,皇甫月澤不由得便有些心軟了,再則時間緊迫,他便也懶得多說什麽,隻對她輕輕點了點頭。
花亦心霎時歡喜不已,笑臉盈盈的便上了馬車。
就在他們入宮之際,将軍府内同樣是一片雜亂。
自昨日柳千千等人回府時起,三月便不停的讓廚子給她準備飯菜,各種山珍海味都備上了一份,讓葉兒與豔水水均是驚愕極了。
因爲,今晨天才微微亮三月便又準備了一大桌的好酒好菜,這可是早膳啊。
不得不讓人懷疑,她是不是受過什麽刺激……
卻是柳千千自醒來時起便什麽話也不說,面對一桌的山珍海味,也隻是随意吃了幾口就出去了,好似一切都引不起她的注意一般。
便見她靜靜的坐在院裏剛建不久的秋千之上,輕輕搖晃,心中雜亂無章。
紅娘死了,那個算計她的人也突然斷了線索,而古縣令又忽然不知所蹤,這一件件事,都讓她覺得不甘極了。
就好像憋了一肚子的火無處洩一樣,就好像憋了一肚子的仇無處報一樣,十分難受,十分不甘!
最重要的是,抓回來的那麽多人中,竟然沒有瞧見那個沐絕。
他可是她最最厭惡的人之一啊!
該死的,她早該想到,他武功那麽高,一定沒那麽好抓的。
再則那個沐絕好像十分不簡單,他會是誰?
正想着,三月忽地便緩緩走到了她的身後,輕輕推起了秋千上的她,好似有些無奈一般。
她略微尴尬的轉頭看了她一眼,“三月,你生氣啦?”
三月微微一歎,“小姐,三月怎的可能生您的氣?三月隻是有些惆怅罷了,惆怅您爲殿下做了那麽多,他終于知道您的好了。”
聽及此,柳千千這才回過了頭,隻道:“他知不知道又有什麽關系呢?反正隻要他能沒事就好了,我與他,一直沒幻想過什麽。”
話落之時,三月卻是忽然松開了手,爾後繞到了她的跟前,目光炯炯着道:“哪能沒事?今日一大早外邊便傳了很多瘋言瘋語,太子殿下都被皇上給喚去了,現兒大概都快到皇宮了呢。”
“什麽?”柳千千猛然一僵,慌忙便站起了身。
見此三月慌忙握住了嘴,真是的,她怎麽又給說出來了,這下小姐肯定又要跑出去了。
忽地想到什麽,三月眸光一轉,卻是快速拉過了她的右手,同時将她的袖子快速拉了上去,瞧見那一抹紅點的時候,才終于放心的松了口氣。
“吓死三月了,三月還以爲,外邊的那些傳言都是真的呢。”
聽及此,柳千千不由得便有些糾結,“外邊現在有什麽不好的傳聞嗎?”
三月怔了怔,慌忙快速搖頭着道:“沒,沒有啊。”
瞧着她目光似是在閃躲着什麽,柳千千便更糾結了,這丫頭壓根就不會撒謊啊!
于是便略微無奈的呼了唉氣,“說吧。”
三月不安的咬了咬唇,似乎是覺得瞞也不瞞不下去了,這才緩緩着道:“隻是一些瘋言亂語罷了,說什麽小姐您已被那曲縣縣令玷污,所以那曲縣才會遭到清洗,古縣令才會被扒光扔到皇宮門口,外邊都傳是您殺了古縣令,也有人傳,是殿下爲了您将古縣令給殺了。”
話落,柳千千忽地更加驚愕了,“你說,古縣令被殺了?還被扒光扔到了皇宮門口?”
三月面色再度一僵,慌忙再次握住了嘴巴,哎呀,怎麽又說錯話了!
她怎麽就那麽留不住話啊!
果不其然,便見柳千千面色霎時陰沉不已,隻快速着道:“不行,我得進宮!”
“小姐,您昨日才剛回來,現兒就不要出去了吧?殿下他畢竟是太子,定然不會出什麽事的……”
柳千千目光冰涼,“就是因爲他是太子,所以才會出大事!”
說着,她擡步便往院外走了出去,忽地想到什麽,她又停下腳步道:“讓葉兒與那個豔水水同我一起進宮吧,你便在府裏守着,府内的事不少,交給别人我不放心。”
正欲跟上的三月猛然一僵,“可是小姐,我是您的貼身丫鬟呀……”
柳千千略帶寵溺的笑了笑,“傻瓜,就是因爲信你,所以我才将府上的事都交給你啊,如今我爹不在,我又時常往外跑,我諾大的将軍府着實不能無人打理,所以才讓你在府裏呆着,再則,我也不喜一直被人侍候着啊。”
三月略帶不甘的咬了咬唇,這才不滿地道了句,“好吧……”
話落,柳千千擡步便快速出了府門,上馬車之際,葉兒與豔水水也被三月給拉了出來,葉兒倒是興奮的緊,隻是那個忽然變的沉默的豔水水,看着讓人不太舒服。
但此時畢竟是需要她們的幫忙,所以她倒也沒有多說什麽,隻對她的冷漠直接無視了去。
與此同時,皇宮門口卻是如剛剛沸騰的開水一般鬧開了鍋。
前前後後都圍了一大堆的百姓,男男女女議論紛紛!
正欲進宮的皇甫月澤面色陰沉不已,隻靜靜的坐在馬車裏頭,卻仍是被那些百姓的議論聲給煩的郁悶萬分。
便聽一男音大大聲地驚訝道:“呀,這人我認識,他不是那曲縣的縣令嗎?”
爾後便是一大伯的聲音快速接道:“你這說的,誰不認識他啊?他今晨一早就給認出來了,都擱這躺半天了呢。”
“天哪,他怎的會死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