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千隻靜靜的望着她倆,瞧見小碗放到了她床邊的桌子上時,她卻是不冷不熱的笑了一笑。
“你便還真是變臉極快,上次醒來時,潑了我一臉冷水,這次醒來,你又這般好心的帶燕窩給我,這忽好忽壞的,真真讓人琢磨不透呢。”
花亦之的眸裏閃過一絲精光,忽兒洋裝疑惑着道:“千千姐姐這是何意?亦之從來便沒有潑過什麽冷水呀,莫不是姐姐睡久了,做夢了不成?”
聽着她忽然不承認了,柳千千便有些煩人的緊,便也沒有好臉色着道:“潑沒潑你我心裏清楚便可,我呢,即是能活下來,便也有仇必報,出去吧,别妨礙我休息了。”
花亦之不語,卻是溫柔的坐到了床邊,小心翼翼的拿起燕窩,輕柔着道:“千千姐姐,亦之也是一番好意,若是你不喝上一些,亦之心裏着實放心不下。”
見她不僅不走還坐到了她旁邊,她忽地便有些厭惡不已,“你這嘴臉當真讓人惡心的緊,光是看見你,我就飽了,哪還吃的下燕窩?”
一旁的桃子眉頭緊皺,“你說話客氣一點!”
“桃子!”花亦之冷聲而喚,桃子慌忙低下頭去。
又見花亦之淺笑盈盈着道:“千千姐姐的性子可是直爽的緊,可亦之是真心前來探望你的,你便收下亦之的心意吧?”
“真心?所謂真心,便是潑了我冷水還不承認,最後還讓我吃你的燕窩嗎?”
花亦之微微蹙眉,“千千姐姐,亦之聽不懂你說的什麽……”
“那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柳千千是真的不耐煩了,身上還有傷呢,她竟還來刺激她!
若不是此時身子還沒完全養好,她真想直接将她們給推出去了。
卻是話音落下之時,門外忽地傳來兩聲侍女的輕喚,“太子殿下……”
皇甫月澤,他怎麽來了?
正疑惑着,床邊的花亦之卻是忽然大聲着道:“千千姐姐,亦之不過單純的來探望你一下,爲何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說亦之潑你冷水呢?亦之從來便沒有做過的事,爲何,啊……”
說到一半,她尖叫一聲,将手中的燕窩快速倒到了自己的脖子之上,而後快速向後靠去,瞬間便摔倒在了地上!
事情發生的太快,待柳千千反應過來之時,她便已經狠狠摔倒在地上了,那摔法,驚的她目瞪口呆!
這是鬧什麽?
來不及多想,便見門外的皇甫月澤已然快步走了進來,俊俏的眉頭緊緊而蹙,望了眼床上的人兒與摔倒的花亦之,忽地便有些郁悶的緊。
許是見到他來,一旁的桃子眸光一閃,慌忙便撲到了花亦之身旁,“小姐,您怎的了小姐?可有傷到哪了?”
花亦之疼地面色通紅不已,卻是咬牙搖了搖頭,“無礙……”
桃子面色一僵,瞬間便哭出了聲,“嗚嗚嗚,小姐,您怎的這般傻?明知道千千小姐讨厭您,還來給她送燕窩,瞧瞧您這脖子都給燙紅了,嗚嗚嗚。”
花亦之雙眸含淚,“是我自已不小心,怪不得千千姐姐。”
“小姐,都這樣了,您爲何還要幫她說話啊?您好心送燕窩來,她不僅打翻了燕窩,還将燕窩倒到了您臉上,好在您躲的快,才傷到了脖子,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呀,嗚嗚嗚……”
話落之時,花亦之卻是楚楚可憐的爬了起來,望着床上的柳千千道:“千千姐姐,如果傷害亦之,你心裏便能舒服一點的話,你便打亦之,罵亦之吧,亦之絕不還口,但你爲何要打番了亦之的一片好心?亦之不過是想來探望一下你罷了。”
話落,那桃子也一邊哭着一邊爬了起來,“我家小姐向來待你不薄,可你卻想毀了她的容貌,你的心也太狠了!”
柳千千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自導自演的兩人,隻覺一臉懵逼,這是在鬧什麽?
不等她開口,那花亦之又道:“亦之知道殿下現在寵你,你也一直都喜歡着殿下,可亦之從來便沒有想過要獨占着他,千千姐姐,你爲何,嗚嗚嗚……”
柳千千幹笑了兩聲,而後伸手輕輕鼓掌。
“啪,啪,啪!”
不大不小的掌聲緩緩傳出,忽然之間,周邊的氣氛詭異不已。
便見柳千千唇角微揚着道:“你便還真是個演技派,不過可惜了,并沒有觀衆呢。”
花亦之略微尴尬的吸了吸鼻子,一轉眸,卻是身後空空如也,方才進來的皇甫月澤已然悄然離開,也不知是何時退下的。
一旁的桃子疑惑的望了身後一眼,忽地便道:“殿下哪去了?”
花亦之慌忙拍了她一下,又接着道:“千千姐姐,你便盡說胡話,便是殿下不在,亦之也當真是被你燙着了。”
事已至此,她可定然是要裝下去了。
無論皇甫月澤幹嘛去了此時此刻,她都不能露出什麽馬腳。
一旁的桃子瞬間便明白了一般,指着她就道:“你傷害了我家小姐,連聲抱歉都不會說嗎?”
柳千千淺笑,“你們知道電視劇嗎?不知道吧,我給你們說說,就你們這般低等的算計,在電視劇裏,最終都是要挨揍的。”
花亦之與桃子均是似懂非懂的站在一旁,似乎完全不知道她所說的電視劇是什麽玩意。
便見她又再次若無其事道:“還有啊,早知道你會拿燕窩自己潑自己,我便幫着你潑了,保證如你所願的潑你臉上,如何,要不要試試?”
花亦之面色一僵,“千千姐姐,方才便是你潑的亦之呀……”
她不屑的笑了笑,卻是道:“你自己信嗎?”
話落,一旁的桃子霎時上前一步,“方才奴婢親眼所見的事,你怎的還敢抵賴?”
柳千千長長一歎,“碰上你們這般賴皮的人,當真是我醒來的方式不對。”
桃子氣結,“你……”
“别我我我了,再叫我也沒什麽用,有那力氣還是将地上的東西收拾收拾,回去洗洗睡吧。”她緩緩說着,僅僅付之一笑。
一旁的花亦之忽地便握起了雙手,“千千姐姐這般淡定,是在強顔歡笑嗎?”
“可别這麽說,瞧見你從脖子紅到臉的模樣,我可是打心底樂呵的。”
話落之時,花亦之霎時面色更僵,好似下一秒便會原形畢露了一般。
卻是在與此同時,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淺笑,“噗……”
衆人微微回頭,一回頭便瞧見了笑臉盈盈的上官泡泡,隻見他笑容可掬的靠在門上,見大夥看他,又放蕩不羁的擺了擺手,“你們繼續,我隻是路過,順便瞧瞧我的小夥伴如何了。”
花亦之本就氣憤急了,聽到他這麽說,忽地便陰沉沉着道:“現兒瞧見了吧?”
上官泡泡挑眉,“恩……伶牙俐齒的模樣,好似康複的差不多了。”
說着,他如往常般搖了搖手中的白扇,輕輕一閃便瞬間沒了蹤影。
方才聽說他的小夥伴醒了,他便連夜過來瞧了一瞧,沒想到竟是瞧見這樣一幕,當真讓人神清氣爽。
這大概是所有被算計的女子中,神色最淡然,應付最自如的一位了。
不愧是他的小夥伴……
瞧着他忽地出現一會又沒了影的模樣,屋内的三人都有些不淡定了。
特别是床上的柳千千,心中郁悶極了,爲什麽她才剛醒就要面對這麽一群奇葩?
當真是她醒來的方式不太對……
“太子殿下。”
門外再次傳來一聲問候,柳千千面色一變,下一秒,身旁的兩人果然又再次淚流滿面了。
面對這等演技,她真是無言以對了。
于是便無奈的望向了那個匆匆進來的身影,不等她開口,一瞧見他,花亦之便快速撲了過去,“殿下,你可算來了,嗚嗚嗚……”
皇甫月澤略微焦急的将她輕輕推開,爾後拿起她的手便将一個小盒子放到了她的手上,“這是對燙傷極好的膏藥,你快讓桃子爲你塗上,莫要拖久了,起了水泡。”
花亦之雙眸一濕,忽地便再次撲到了他身上,“妾身便知道殿下還是在意妾身的,嗚嗚嗚,方才你突然離去,妾身還以爲你煩了妾身呢,都是妾身自作自受,若不是妾身執意要來,也不會被千千姐姐給誤傷了。”
話落,一旁的桃子連忙應和着道:“分明便是千千小姐故意而爲之,殿下,您可要爲我家小……娘娘做主啊。”
許是太過急切了些,她終究還是改不回習慣性的稱呼。
便見皇甫月澤略微不耐煩的将她再次推了開,“我心中有數,你便快些退下吧,再不抹些藥膏,明日可得毀容了。”
花亦之面色一變,這才想起脖子上還隐隐作痛,于是慌忙握住了脖子,“妾身謝殿下關心,這便回去抹些藥膏。”
說着,她又楚楚可憐的望了床上的柳千千一眼,隻柔聲細語着道:“想來千千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妾身退下之後,還望殿下莫要怪罪姐姐。”
皇甫月澤眯了眯眸子,卻是不耐煩着道:“退下吧。”
聽着這語氣,好似本就沒打算怪罪一般,讓花亦之尴尬的俏臉一紅,終究還是緩緩退了下去。
“是……”
待她退下之時,一旁的桃子慌忙低首跟上,二者臉上均是寫滿了不甘不願,好似并不滿意皇甫月澤的反應。
瞧着周圍終于安靜下來了,床上的柳千千卻是若無其事的打了個哈欠,而後淡然地望着仍舊站在那兒的皇甫月澤道:“你信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