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話語緩緩傳出,卻是沒有任何人聽出這是何種語氣。
一旁的紅娘不明所以,連忙迎上前去,歡笑着道:“這位公子,我們樓下還更多美豔的姑娘,這個……”
“我問,這是誰幹的?”皇甫月澤怒吼一聲,莫名的,心下竟是氣憤不已,雙手略微顫抖的摟過地上的人兒,将她輕輕抱起。
那小心翼翼的模樣,隻一眼,便讓人知道他有多在意手中的人兒。
爾後,緊跟而來的侍衛紛紛爬上了樓,均是一臉嚴肅的站在他的身後,這一瞬間,紅娘等人這才明白了什麽似的,慌忙全數跪了下去。
紅娘眸子飛快的轉着,瞬間便明白了一切般,忽地吓的全身冷汗直冒,難不成,這位便是今日鬧得滿城風雨的什麽貴人?
他要找的人兒,不會就是他手上的那個吧?
思及此,心下一片慌亂,隻結結巴巴着道:“這個,這位姑娘……”
話還未說,站在一旁的侍衛便輕輕踹了她一下,眸裏閃過絲絲危險,似是在威脅着什麽。
于是乎,聲音戛然而止,紅娘張了張口,終究還是一句話也沒說。
怎麽辦?她該怎麽辦?
若是說出古縣令,那麽定然會惹怒了他,沒準她的紅香院也會就此不保!
可若不說,定然會得罪了眼前的貴人,也不知道他是什麽身份,竟是能讓古縣令都幫他找人。
然,現兒可是找到了她頭上啊,她該怎麽辦?
就在她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時,一旁的葉兒卻是快速跪了下去,“她是被打成這樣的,昨晚……”
“你給我閉嘴!”紅娘大吼一聲,同時伸手便狠狠的擰了下葉兒的腰,疼的她龇牙咧嘴,終究還是不敢再說下去。
卻是皇甫月澤眸光微眯,周邊的溫度忽兒下降好幾度,“不管她爲何受傷,即是在這受了傷,那麽這兒的所有人,都莫想逃了關系!”
許是他的語氣太過冰涼,又或者是氣場大過強大,周邊的衆人不明所以,竟是紛紛低下了頭,誰也不敢多說什麽。
畢竟古縣令都對他畢恭畢敬的,誰還敢爬到他頭上去啊?
沉默了片刻,又見他目光冰涼的掃了跪着的衆人一眼,“在她在沒醒來之前,這裏的所有人,一個也不能離開!”
紅娘面色一變,“這位公子……”
“你們便盼她沒事吧,否則,這裏的所有人都得爲之陪葬!”
向來以淡然示人的他,第一次控制不住怒火一般,面色陰沉,隔外可怖!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隻覺心中好似被刺了一針般,生疼生疼的。
就在他要離開之時,一雙血淋淋的手,忽地緩緩撫到了他的俊臉之上,“怎的,會是你來了啊……”
她還以爲,頂多就那不靠譜的上官泡泡會來呢,畢竟她如今的這般模樣,可真真比一切都有趣呢。
便見皇甫月澤心下一慌,頭一次,對她溫柔不已,“怎麽?你這傻子,竟是跑這般遠來逛青樓,也太不知羞恥了!”
柳千千隻虛弱的揚了揚唇角,“葉兒,我一直,清醒着呢……”
一旁的葉兒瞬間痛哭出聲,“姑娘,你當真沒死,方才吓死葉兒了,嗚嗚嗚……”
霎時,紅娘一巴掌就呼了過去,隻冷冷道:“你個臭丫頭,方才不是說她已經死了嗎?連我都敢騙,活的不耐煩啦?”
葉兒痛叫一聲,慌忙顫抖的握住了臉。
爾後,柳千千終于放心了一般,虛弱的張了張口,還沒說清什麽,滿是鮮血的手便緩緩滑了下去,終究還是徹底暈迷了過去。
瞧着那倔強的神色,皇甫月澤心裏忽地揪痛不已,“喂,你這傻子,又想玩什麽了?”
卻是懷中的人兒毫無動作,他不敢相信般的呼了口氣,卻是心痛着道:“便是裝暈,本太子也不會抱你的,你下來自已走,這是命令!”
“……”
“聽到沒有?再不醒來,信不信本太子日後不僅拒婚,還娶無數個妻子,氣死你這個傻子!”
懷中的人兒依舊毫無動靜,卻是周邊忽地寂靜無聲,所有人都驚愕極了,害怕極了,隻畏懼的看着那個自言自語的人兒。
他說什麽?本太子?
天啊,難道他是當今太子!
不等衆人反應過來,他又抱着人兒緩緩走了幾步,身影搖搖晃晃,“若再不醒,本太子便也不會搭理你了,禁地不讓你進,婚禮不請你來,更不會給你任何機會擁抱本太子,你聽到沒有?起來自已走啊,别想借機纏住本太子!”
“……”
奈何他如何叫喊,懷中的人兒也依舊沒有一點動靜。
地上的葉兒早已泣不成聲,她有好多想說的啊,但是,她不敢說,亦不能說。
一旁的那個侍衛偷偷後退而去,驚慌失措的同時,也快速往衙門的方向跑了回去。
卻是那紅娘等人忽地全身發軟,不好的預感愈來愈強,跪在地上好一會也沒有說什麽,隻不停的發着抖。
太子?當今太子竟然來了她們曲縣,還是來找一個姑娘?
而且那個姑娘,還是被她們折磨到奄奄一息的姑娘,這也太難以置信了吧?
這下她該怎麽辦,怎麽辦……
皇甫月澤眸光微涼,“還真是,碰上你這般傻子,本太子都快成了瘋子了。”
話落之時,眸光猛然一轉,冷冷的射向了地上那些人兒,隻望着葉兒道:“葉兒是吧?方才千千喚過你的名字,你便說說,是誰傷的她?”
葉兒猛然一愣,開口便想道出古縣令,可忽兒想到什麽,她又顫顫巍巍的閉上了嘴,隻道:“是紅娘将她帶來這的,其餘葉兒也不知道……”
她好想說出古縣令啊,可是她一家子的命都綁在他手裏,若非如此,她又怎的會這麽久了也逃不去?
這位公子口口聲聲說着他是太子,可他會不會治古縣令的罪,誰也不知道,她不敢賭,真真是不敢賭啊!
卻是那紅娘慌忙搖了搖頭,“不是,不是我啊,是……”
是誰?
古縣令?還是桃子?
她該怎麽說?
一來把柄全在古縣令手上,二來那個什麽桃子隻是讓她綁了她而已,這傷什麽的,她該說是誰弄出來的?
于是乎,“是”了半天終究沒有說出個所以然,她在想,快速想着自已該怎麽說才不會惹禍上身!
一旁的皇甫月澤隻冷冷的收回了視線,便道:“方才,本太子好像聽到你們在說要将她給埋了是吧?”
衆人猛地一愣,紅娘等人更是冷汗更甚,吓的全身發抖。
便又聽他冷聲而道:“想她堂堂将軍之女,卻是被人傷成這般模樣,此事定然不能輕易做罷,待她醒來,無論是你們這小小青樓還是整個曲縣,隻要是傷害過她的,定然一個不留!”
頓了頓,他又道:“而現在,來人!将地上除了葉兒姑娘以外的人全數綁回衙門,本太子要親自審問!再将縣裏懂醫術的全數召來,”
話落之時,後邊的侍衛紛紛點頭稱是,下一秒,紅娘等人被全數抓起,紛紛驚訝極了,更有數人霎時驚呼出聲。
“天啊,将軍之女?她竟真的是那個柳将軍之的女兒!”
“昨日還以爲她隻是因爲害怕而胡編亂造的呢,沒想到竟然還是真的!”
“這下完了,出了這等子事,隻怕曲縣,要變天了……”
聽着這聲聲議論,卻是紅娘瞬間驚哭,不停的解釋着,求饒着。
“饒命,饒命啊!小的若是知道,定然一點主意也不敢打啊!”
“還望殿下饒了我們吧……”
原本還熱鬧非凡的紅香院内,忽兒充滿了各種血腥之味,周邊衆人驚愕不已,一會之後,就隻剩下了紅娘等人的尖叫求饒之聲。
皇甫月澤早已無心再聽,抱着人兒就快速下了樓,爾後瞧見門口有馬車,扔了錠銀子給車夫後,便快速抱着人兒坐上了馬車。
“回衙門,快!”
他不能再等了,手中的人兒溫度越來越低,莫名的,他的心裏便越來越慌。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怎麽會突然控制不住自己了,怎麽會不小心将身份道出了,怎麽會莫名其妙說那麽多話,又怎麽會,這般擔驚受怕……
低首瞧了眼已然暈死過去的人兒,額頭之處,竟是忽地青筋暴起!
這個曲縣,着實是他仙夢的一大敗筆!
看來,必須要好好理上一番了!
與此同時,青城之中。
上官泡泡略微不安的站在街邊的屋頂之上,望着下方的囚車,隻見周邊平靜如常,心中便微微疑惑。
白太師都已遊遍了整個青城,那個白衣與無仇幫之人竟還按耐的住,真真讓人欽佩,看來今日他們是不會動手了。
還剩兩日,不知道曲縣裏頭是什麽情況呢?
再望眼,太子府中。
花亦之如往常一般坐在院中賞花,身旁的桃子面色依舊,好似一切平淡如常。
便見花亦之緩緩拿了塊糕點,輕咬一口,細嚼慢咽着道:“昨日派去的人兒,可有回來?”
桃子微微低首:“回小姐,那人昨晚抵達曲縣,今兒午時便已将昨晚的消息打聽了回來。”
“哦?昨晚可有發生了什麽?”
桃子的面色略微冰涼,卻是道:“聽聞昨日她被送給了曲縣縣令,試圖逃脫未成,被縣令給抓了回去,蹂躏了一宿,怕是己然殘花敗柳。”
話落之時,花亦之唇角微微揚起,“如此這般,那便幫她一幫,想個法子救她出來吧,你可知道要如何做?”
桃子淡然淺笑,“知道,奴婢定然讓她,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