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之時,柳千千臉色僵硬不已,這倒黴太子到底是哪來的自信?
于是便不屑的笑了一笑,“呵呵……”
一旁的皇甫月澤卻是無比嚴肅,見到她笑的這般詭異,一時更加堅定了内心的想法,于是心中微微顫了一顫,又略帶警告着道:“本太子可告訴你,本太子永遠都不會娶你的!”
“呵呵……”
同是尴尬一笑,這一刻,除了笑,柳千千竟無言以對!
于是乎,皇甫月澤又嫌棄的遠離了些許,語氣不滿着道:“你這是什麽表情?難不成是傷心欲絕?”
聽及此,柳千千直接便從地上坐了起來,淺笑盈盈着道:“呵呵,看來是我多慮了,你不僅沒事,還好着呢!”
皇甫月澤心下沉思,看了她一眼之後,終是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拍了拍衣裳,一邊若無其事着道:“罷了罷了,用膳去吧,與其這般餓着,不如吃飽了再想。”
柳千千眸光一閃,瞧着他眼底的那抹僞裝,忽兒語氣微微放柔,隻道:“你倒是看的挺開……”
皇家之人,果然不一般呵。
便是連心中酸楚都能說藏就藏,他又該藏了多少東西在心底?
或者說,又有多孤獨?
瞧着他起身時那若無其事的神情,她呼了口氣,卻是同他一起站了起來。
算了算了,終究與她無關。
再則,反正她也會僞裝。
爾後,短短半天時間,白衣之事便已被傳的沸沸揚揚,無論是官家之人還是街邊百姓,均是對她議論紛紛。
天外天内。
自上次的刺殺之事後,裏頭的生意一落千丈,大多達官貴人都不再去那兒了,于是乎,望眼諾大的茶樓,裏頭卻是寂靜無比,僅剩寥寥數人。
二樓雅坐之處,一位嫡仙般的男子一臉淡然的品着手中的茶,時而望望窗外,時而聽聽那街邊的議論紛紛。
他的身側依舊站着一位嚴肅不已的黑衣男子,似是聽多了那叽叽喳喳的議論之聲,他張了張口,緩緩打破了那份甯靜。
“沒想到那白太師竟這般不堪一擊,還有那個白衣,這般下場,大概也是給柳千千弄的吧?”
嫡仙男子微微蹙了蹙眉,隻是放下杯子,隻言不語。
又聽那黑衣男子繼而說道:“聽聞那白衣還派人刺殺過柳千千,不過未能成功,今日之事,有一部分的原因都是因爲她呢。”
聽及此,嫡仙男子卻是緩緩望向了窗外,腦海閃過上次的情景之時,卻是微微歎了一歎。
黑衣男子輕輕皺眉,“連白太師都被她給繞着彎的解決了,今日過後,隻要皇上的旨意一下,恐怕他們兇多吉少……”
“你覺得,此事何解?”如是風鈴般清脆的聲音傳出,如是天籁之音。
嫡仙男子說完之後,便雲淡風輕的爲自己泡了杯茶。
一旁的黑衣男子似是思考了一會之會才道:“公子覺得此事何解?”
嫡仙男子唇角微揚,“想來,那白衣要刺殺柳千千,自然是有哪兒看不慣她,而她卻給柳千千反将了一軍,這般看來,那柳千千也着實不太簡單呢。”
“公子說的甚是。”黑衣男子低首。
又見那嫡仙男子雲淡風輕的飲了口茶,“看來,事情越發不簡單了呢。”
聽着這略帶危險的話語,一旁的黑衣男子卻是試探性的問了句:“公子,那将軍府我們還要繼續盯着嗎?”
嫡仙男子輕輕搖頭,“無礙,還有三年時間,總有他們落難之時,昔年那柳燃給予我的一切,就由他和他的女兒來償還吧。”
“公子打算怎麽做?”
話落之時,嫡仙男子眉頭緊緊而皺,隻冰冷着道:“我在這仙夢也呆了七年了,無論是當初的哀怨還是忐忑,現今都已化成了淡然,還有什麽需要做的?”
說着,他低眸看了看自己如女子一般的嬌嫩的雙手,五指修長細滑,如是女人的手一般,讓他無比哀怨,神傷。
“我隻是不甘罷了,七年來,學不了武,去不了遠方,時時刻刻周邊都有無數雙眼睛瞧着,委實不甘不願,唯能彈之以琴,吹之以笛,日日這般,我都快忘了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話落至此,一旁的黑衣男子卻是忽兒咬牙切齒的接道:“這都是那柳燃害的!咱們對付不了他,還不能從他女兒那下手嗎?”
嫡仙男子眯了眯眸子,“罷了,不說這個了,血玉有消息了嗎?”
黑衣男子微微低首,隻道:“自上次在這天外天出現過一次之後,便再也沒有傳出消息了,倒是那日的那個殺手有了些許消息,傳聞他喚流雲,武功高強,是仙夢國内數一數二的殺手,與上次刺殺太子的無仇幫有着十分密切的關系。”
聽及此,嫡仙男子微揚唇角,“這般說來,之前的兩次刺殺都是同一夥人咯?他們用血玉引人,自是知道些什麽,沒準血玉當真在他們手上也說不定……”
“公子是說,血玉有可能就在無仇幫内?”黑衣男子驚愕不已。
卻見那嫡仙男子緩緩站起了身,“可能,也不可能,不過那無仇幫衆人那般費盡心機的刺殺當今太子,定然是什麽深仇大恨了,這倒是有趣的緊。”
“确實有趣,若血玉真真在無仇幫内,那麽……”
嫡仙男子眸裏閃過精光,卻是唇角微微揚了一揚,“回宮吧,再不回去,那些眼睛又要盯過來了。”
黑衣男子低首稱是,爾後便随着那嫡仙男子緩緩走了出去,忽而想到什麽,又聽他道:“公子,上次刺殺你的人多數也是無仇幫的,咱們……”
“不必理會,上次他們刺殺于我,多半隻是爲了将澤兄引出,并非針對于我,再則這般節骨眼上,仙夢定然不會讓我出事的,就讓他們自己鬥吧。”
話落之時,二人已經緩緩走下了樓,往門口的方向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幾個洋裝顧客的人影也瞬間結好了帳,緩緩跟了上去……
太子府中,皇甫月澤與柳千千依舊靜靜的站在池子旁。
原本說是要出去了,偏偏那皇甫月澤一起身就發起了呆,讓一旁的柳千千離去也不是,站着也不是。
于是便緩緩上前了幾步,走至他身旁試探性的問道:“你不會喜歡上那個救你的姑娘了吧?”
皇甫月澤面色一紅,卻是洋裝無所謂的說道:“本太子喜歡誰關你何事?反正不會喜歡你。”
說是這般說着,他的眸裏卻忽兒又露出了些許神傷。
聽及此,柳千千若無其事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堂堂太子,爲一女子傷什麽心?有那功夫還是先帶着你的新娘子入宮請安吧,還有那個白衣,一堆事等着你處理呢。”
“本太子心裏自有分寸。”皇甫月澤驕傲着道,依舊嘴不饒人。
說完之後,他忽地轉眸望了眼身旁的女人,而後一臉嫌棄的拍掉了肩膀上的手,隻道:“堂堂将軍之女,舉止卻是越來越輕浮了,成日竟還動不動就喝酒,像什麽樣子!”
柳千千呼了口氣,收回手之時,卻是郁悶的白了他一眼,“懶得說你!”
話落,她轉身便走了出去,心下是又郁悶又氣憤,這個倒黴太子,平日裏都挺嚴肅挺正常的,爲什麽一面對她就驕傲成這樣了?
她又不欠他的!
瞧着身旁的人竟是忽兒走了,一時間,皇甫月澤卻是微微失落,望着那嬌小的背影,忽地輕喚了一聲。
“喂,看在你給本太子帶酒的份上,留下一起吃……”
“不用,太子殿下身份尊貴,還是自己去吃你的山珍海味吧。”
柳千千快速打斷了他的話,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爾後,身影漸行漸遠,終究還是慢慢離開了他的視線。
原本隻是一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話,卻讓留在原地的皇甫月澤驚愕不已,一時間,思緒萬千。
似乎,這個“傻子”越來越精明,離他也越來越遠了呢……
他一直當她可有可無,甚至煩她惱她,可是漸漸的,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如今的自己對她,已然态度大變了。
就比如以前的他見到她就躲,現兒的他,見到她的時候,卻是忽覺心中踏踏實實,這是怎的回事?
院外,柳千千剛一走開,不遠處的花亦之便咬牙切齒的走了出來,望着那漸漸離去的背影,忽地雙手緊緊而握!
皇甫月澤啊皇甫月澤,難道你便這般無心嗎?
說着什麽讓所有人都别跟着他,卻反而與那柳千千相談甚歡。
不可原諒!
思及此,她緩緩上前幾步,瞧了眼旁邊諾大的“禁地”二字,唇角一揚,卻是緩緩走了進去。
一旁的桃子蹙了蹙眉,抓着盤子的小手微微緊了一緊,“小姐,這畢竟是殿下的禁地,那傻子不懂的闖進了,您何必與她一般見識?”
花亦之眸光一冷,“你沒瞧見她安然無恙的出來了嗎?我便隻是想看看,殿下是不是當真對那傻子用着他心!”
話落,她的雙手緊緊而握,冰涼的眸裏閃爍着絲絲期待,絲絲淚光。
若是皇甫月澤當真心系于那傻子,那麽,她便是費盡心機也要将那傻子除了!
若是他見到她時,能心疼着她些,愛着她些,那麽,她花亦之,此生何欲何求?
緩緩走進之時,她收起神傷,微微的揚了揚唇角,伸手拿過一旁小桃手上的盤子之後,便笑臉盈盈的往那抹身影的方向走了過去。
正欲開口,那站着的人兒卻是忽然說道:“本太子就知道你還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