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月澤不明所以,瞧着床上慌張的人兒,卻是略微郁悶着道:“你又怎的了?”
柳千千不語,隻強忍着身上的劇痛,快速掀開被子下了床,一邊還急切着道:“待會再跟你解釋,你先同我一起離開吧。”
“你是不是覺得本太子對你好一點,便能任性妄爲了?現兒天都黑了,你身上還有傷,就不能養好了再去辦你的事嗎?”
聽着這般話語,柳千千微微一歎,虛弱非常的說道:“那個古縣令,不知道勾結了誰,竟是将昔日柒水族人綁來的女子全數送進了青樓,供他挑選玩樂,我就是被他打成那樣的,現在,我已醒來,他定然知道我會告訴你,你覺得……”
說到這裏,她已累的氣喘籲籲,着實說不下去了。
卻是一旁的皇甫月澤猛然起身,“什麽?是他傷的你?當真膽大妄爲,本太子定要将他廢了!”
說着,他擡步便要離去,床邊的柳千千慌忙将他拉住,“你即是獨自前來,他又怎的會怕你?快,我們先離開這……”
皇甫月澤思緒飛轉,瞧着她那般急切的模樣,一時便也不再墨迹,扶起她便往門的方向走了去。
卻是柳千千虛弱的呼了口氣,“從窗戶,先逃到屋頂之上。”
聽及此,皇甫月澤先是愣了愣,思緒飛轉之時,終究還是聽了她的話。
就在他們剛剛爬上屋頂之時,屋門忽地被輕輕推開,爾後,古縣令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上官公子……哦不對,是太子殿下,您晚膳還沒吃吧?下官之前禮待不周,今晚特意煮了些好酒好菜,便來喚您過去一同品嘗。”
聽着這輕柔的話語,屋頂上的柳千千卻是忽地咬緊了牙關,就是這個聲音,這個抽打她時,笑的十分得意的聲音!
現在聽來,仍能讓她咬牙切齒!
簡直是恨之不已。
一旁的皇甫月澤眸光微閃,右手仍舊緊緊的摟着她,方才上屋頂的時候,他雖用的輕功,卻還是變的有些疲憊,終究還是有些操勞過度了。
待他小心翼翼的将屋頂的瓦片拿開一塊時,屋内的古縣令正巧點燃了燭燈,于是乎,他手上的那把匕首,霎時顯得格外醒目!
隻見他将匕首藏之身後,又緩緩向床邊走了過去,“殿下這是不在嗎?那這位姑娘,你可有醒來呀?”
一邊說着,他舉起匕首便狠狠的刺進了被褥,面色接近扭曲着道:“若是醒來,便繼續沉睡下去吧!”
在這你死我亡的時刻,他定然不會讓自己出現任何差錯的!
就如沐絕所說,此時此刻,不殺了他們,留着讓他們殺他嗎?
他古縣令還不是傻子,與其繼續等死,倒不如先發制人!
然而,待他狠狠的刺了幾下之後,卻是一點聲音也沒聽見,于是心中一慌,猛然掀開被子,霎那間,面色陰沉不已。
“沒人?怎麽會沒人,人呢?”
吼聲落下之時,門外瞬間跑進一個人影,便見沐絕面色陰沉不已着道:“看來他們已然發覺了什麽,我們下手晚了。”
古縣令慌忙後退一步,手中的匕首猛然落地,“怎麽辦?現在本縣該怎麽辦?”
沐絕眸光一冷,望着那開着的窗戶就道:“他們一弱一殘,跑不了多遠的,追!”
“可他不是太子嗎,誰敢追捕他們啊?”
話落,沐絕卻是淺淺一笑,“不過一塊令牌而已,你又何必那般害怕,這曲縣可是你的天啊,不還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霎時間,古縣令茅塞頓開,慌忙快速說道:“對對對,這兒是本縣的天……”
說着,他顫顫巍巍的跑出門去,繼而快速喊道:“來人啊!今有一位上官公子膽敢假冒當今太子,利用此身份逛之青樓不說,甚至企圖傷害本縣,着實罪不可赦,本縣命令你們,定要全縣搜索,将他與那個青樓女子抓獲,快!”
趕來的侍衛紛紛驚愕不已,圍在院中不知所措着,又見古縣令上前吼道:“聽懂了嗎?全城搜捕!”
衆侍衛猛然一驚,其中一個更是快速說道:“縣爺,您是不是弄錯了,那令牌我們瞧見過,是真,啊……”
話音未落,一把匕首便快速射入了他的胸口,霎時間,侍衛還來不及閉眼,便已快速斷了氣息,同時摔倒在地。
一旁的侍衛紛紛膽戰心驚,連忙低下頭去,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之後,那沐絕緩緩從裏頭走了出來,雲淡風輕着道:“縣爺說什麽,那便是什麽,你們盡管放手去做便可,無需廢話。”
“聽到沒有?本縣是這兒的天,你們有什麽權力反抗?還不快追,将那假冒太子的上官和青樓罪女給抓回來,生死不論!”
話落,院中的侍衛們慌忙低頭更下,隻道:“是!”
聽及此,古縣令這才滿意了些,但那額頭之上仍舊滿是冷汗,似是害怕極了一般。
毫無疑問,他是怕死的。
一旁的沐絕眸光狠辣,卻是又突然再次說道:“牢裏的那些個都放出來吧,都是自己人,關久了,着實讓人心寒。”
古縣令擦了擦汗,“好,好的……”
屋頂之上,皇甫月澤心驚不已的看着這一切,不由得緊緊握起雙拳,該死的,區區縣令,竟然這般光明正大的說要抓他,是想謀反不成?
想着,他拿出令牌就要跳下,隻一動,便被一旁的柳千千緊緊抓住,便聽她虛弱着道:“他都敢就般光明正大的抓你了,你若下去,豈不正如了他們的意?”
“本太子有令……”
“你在這兒,有實權嗎?有兵馬嗎?有可用之人嗎?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塊令牌,隻要古縣令他打死不承認,你又有何辦法?”柳千千輕聲說着,緩緩打斷了他的話。
他面色尴尬,不言不語。
見此,柳千千又痛苦的爬起了分毫,接着道:“對付這般無賴,理是沒有用處的,因爲他根本不會給你機會講理,如今這般,我們得盡快離開曲縣,之後再做打算。”
皇甫月澤略微糾結的思考了一會之後,終究無言以對的歎了口氣,“便也隻能這樣了,待青城的事解決完了,本太子定然會派人前來掃了這曲縣!”
柳千千淡然淺笑,“到時候,由我來掃,我還有好多事沒完成呢。”
便是這般虛弱的話語,卻是讓皇甫月澤心下微暖,于是輕輕點頭,“好!”
頓了頓,他又略帶心疼的擦了擦她額頭上的細汗,“隻是苦了你了,要這般忍着劇痛,待回了青城,本太子定然将宮裏的玉凝膏全拿出來,去了你這一身的傷痕。”
見他難得這麽溫柔,柳千千卻是忽地有些尴尬的别過了頭,好在天色昏暗,他并沒有瞧着她臉上的那抹紅潤。
忽然之間,她竟覺得這個倒黴太子,其實也沒那麽讨厭了。
雖然說現在她比他還倒黴……
于是便淺笑了笑,“咱倆算是扯平咯。”
皇甫月澤微微一愣,“什麽?”
“沒什麽。”
屋上氣氛越發暧昧之時,屋下卻是鬧開了鍋一般,所有人都急匆匆的跑來跑去,四處追尋他們的身影。
似乎覺得他們已經逃出府去了,于是乎,那古縣令幾乎将衙門的所有能用之人都給喚了起來,全數派出追尋他們。
曲縣之内,霎時掀起無數波瀾!
紅娘等人被放出之時,均是得意極了般,一回到紅香院便将所有丫鬟喚到了一起。
葉兒畏畏縮縮的站在角落,心下慌張不已,還來不及逃開,就給紅娘一巴掌打到了地上。
“死丫頭,你竟敢騙我,還敢告發了我,不錯啊,要不是老娘命大,便還如了你的意了是吧?”
葉兒吓的顫巍巍的,倒在地上不停的發着抖,隻道:“葉兒一時犯錯,望紅娘不要怪罪,葉兒,葉兒日後再也不敢了!”
“還有日後?”紅娘臉色扭曲,實是氣憤極了。
便見葉兒爬起便跪到了她的跟前,“葉兒知道錯了,真的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滾!”紅娘大吼一聲,擡腿便将她給踹到了一旁。
卻是一旁的紅衣女子緩緩上前一步,嬌柔着道:“紅娘,莫要爲這種人氣壞了身子啊,今兒個咱們紅香院被封的時候,牡丹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沒有一個人管她,不如便将她倆放到一起,反正縣太爺也說了,要滅了那個牡丹,而這個不知好歹的葉兒,便随着一起滅了吧?”
“哼,滅了她一個,也太便宜她了,改明兒那個假太子的事解決了,我便去找縣太爺,讓她直接将她的家裏人也給解決了,看日後誰還敢背叛老娘!”
話音剛落,地上的葉兒瞬間便痛哭出聲,慌忙撲上前去,緊緊的抱住了紅娘的大腿,“不要,不要爲難葉兒的家人,葉兒的妹妹還小,家母已老,她們沒了葉兒已是痛苦萬分,不要再爲難她們了,求求你了,紅娘,葉兒求你了!”
紅娘猛地一踹,“滾一邊去,現在知道求饒了?你幫着一個野丫頭造反的時候怎麽不知道害怕?竟敢造反,活膩歪了!還好那是個假太子,若是真的還得了?真是吓死老娘了!”
話落,葉兒再次痛哭流涕,卻隻能不停的求饒着,“葉兒知道錯了,真真知道錯了,嗚嗚嗚……”
卻是紅娘不耐煩的瞪着她道:“來人,将她給關到柴房去,還有那個僅剩半條命的牡丹,一起扔進去,餓她們個十天半個月的再去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