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話語緩緩傳出,葉兒霎時全身僵住,慌忙快速低下了頭,唯唯諾諾着道:“方才,方才這位姑娘渴了……”
便見紅娘滿臉笑意的走了進來,瞪了她一眼之後,又笑臉盈盈的走到了柳千千的床邊,“姑娘,你醒啦?可有什麽想吃的?”
說話的同時,她的身後還跟進來了幾個花枝招展的女子,似是來看熱鬧一般。
柳千千心中冷笑,瞧了一眼她們之後,卻是洋裝無所謂的說道:“你不是說,要請本小姐吃香喝辣的嗎?那便大魚大肉全數端上來吧,還有菜類也多一點,我想吃紅燒牛肉,麻辣豆腐,酸辣土豆絲,玉米排骨湯,哦對了,還有鱿魚炒飯之類的,全部都要。”
話落之時,紅娘目瞪口呆!
就連那些跟着紅娘進來看熱鬧的幾個女子也都驚了一驚,包括那個低着頭的葉兒,明明方才她還瞧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怎麽轉眼之間,她卻這麽大膽了?
那紅娘則是更加驚愕,她手下那麽多姑娘,形形色色的女子見了不知道多少,今兒還是第一次瞧見這樣的,手還被綁着呢,就敢這般同她說話?
再想想昨日她身手敏捷的模樣,她忽地便冷汗直冒,不知怎的,她竟有種不詳的預感……
瞧着周邊的衆人好一會也沒說什麽,柳千千唇角微揚,“怎麽?記不住?”
紅娘瞬間回神,指着她就破口大罵出聲:“你難道不清楚如今什麽情況嗎?”
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明明瞧着如此虛弱,可氣質卻一點沒減,若不是她此時雙唇發白的模樣,她真會以爲自己忘了喂藥呢!
卻見柳千千輕輕點了點頭,“知道啊,不就是被綁架了嘛?”
“嘶……”
衆人驚愕的倒抽了一口涼氣,什麽叫不就是?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綁到青樓了啊?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經不在青城,而是被連夜送到曲縣了啊?
于是乎,紅娘似是氣急了般,瞪了她一眼便快速走了出去,隻道:“今天一天什麽也别給她吃,看她還能厲害到什麽程度!”
衆人猛然一愣,其中一個黃衣女子卻是道:“可是紅娘,說好今晚拍賣她……”
“先将别的女子的初次給拍賣了,這個女的先給老娘餓着,老娘還不信了,這般情況她還能不怕!”紅娘似是氣憤極了,一邊罵着,一邊便快速走了出去。
衆位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後而又打量了眼床上虛弱的女子,一時各懷心事,終究還是緩緩退了下去。
卻是那葉兒神色慌張不已,一瞧見她們出去,慌忙便坐到了她的床邊,“姑娘,你莫不是傻了,怎的好端端的還跟自己過不去啊?”
柳千千隻笑不語,卻是望了眼手中的繩子,唇角微微上揚。
她就是故意要讓這紅娘生氣的,她要是不生氣,一開心将她給賣了怎麽辦?
這兒的女人,全都以爲賣個好價錢就是開心事了,她怎的能如了她們的願?還不如餓着。
見她隻笑不語,一旁的葉兒尴尬的張了張口,終究還是沒有再說什麽,隻緩緩地退了出去,看來是她想多了,這姑娘就是個傻子,怎的可能會知道她的事情?
就在門被關上之時,柳千千臉上笑容瞬間僵住,雙手随之緊緊而握,那個算計她的人,終有一日,她會雙倍奉還于她!
将她弄到青樓裏頭,還真是好算計呢。
思及此,她虛弱地咬緊牙關,緩緩地下了床,靠着毅力,光着腳丫便走到了不遠處的桌邊,略微顫抖的拿起水壺,對着嘴巴便倒了下去。
她柳千千,平生什麽樣的事沒經曆過?
想當初,她幹的最多的事,便是綁架别人,身爲一個殺手,如今還是第一次被綁架,這感覺,說不出的戲谑,着實好玩的緊。
即是有人想陪她玩,那便試試吧!
在回首,太子府内。
花亦之笑若淺淺的望着院中的丁香花,溫婉如水的走到了花旁,“瞧瞧這花開的如此美豔,定然是有什麽好事發生了。”
一旁的桃子微微低首,讨好着道:“大概是花兒也感覺到了您心底的喜悅罷。”
聽及此,花亦之臉上的笑容忽地又更甚了些,“那傻子如何了?”
“不知,應該已經被送到曲縣的青樓裏了,那老鸨有我們送她的軟骨丸,想來一般不會出什麽差錯。”桃子緩緩着道。
聽及此,花亦之伸手便撫上了身旁的花兒,将那花瓣輕輕摘下一片,“那便好,派人前去打探打探,待她破了清白,便再将她在那兒的消息傳出去,鬧得個人盡皆知才好玩。”
話落,小小的花瓣随風而起,終究還是落到了地上。
一旁的桃子略微不安的望着那花,“可是,若是柳将軍追罪下來,那紅香閣什麽的定然不保,倒時候,老鸨若是招出了奴婢……”
似是聽出了她話裏的擔心之意,花亦之擡眸淺淺一笑,無害着道:“一個老鸨而已,你還怕滅不了口?”
桃子微微一怔,“奴婢謝過小姐!”
就在她們交談甚歡之時,書房内的皇甫月澤卻是煩躁不已。
便見他閉目養神一般坐在書桌旁邊,一邊還無奈的揉着自己的太陽穴,隻道:“昨晚找了那般久,血玉沒找到,紅色的石頭卻是瞧見了不少,上官兄,你說綠兒是不是病了?”
一旁的上官泡泡面色一僵,白扇快速合起,卻是不滿着道:“是你病了!”
雖然綠兒很沒用,但它可從不會胡亂找的,無論是柳千千出城,還是血玉現身,那都一定是真的!
聽着上官泡泡的那番話語,皇甫月澤倒也沒有怎的在意,隻疲憊着道:“現兒那些刺客确實沒有再來刺殺了,但已然找了這般久,卻連個影也瞧不見,真是無奈。”
“依我看吧,如此這般,便是再找下去也無用,不如等着他們自己上門的好。”
皇甫月澤瞬間睜眼,“你的意思是……”
上官泡泡輕輕點頭,爾後唇角微微揚起,“正是如此!”
聽及此,皇甫月澤眸中閃過絲絲精光,起身之時,一道命令悄然傳下。
時光荏苒,不一會便又是黑夜降臨,太子府外雖然仍有着重兵把守,比起前幾天,卻也已經松懈了不少。
爾後短短一夜,大街之上的侍衛竟是忽然被全部撤回,太子皇甫月澤更是如放棄了一般,連着一天都沒有上街尋過刺客。
就在所有人都疑惑之時,太師府中忽兒被貼滿了無數封條,上上下下的人兒更是全數入獄,而那命令,竟是皇甫月澤所下!
那會太師府外,皇甫月澤目光冷冽的望着跪在街邊的那群人,一字一句,如是聖旨一般神聖不已!
“多次刺殺本太子的刺客與白太師關系密切,想來定然與之有所勾結!現兒刺客更是劫獄白衣,甚至在逃跑之時還來刺殺本太子,着實罪不可赦!便判白太師遊街三日,若是罪女白衣不現身,刺客不自首,則以三日之後午時斬首,不可有議!”
話落之時,街邊一陣唏噓,卻是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提出了抗議,隻聽他道:“殿下,白太師向來深明大義,最是不可能勾結刺客,這其中,定然有所誤會啊!”
“是啊殿下,且白太師雖有罪,但罪不至死,還望殿下寬恕着些呀。”
“求殿下放過白太師……”
皇甫月澤目光微涼,“本太子給過機會,那便看看他的愛女要不要了!”
這已經是無計之計了,他不會殺了白太師,但他必定不能放過那什麽無仇幫,還有那個心術不正的白衣!
話落,他看了眼依舊求饒的衆人,轉身便離開了去。
與此同時,将軍府内,因爲柳千千兩日沒回府的緣故,裏頭已然鬧開了鍋。
特别是那三月,更是時不時的便會去門口守着,心下慌亂極了。
然而等了又等,依舊是沒有瞧見柳千千的人影,許是過于擔心,思考了許久之後,她終究還是跑出了府,往太子府的方向趕了過去。
正巧那時皇甫月澤也趕回了府上,原想着先去牢裏看看那白太師,卻不想剛一下馬車,便瞧見了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急匆匆的向他小跑了過來。
“殿下,您終于回來了殿下,我家小姐這兩日可有來找您呀?”
瞧着她突然沖過來,一旁的侍衛慌忙便攔了上去,“大膽!太子殿下是你能靠近的嗎?”
三月猛然一慌,瞬間便跪到了地上,又接着急急忙忙道:“殿下,您瞧見我家小姐了嗎?她已經兩天兩夜沒回來了……”
以前的時候,最多就一天,而且事先都會跟她交待些什麽。
現兒卻是這麽久了也沒回來,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
卻是皇甫月澤眸光微皺,這個丫鬟,好像是柳千千旁邊的,她怎的會突然找他?
還說什麽她家小姐不見了……
思及此,他微微一怔,手一揚,身旁的侍衛低首退下,便見他緩緩蹲下了身子,望着地上的人兒道:“你方才說,你家小姐不見了?”
三月顫顫巍巍的吸了吸鼻子,忽兒大哭出聲,一邊哭着還一邊道:“原來小姐真的不在您這啊!嗚嗚嗚,她的命好苦啊!”
皇甫月澤眉頭微皺,“你先别哭,先說說她去哪了?”
“嗚嗚嗚,自從被殿下拒了婚,我家小姐就變的越發怪異,不是說些奇怪的話,就是自言自語,時不時的還對鏡子傻笑,也不再弄關于殿下的字畫了,也不會時常喊殿下的名字了,偶爾出門,更是連三月都不帶了,大家都說小姐變聰明了,可是,可是小姐明明就是更傻了嘛,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