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後,周邊的衆人均是紛紛爲白衣抱起了不平。
“同爲女子,竟能這般爲難女子,可不讓人難以置信嗎?”
“主要是白衣姑娘受了此等委屈,以後的日子可得怎麽過啊……”
“是啊是啊,太可憐了,怕就怕今日過後,白衣姑娘名譽受損,恐是不太好嫁了啊!”
“這柳千千也太惡毒了,柳将軍的名聲都給她敗盡了,前些日子傳的那些都是謠言吧?她那種人,怎的可能幫助乞丐什麽的?”
“……”
聽着這一聲高過一聲的議論,柳千千徹底懵圈了,什麽情況?這麽多人……
感情在她不在的時候,發生了很多事情啊!
白衣怎麽被下藥了?什麽叫是她幹的?
她惡毒?她狠辣?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正欲開口說些什麽,不遠處的花亦之卻是上前幾步,略微幸災樂禍着道:“千千姐姐,你幹的那些事兒,大家都知道了,你就老實招了吧,免得白太師告到了皇……父皇那兒,就不好了。”
雲淡風輕的話裏滿是得意洋洋,聽着别扭萬分!
卻是那白衣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爾後又将目光轉向了柳千千,要不是柳千千,她現在沒準就跟那個花亦之一樣是皇甫月澤的妃子了,都怪她!
都是她的錯!
于是便再次咬牙切齒,“柳千千,你倒是說話啊!怎麽,是沒有話說了嗎?”
柳千千微微一歎,心中郁悶不已,隻道:“無話可說倒談不上,我隻是在想,即是你被下了藥,且還這般狼狽不堪的模樣,定是已經被玷污了吧?都被玷污了還叫來這麽多人,這仿佛要告之天下的模樣,你究竟是怎麽想的?”
言下之意,便是别的女子被玷污了大多藏着掖着,而她卻公然叫來這般多人,如此,當真是一點臉也不要啊……
卻見她瞬間臉色大變,“你什麽意思!我喚來衆人,不過是想将你的惡毒公之于衆罷了,怎麽,你怕了?”
“我有什麽好怕的?先不說藥不是我下的,就說真真與我有關,你又能怎麽樣?”
冷冷的話語傳出,她不由淺淺一笑,又望了眼一旁的白太師道:“太師之女?搞笑,傳聞白太師向來公正廉明,學識淵博,與衆人爲善,美名傳之天下間,這般善良之人,卻是無比縱容自己的女兒,她幹的那些破事,你會不知道?”
白太師的眸裏閃過一絲尴尬,他自然是知道她話裏的意思,所以才會這般尴尬!
卻是衆人茫然無知,一時間,望着那個說話的美人兒,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數隻言不語。
便見柳千千目光冰涼如水,帶着絲絲高傲的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之上,若無其事的道了句,“三月,盤發。”
這大熱天的,披着頭發着實太熱了些。
一旁的三月卻是驚慌失措,然而瞧了眼坐在那兒一臉嚴肅的人,便也不敢多說什麽,拿起來時随手帶來的發簪與梳子就站到了她的身後,熟練的爲她盤起了頭發。
一時間,周邊湧起無數轟動,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瞪大了雙眼,就連花亦之都驚了一驚,這傻子什麽情況?
都火燒眉毛了,竟還能這般淡定……
不遠處的皇甫月澤靜靜的看着一臉淡然的她,這樣的她,不知怎麽的,即使離了好遠,依舊讓人不敢小瞧,氣場着實太強了些。
卻是那個白衣更加激動了,指着她就破口大罵着道:“柳千千!你什麽态度啊,那種話都說的出口,難不成你是在承認自己給我下藥了嗎?”
柳千千低首,面色陰沉如水,隻自顧自的玩弄着指甲,也不看她的說道:“急匆匆的叫本小姐過來,就是看你發瘋嗎?我說白衣姑娘,傳聞你天真可愛,你怎的能一點兒形象也不給自己留?”
“都這樣了,她哪還有形象?千千姐姐是在嘲諷人家嗎?事已至此,不僅不認錯,還這般悠然自得,放眼天下,也唯有千千姐姐有這能奈了。”
花亦之的聲音緩緩傳來,她似乎一直都在添油加醋,煽風點火呢。
聽及此,柳千千淺笑依舊,卻是若無其事着道:“亦之妹妹好像巴不得我對白衣姑娘怎麽了,我們不是好姐妹嗎?你這般幫她人說話,着實讓人誤會不已呢。”
淡淡的語氣裏,連聲責怪都沒有,一時間,花亦之無語凝噎,面色微微發紅,卻是忘了該說什麽。
見此柳千千再次笑了一笑,道:“我呢,便也不是什麽善人,沒那麽多的善心泛濫,白衣姑娘與我又不熟,她出了事,我爲什麽就不能悠然自得了?”
頓了頓,她又道:“再則,你們口口聲聲說是我下了藥,證據呢?”
衆人猛然一愣!
白衣激動的不停咒罵出聲,隻道:“還要什麽證據?昨晚你非要叫我喝酒的事,所有人都瞧見了,難道那麽多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嗎?”
“是啊,他們不瞎,那請問,誰看見我下藥了嗎?”
柳千千緩緩開口,話落之時,冷冽的目光猛然射向周邊的衆人,見所有人都不說話,她手輕輕擡起,示意三月不用再盤了。
而後三月點頭,将發簪輕輕插上,一個慵懶的發型已然弄好。
她若無其事的揉了揉太陽穴,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起身之時,卻是冷冷着道:“沒人親眼瞧見,那便是沒有證據咯?即是如此,你們一群人那般咒罵于我,都持着什麽心态?”
說着,她話鋒一轉,“難不成是欺負我爹不在?衆所周知,他爲了咱們仙夢,可是日日勞累于邊境,怎的他一走,你們便全數爬到我頭上了?”
衆人大驚,一些官位低的直接便低下了頭,畢竟不管這事是不是她做的,她将軍府的勢力,都不可小觑啊!
若是爲了一個無實權的太師而得罪柳将軍,這可當真不值得。
周邊的衆人都靜悄悄的,人群中的皇甫月澤依舊不言不語的望着那個女人,時而更是唇角微揚,似乎在等她接下來的動作。
便見她擡眸直示着白太師道:“白太師,你也真真好大派頭啊,身爲一國太師,竟還包庇自己的女兒,縱容她欺騙當今太子,這則,該當何罪?”
話落,衆人均是一愣。
白衣姑娘欺騙過太子殿下嗎?
他們之間還有什麽事?
皇甫月澤目光微眯,一時也是興緻甚濃,她似乎知道什麽呢……
不等白太師反駁,她轉眸又射向了花亦之,隻道:“花亦之,你身爲我的好姐妹,卻幫着衆人欺我,誤會我,甚至句句将我往劍頭上推,當真是感情甚好啊!即是如此,麻煩你日後别在喚我姐姐了,聽着怪惡心的!”
花亦之的面色瞬間蒼白,連笑都帶着絲絲僵硬,“千千姐姐,我不過就事論事……”
“好一個就事論事!那我再問,所論何事?我給白衣姑娘下藥的事嗎?證據呢?”
花亦之無語凝噎,一時緊握雙手,溫婉的形象一落千丈!
衆人感歎之餘,又見柳千千緩緩走到了白衣跟前,便聽她微啓雙唇,再次冰涼着道:
“最後,白衣姑娘是吧?你做的那些破事你以爲你就能瞞天過海了?所謂冒充她人,所謂刺殺,所謂下藥,所謂買兇殺人,一件一件,扯出一樣都夠你受的,你竟還敢污蔑于我?”
原本就面色蒼白的白衣此時又是顫了一顫,瞧着眼前的那雙眸子,明明那麽美麗,卻又那麽空洞,一時間,竟是有些畏懼了。
她知道?
她,怎的可能全部都知道!
如果是真的話,那麽,那麽她會怎麽做……
衆人被說的紛紛無言以對,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後緩緩低下頭去。
這個女人的氣場太強大了,嚴肅的時候,總覺得周邊的氣溫都下降了,直讓人微微打顫。
一直暗暗關注着她的皇甫月澤依舊目不轉睛的看着她,似乎在想她會怎麽做。
下一秒,柳千千冷冷一笑,冷不防着道:“你們呢,都盼着我身敗名裂是吧?真是可惜了,我柳千千呢,雖算不得善人,但也還真沒做什麽惡事,且有仇必報,你們,打算怎麽求饒呢?”
求饒?什麽意思?
衆人更加驚訝了,卻是那白衣再次不怕死着道:“柳千千,你少耀武揚威了,算計了我,柳将軍也保不住你!”
一旁的白太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也連忙應和着道:“柳将軍一生公正廉明,定然不會包庇于你,做了錯事自然便該罰之,你何必巧舌如簧?”
瞧着他們依舊不打算放過她的模樣,柳千千便十分無奈的搖了搖頭,隻道:“我呢,都說了自己有仇必報,即是你們非要與我結仇,那便随了你們的意好了。”
話落,白衣咬牙切齒,“柳千千,你到底認不認罪?”
真是夠了,爲什麽她一直不認,她若不認,就根本拿她沒辦法啊!
像她說的,她堂堂将軍之女,若是沒有證據證明她有罪,誰敢随意将她抓之?
卻是柳千千嫣然一笑,道:“是你認不認罪吧?”
話落之時,周邊衆人更加疑惑了,這怎的又成白衣姑娘有罪了?
白太師面色陰沉沉的,似是在琢磨着如何應對,而那花亦之爲了不再引火燒身,便也悄然退至了皇甫月澤身旁。
畢竟,這是白衣與柳千千的較量,無論誰赢誰敗,對她而言都是好的,她又何必把自己也給扯進去?
皇甫月澤略帶玩味的揚了揚唇角,果然,她是知道什麽的。
倒是那白衣猛然一驚,而後心虛不已,隻道:“你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