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長篇大論一般的哭訴,聽的周邊的人均是面色略喜,而皇甫月澤則是尴尬不已,正欲開口,又聽那三月再次痛哭出聲!
“我家小姐的命,真真太苦啦,每次殿下一出事,她回來便總是傷痕累累,也不知道都在做些什麽,變聰明了之後,好多事情都不同三月說了,嗚嗚嗚……”
“你先說,她到底怎麽了?”皇甫月澤不耐煩了,這丫頭怎麽這麽羅嗦?
且還總說一些不搭邊的話。
便見三月吸了吸鼻子,忽兒再次痛哭出聲,“嗚嗚嗚,我家小姐的命真的太苦啦,被殿下拒了婚,好久也沒人再來提親,爲了殿下,還動不動就得被人家算計,刺殺,總是一個人坐院子裏發呆,自從腦子進水之後,她便總傻笑,街上的大夫都說,她是受刺激啦,嗚嗚嗚,我家小姐的命真的太苦啦……”
皇甫月澤唇角微微一抽,尴尬的站起了身,也不搭理她,繞着她便往門口走去。
他真是傻了,竟然會搭理一個傻子的丫鬟,真是郁悶的緊。
果然,有什麽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下人,這傻愣的丫頭,不愧是那柳千千的貼身丫鬟!
這倆人簡直太配了!
瞧前跟前的人離去,三月眨了眨眼,慌忙起身再次攔到了皇甫月澤跟前,“殿下,三月還沒說完呢,我家小姐……”
“現兒所有人都知道你家小姐命很苦了,你若是還想訴苦,可否換一個地方?”皇甫月澤略不耐煩。
聽及此,三月這才知曉自己已經惹惱了對方,于是吸了吸鼻子,才終于說到了重點,“殿下,我家小姐不見了。”
皇甫月澤微微一歎,“她那麽大個人了,怎的可能說不見就不見?”
“可是她真的不見了,自那日您出事起,她便一天到晚都往外邊跑,奴婢便琢磨着她大概是來找您了,可她總是不承認,非說自己隻是出去逛逛,哪有人能一逛就是一整天的?她又沒有朋友,唯一相處甚好的亦之小姐,又……”
說着,三月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又道:“她一聽到您出事了,二話不說便沖出了府,可每次找您您都躲着她,估計她都不敢找您了,前日她天還沒亮就出門了,後而奴婢便再也沒有瞧見過她,聽門口的侍衛們說,那日她原本要回府,之後還沒停留一會便又出去了,之後便再也沒有了消息。”
聽及此,皇甫月澤思緒飛轉,卻是突然想起那天清晨她怪異的舉動,想來他好像每次出事都能瞧見她,可每次她又好像什麽事都沒做一樣。
明明就什麽事都沒做,瞧見他的時候,卻總是擺着張臭臉,好似他做了什麽錯事一般。
雖然他對她的态度确實變了,但他并沒有接受她呀,爲何後來他們之間會變的那般微妙?
再者說,爲什麽此時的他,心裏會有一絲慌張?
正想着,又聽三月再次淚流滿面着道:“她一個女子,腦子又不好使,要是碰上壞人可怎麽辦呀?嗚嗚嗚,太可憐啦……”
“……”
衆人尴尬了,明明這麽煽情的話,爲什麽這丫頭就能說成這般模樣?
真不知道柳千千怎的能受的了!
就在衆人疑惑之時,一旁的皇甫月澤卻是輕咳了兩聲,若無其事着道:“行了,别哭了,本太子會注意的。”
三月霎時一愣,“真的嗎?你真的會去找她嗎?”
便見皇甫月澤輕輕點頭,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實則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何自己會那般慌亂。
周邊的衆人驚愕極了,但瞧了眼他若無其事的神情,便也沒有多想什麽,隻當他是被那丫鬟給煩到了。
卻是三月瞧見他點頭之後,瞬間便再次跪了下去,“謝謝殿下,若是我家小姐知道您去找她,一定會開心死的!”
皇甫月澤不語,卻是繞着她便回了府,隻輕聲着道:“恩,回去吧。”
話落之時,卻是他自己也沒注意到,語氣裏的絲絲擔心之意。
不遠處的屋頂之上,一直跟在皇甫月澤周邊的上官泡泡卻是嚴肅極了,他除了有事會離開,其它時候都如暗衛一般守着皇甫月澤,然而,這一次,大概他們得分開了。
衆人離去之時,上官泡泡悄然躍到了他的身旁,隻嚴肅着道:“此時此刻,你多半是抽不開身,接下來的三天,無仇幫衆随時都有可能來之劫獄,所以,我替你去找找她吧?”
一旁的皇甫月澤微微垂眸,卻是驕傲着道:“不過一個傻子罷了,你覺得我可能親自去找她嗎?”
上官泡泡挑眉,“所以我才說替澤兄去找啊,隻是接下來的三日危險甚多,澤兄可得辛苦着些了。”
“她不過一個傻子,哪用的着上官兄親自去找,随便叫兩個人去找找不就行了?”說着,皇甫月澤緩緩背過身去,似是怕對方瞧見自己違心的神色一般。
卻是上官泡泡微微一笑,“她可是我小夥伴呀,再者說,你老喚人家傻子做甚?便是以前再傻,現兒也不傻了吧?”
頓了頓,他又接着道:“澤兄,大抵事情還是雜亂了些,看不透自己的心沒關系,但刻意隐藏,着實不是什麽好事。”
話落,他拍了拍皇甫月澤的肩膀,口哨一吹,綠兒便快速飛到了他的前方,歡快的舞動的雙翅,似是随時都準備出發一般。
就在上官泡泡轉身離去之時,皇甫月澤忽地輕喚一聲,“等等!”
上官泡泡微愣,隻轉頭疑惑的看向了他。
他似是糾結不已,隻道:“你小夥伴那麽多,何必爲了那麽一個最傻的費心勞神,這幾日我内傷未好,便是留下來也不一定能辦什麽事,倒不如你留下來替我守着,我呢,便大發慈悲的替你找你的小夥伴,如何?”
聽及此,上官泡泡“撲哧”一聲淺笑,手中的白扇輕輕打開,“好啊,那便勞煩澤兄替我将小夥伴找回來了?”
皇甫月澤同是淺笑,扯下腰間的令牌便向他扔了過去,“三日之後,白太師的斬首之日我定會回,你可别将他給真砍了。”
上官泡泡伸手接住,輕狂一笑,隻道:“三日之内,替你守住府門,定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刺客,你可别遲遲未回,讓我難堪了。”
話落之時,皇甫月澤唇角微揚,爾後換了身便裝,僅帶幾個暗衛便悄然從後門離去。
此時正是風頭之上,且白太師遊街三日的命令剛剛傳下,正是最最危險的三日,若是讓人知道他皇甫月澤在這個時候離開了,定然會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所以他要麽不去尋找,要麽,隻能便裝出去尋找。
切莫不能讓人知道他此時此刻還爲女人分心,不然那些背後的勢力定然會全數湧起!
所以,所謂扔令牌,不過是讓那上官泡泡幫忙制造出他還在府中的假像罷了。
便在他離去之時,太子府的書房之内,上官泡泡望着手中的令牌微微愣神,“澤兄啊澤兄,我便隻能幫你到這了,無論是千靈還是柳千千,你也該清楚些皮毛了,再鬧下去,可就無趣了……”
曲縣,紅香院内。
許是被氣到的緣故,連着兩天柳千千都沒有吃到一口飯,唯靠那一小壺水死撐着。
許是覺得她餓了那麽久,定然全身無力,所以紅娘便也并沒有再喂她吃什麽飲骨丸,隻是時不時的便來看她一下。
瞧見她咬牙死撐,便總是将她氣的拂袖而去!
天色漸漸暗下,肚子早已餓的咕噜咕噜直叫,柳千千郁悶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闆直直的發着呆。
真是夠了,原以爲等藥效過了,身子就會有力氣了,然而現在藥效是過了,她卻餓的沒力氣了,這要她如何開心的起來?
再者在這屋裏悶了兩天,她都快悶傻了,此時此刻,真是無比的想出去透透氣什麽的。
正想着,屋門便再次被打了開,進來的依舊是那個紅娘,隻是讓她意外的,卻是這次的紅娘竟并沒有怎麽生氣,而是一臉興沖沖的模樣,進來的時候,身後更是跟着無數男男女女,人手一碗飯菜,排着長隊一一走了進來。
“哎呦喂,姑娘你定餓壞了吧?來來來,這些全是那日你說的飯菜,瞧瞧,喜不喜歡?”
話裏話外滿滿的興高采烈,所有人都笑盈盈着,似是有什麽喜事一般。
柳千千略微疑惑的靠坐到了床邊,“怎麽?我還以爲你們打算餓死本小姐呢。”
紅娘面色一變,卻是慌忙迎了上去,“别這麽說呀,現兒不是賠禮道歉來了嗎?快快快,将菜都給這位姑娘端上來!”
話落,無數飯菜霎時堆滿了桌子,紅娘雙眸滿是喜意,見飯菜放好了,她又笑臉盈盈的将柳千千扶下了床,同時還小心翼翼的解開了她手上的繩子。
“今晚縣太爺可是會來這兒選幾個姑娘,到時候啊,你和新來的那幾個便一同前去,若是被他選上了,你定後的日子可畏要多滋潤有多滋潤,你說說,今兒個是不是好日子呀?”
說話的同時,紅娘更是興奮無比的将她扶到了桌邊,爲之夾了無數好菜。
柳千千蹙了蹙眉,卻是雲淡風輕的揉了揉手,而後拿起筷子便大吃大喝了起來,一點形象也沒顧及,同時亦是一句話也不說。
見此紅娘笑若淺淺,一邊沖周圍的衆人做了個手勢,示意衆人退下,一邊又笑臉盈盈的坐到了她的身旁。
“姑娘,我便已經想好了,日後你就叫玫瑰吧?待你吃飽喝足之後,我便帶你去見縣太爺,雖說他年過半百,但着實是出手大方,女人終有初次,不如給了那縣太爺,你還能撈一大筆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