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之時,一旁的柳千千忽地便後退了一步,“死,死了?”
這地牢之内,戒備森嚴,好好的人兒怎的可能說死就死了?
門外的葉兒同樣驚愕不已,慌忙便握住了臉,“天啊,紅娘莫不是害怕被罰,便偷偷咬舌自盡了?”
卻是柳千千快速蹲到了皇甫月澤身旁,同時伸手輕輕按了下紅娘的眼皮,“不對,她是中毒了!”
皇甫月澤微微蹙眉,“來人!将今日負責牢飯的幾個給本太子叫過來!”
門外的獄卒慌忙嚴肅的點了點頭,“是!”
柳千千心下雜亂無章,瞧了眼周邊之後,卻是突然說道:“古縣令關在哪?快帶我去見他!”
皇甫月澤隻嚴肅的點了點頭便站起了身,爾後快速走出牢房,往另一間牢房走了過去。
周邊寂靜無聲,所有人都不敢說話,生怕一不小心便會惹怒了眼前的人兒。
爾後,柳千千快步跟上,待走到古縣令的牢房之後,忽地便更氣憤了,瞧着牢裏自言自語,如傻子一般的人兒,她眸光一冷,霎時雙手緊握!
皇甫月澤的面色也不太好,瞧着那個自娛自樂的古縣令就道:“這是怎的回事?”
開門的獄卒小心翼翼的低下了頭,隻輕聲着道:“小的也不知爲何,自這古縣令被關來時起,便一直瘋瘋癫癫的,就跟傻了一般。”
另一個獄卒同樣唯唯諾諾,“想來得罪了殿下您,他的心裏必然十分害怕,由此被吓傻了也是有可能的。”
皇甫月澤眸光微涼,“本太子還從來都不知道,還有人能被吓傻呢!”
說着,他上前便将裏頭的人兒給拖了出來,狠狠推倒在地,隻冷冷着道:“将他給本太子綁起來,用刑!”
以爲裝瘋賣傻便能逃過了嗎?
那便試試吧!
他就不相信了,各種酷刑來一遍之後,他還能這般傻愣。
瞧着那個古縣令一臉呆愣,且瞧見她也沒有了先前色咪咪的表情,柳千千便思緒萬千了,這個古縣令,到底在玩什麽?
便見兩個獄卒一左一右将他抓住之時,他竟還傻傻的笑了起來,“玩,一起玩,嘻嘻,一起玩躲貓貓……”
皇甫月澤唇角微揚,“怎麽?前幾日你不還叫嚣着要殺了本太子,甚至說本太子是假的,今日便裝瘋賣傻了,你還能有點那日的膽量嗎?”
古縣令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忽地再次笑了起來,“躲貓貓,躲貓貓……”
皇甫月澤不語,隻冷冷的哼了一聲,他便已經被綁到了木頭之上。
便見一個光着上身的獄卒拿着一根前頭燙的通紅的鐵塊便緩緩走上了前,隻恭恭敬敬着道:“殿下,當真要動刑嗎?”
瞧見皇甫月澤輕輕點頭之後,那獄卒便将鐵塊狠狠按到了他的胸口。
下一秒,尖叫之聲劃破天際!
“啊……”
古縣令痛苦的叫着,喊着,臉上的笑容霎時消失殆盡,更是瞬間便痛哭出了聲,“嗚嗚嗚,好痛,不玩了,大頭不玩躺貓貓了,嗚嗚嗚……”
皇甫月澤不語,卻是手一揮,那獄卒便将鐵塊拿了開,緩緩退到一旁。
古縣令仍舊不停的哭着,掙紮着,好似當真就是個傻子一般。
一旁的葉兒如是不忍般閉起雙眸,卻是皇甫月澤心下不滿,又道:“再裝下去也行,你繼續裝,本太子有的是時間陪你玩!”
話落,另一個獄卒拿着長鞭又要上前,卻是柳千千忽地大喊了聲,“慢着!”
衆人猛然一驚,紛紛向她望了過去。
便見皇甫月澤略微驚訝着道:“你莫不是要爲他求請?”
柳千千隻白了他一眼便快速走上了前,爾後繞過他緩緩停到了古縣令的跟前,瞧着他仍舊不停的哭着,忽地便有些了然了般,伸手慢慢撫上了他的臉。
皇甫月澤霎時一怒,“喂,男女授受不親,你……”
“别說話!”柳千千冷冷一道,爾後手下一用力,瞬間便将一張人皮面具般的玩意給撕了下來。
果然,她當真沒有猜錯!
于是便冷冷一笑,将手中的面具随手扔至一旁,“看來,他不是裝傻,而是原本就是一個傻子啊。”
皇甫月澤霎時面色大變,眉頭更是緊緊而蹙,“該死!又中計了,真正的古縣令定然早就逃了。”
周邊的衆人紛紛大驚失色,特别是站在一旁的葉兒,更是不甘的瞪大了雙眸。
這種結果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
原以爲古縣令與紅娘都被抓了,她便終于能将帳算回來了呢,是誰,到底是誰幹的?
柳千千不語,卻是冷冷的望着那個痛哭的傻子,爾後呼了口氣,擡步便走了出去。
當真讓人不甘極了,還沒将帳算回來呢,還沒把紅娘欺負回來呢,還沒将古縣令給打回來呢!
現兒一死一逃,她的仇找誰報去?
還有紅娘死了,那麽算計她的人不得也斷了線索?
氣人,着實氣死人了!
許是事情發生的并不順利的緣故,他們三人出了地牢的時候,均是安安靜靜的模樣,誰也沒有打破那份甯靜。
那份詭異的甯靜。
卻不想,一出地牢,一個人影便快速撲到了皇甫月澤的身上,隻柔柔弱弱着道:“殿下,你可算出來了,方才聽到地牢裏傳來尖叫聲,可把妾身吓的不輕,妾身差點就沖進來找你了,你沒事吧?”
皇甫月澤略微不滿的蹙了蹙眉,卻是将她輕輕推到了一旁,隻道:“無礙,不過對一個傻子用了點刑罰罷了。”
一旁的柳千千冷冷望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爾後快步離去。
葉兒略帶尴尬的看了眼皇甫月澤,又畏畏縮縮的看了眼花亦之,終究還是快速收回了目光,隻默默的跟上了柳千千。
原以爲能安靜離去,卻不想,剛走幾步花亦之便喚住了她們,隻聽她道:“千千姐姐這是怎的了?逃的那般快,莫不是怕亦之會怪你昨天燙傷了亦之的事?”
柳千千的身影微微一頓,卻是頭也不回着道:“本小姐可清楚的記得,當初說過要你别再喚本小姐爲姐姐吧?難不成還要本小姐再說一遍?”
花亦之面色一僵,瞬間雙眸含淚,好不楚楚可憐的模樣。
卻是她身後的桃子快速說道:“千千小姐,您怎的能這般對我家小姐說話?她昨日被您傷了之後,不僅毫不怪您,還不停的爲您說話,結果呢?您卻一次次的冷嘲熱諷,您就不覺得良心不安嗎?”
話落之時,花亦之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桃子,不要說了……”
“我偏要說,小姐,您就是太善良了,明明您才是太子殿下的妻子,她卻成日不知羞恥的賴在殿下身邊……”
“說夠了沒有?”皇甫月澤冷冷而道,瞬間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爾後卻是柳千千漫不經心的回過了頭,隻冷冷着道:“所謂有什麽樣的丫鬟便有什麽樣的主子,桃子是吧?你這般惡心,定然是你家小姐的另一面吧?”
桃子面色一僵,“你……”
“我?我可沒時間在這陪你們玩心思,你們這些手段都太過時了,說我燙着你們了,隻怕你們自己都不相信吧?”冰涼的話語緩緩傳出,隻一聽便能感覺到她有多不耐煩。
見此花亦之吸了吸鼻子,忽地又再次撲到了皇甫月澤身上,“殿下,你瞧瞧千千姐姐,亦之都不知道哪得罪她了,嗚嗚嗚!”
皇甫月澤隻是無奈的呼了口氣,便将她再次推到了一旁,“亦之,即是你身體不适,便還是快些回去歇歇吧,我與千千還有急事要處理。”
聽着他左一句“千千”右一句“千千”的,不僅沒了以往的嫌棄,還多了些許溫柔之意,花亦之便不甘極了,不過一個傻子而已,還是個殘花敗柳,有什麽資格得到他的喜愛?
甚至昨日她都那般了,還是沒能動她分毫,她到底是給皇甫月澤灌了什麽迷魂湯!
思及此,她不甘不願的擦了擦眼角的淚,又道:“妾身并非有意要打擾殿下與千千姐姐的,但是……”
“但是妾身才是你的妻子呀,如此這般,妾身在府裏就如一個客人一般,壓根便不像什麽女主人,殿下說會來看妾身,卻是遲遲抽不開身,說着拿些人參給妾身,也隻是讓人随意拿了點過來,是不是妾身哪裏做的不夠好,殿下讨厭妾身了?”
話落之時,她又十分委屈的吸了吸鼻子。
一旁的柳千千隻靜靜的看着她演,時不時的還若無其事的打個哈欠,氣氛無比尴尬。
一旁的葉兒隻唯唯諾諾的站在一旁,卻是桃子又輕聲應和着道:“殿下,您乃當今太子,也該想想子嗣之事了,若不然,我家小姐定然會被……”
“你們這是在責怪本太子嗎?”皇甫月澤冷冷而道,眸子微微眯起。
見此,桃子慌忙跪下,“奴婢不敢,奴婢隻是爲小姐叫屈,她身爲您的妻子,被别的女子欺負了,您還能不聞不問,着實太寒心了。”
聽及此,皇甫月澤卻是冷哼一聲,“即是身爲一個妻子,便該清楚自己的一言一行,難不成本太子一生隻會有她一個妻子嗎?你們這般野心,當真是讓本太子厭惡至極呢!”
說着,他又望着地上的桃子道:“想來或許是本太子對你們太好了,區區一個丫鬟都敢教訓本太子了,當真是好!”
話落,花亦之慌忙也跪了下去,急切不已着道:“殿下,您誤會妾身了,妾身沒有想過您隻會有妾身一個妻子,桃子她也是擔心使然,殿下……”
“好一個誤會,你大概還是不太清楚自己的地位吧,所謂側妃,何能談上妻子二字?本太子的妻子,還待娶呢!”冰涼的話語傳出,隻一聽,便能讓人顫上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