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那已經越來越近的聲音,柳千千忽地焦急不已,無奈的望了眼那棵大樹,終究還是輕輕搖了搖頭,隻怕今日,她倒是成了累贅了。
卻不想那皇甫月澤竟是忽然伸出了手,道了一句“得罪了”便快速摟上了她的腰。
便見他腳尖輕輕一點,二者均是騰空而起,一時不覺的柳千千差點驚叫出聲,慌忙閉上嘴的同時,亦是本能的将他緊緊抱住!
于是強風拂過之時,便也吹起了絲絲白紗……
女子肌膚嬌嫩,雙唇似是櫻桃一般水靈,似是擁有傾國傾城之姿,帶着絲絲熟悉,卻又怎麽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輕輕落到樹枝之上,白紗再次蓋下,僅留一抹朱唇,卻也讓皇甫月澤愣神了好一會兒……
此女,他定是認識的!
可他實在想不起,擁有此等氣質的女子會是他認識的誰,那抹熟悉也僅限于近些日子,他确定自己有見過她,且還是“剛認識”她不久的那種感覺。
可是他最近沒有與哪位女子剛剛認識啊,這又是怎麽回事……
兩人剛剛落到樹上,樹下便也随之出現了兩個身着黑衣之人,左望右望好不嚴肅!
樹上的柳千千卻是尴尬不已,因爲樹枝再粗也僅夠一隻腳踩中,而她雙腳踩在那上面的時候,不由得身子便十分不穩,于是隻能緊緊摟着那皇甫月澤的腰,兩個身影也因此緊緊擁在了一起。
皇甫月澤額頭之處冷汗直冒,隻怕這一用功,又牽扯到腰上的傷了。
然而讓他冒汗的真正原因,卻是那個緊緊抱着他的小身影,此時的他背靠着樹,被一女子如此摟着,還是第一次……
不得不說,這姿勢,着實有些太過暧昧了……
“你看這地上的血迹,還沒幹透,他們方才來過這裏了!”
忽然傳來的聲音讓柳千千心下一緊,不由得便十分焦急,該死的,那皇甫月澤什麽時候受傷了?她怎麽都沒發現啊!
焦急之餘,又聽另一個黑衣人一臉嚴肅着道:“如此看來,他們定未跑遠,追!”
話落之時,二者對視了一眼,均是快速往前方跑了去,腳步之快,竟是一秒也未停留。
卻是皇甫月澤在此時忽地倒抽了一口涼氣,“嘶”了一聲,而後緊緊皺住眉頭,“你能不能放松一點,我腰疼……”
柳千千慌忙抽回一隻手,同時伸手快速握住了他的嘴巴,隻言未語的同時,帶着絲絲詭異的嚴肅。
一時間,二者距離又更甚了些,這讓皇甫月澤雙頰再次一紅,要知道,他雖貴于太子,但府上依舊無一妃子啊!
他不是不懂男女之間的那些情情愛愛,他隻是,隻是沒有嘗試過罷了,亦也從來沒有與一個女子這般靠近過……
心髒猛跳之餘,竟發現方才離開的那兩個黑衣人竟又原路返了回來,于是心中暗暗明了,原來……
“看來他們真的已經離開這了。”
“該死的,快追!”
兩位黑衣人氣憤不已,将周圍草草的打量了一會之後,終于再次跑開,這一次,他們一般不會回來了吧?
思及此,柳千千這才終于松了口氣,隻是猛然發現自己的姿勢。
她,她這是……
樹咚了某太子嗎?
天哪,她竟然樹咚了那個倒黴太子!
瞧着某太子通紅的臉,她隔着白紗都能感覺那絲絲尴尬,于是慌忙收回握着他唇上的手,帶着絲絲慌張道:“那個,情況緊急,我……”
“無礙。”
皇甫月澤眸光微閃,将頭扭向一旁,明明瞧不見她的臉,不知爲什麽,還是有些不敢直視,他這是怎麽了?
卻是柳千千忽地覺得放在他腰上的手越來越濕,似乎是想到什麽,她慌忙将另一隻手抽出,僅一眼,她便驚愕不已,血,一手的血!
“啊……”
她驚叫一聲,不是被血吓到,而是因爲突然抽回手,身子不穩,忽地便往下而重重摔去。
皇甫月澤面色一變,慌忙伸手去拉,隻是無奈忽地頭暈眼花,一伸出手,自己也從那樹下翻了下去。
該死,眼皮好重好重,他似乎,撐不住了……
強撐了那麽久,硬裝無事了這麽久,他還以爲自己能撐到逃開之時的,怎的還是撐不下去了!
卻是閃眸之時,見那白紗飄過,那頂帽子随着勁風一吹而起,緩緩離開了那抹白衣,烏黑的長發飄飄然然,擋住那半張俏臉,那雙眸子,那雙眸子……怎的如此美豔,如此熟悉?
他睜大了雙眼,想将之看清,卻終究還是敵不過力氣漸失之苦,落地之時,意識漸行漸遠,漸漸空之蕩蕩。
落地的柳千千全身酸痛不已,然而她卻是一爬起來就慌忙伸手将臉握住,完蛋了,被看見了!
這下定是又要與那倒黴太子吵架了,沒準那死太子還會自戀的覺得她在纏着他!
他一定會質問她,然後給她甩臉色,不然就是讓她别煩他……
越想越覺得郁悶,她緊緊握着臉蛋,似乎是在等地上的皇甫月澤爬起來質問她。
卻不想時間一秒又一秒的過去,與她一同落地的皇甫月澤卻是一動未動的躺着,猛然想着自己手上還未幹透的血,她隻覺得心中一驚,他受傷了!
想着也不再搭理此時自己臉上是不是被抹上了血,二話不說就爬到了皇甫月澤身旁,将他輕輕搖了幾下,“喂?太子殿下,倒黴太子……喂,你沒事吧?”
然,他竟依舊一動不動!
見此柳千千慌亂不已,将他翻了個身,果然瞧見他的背上一片鮮紅,真是該死,他流了這麽多血,就不會說嗎?
竟然還一直都一臉無所無謂的模樣,強撐了這麽久,有必要嗎?
他就不會喊痛嗎?
想是這麽想着,她卻還是快速伸手将他的衣服緩緩脫下,爾後撕下自已的裙角,将傷口邊上的鮮血緩緩擦幹。
他腰上的傷口約莫有七八厘米長,兩厘米寬,深度不知,隻知直到現在都在不停的冒着鮮血,止都止不住一般,急的柳千千滿頭大汗。
不行,這傷必須得盡快處理,雖然從流出的血可以看出傷他的武器無毒,但若是處理不當,在這麽熱的夏天,也很有可能快速發炎,那樣的話恐怕情況不妙。
畢竟這古代的醫療設備可沒有現代好,怎麽辦……
水,她得先找找水源,得先爲他清理傷口!
這般想着,她再次扯下一抹長布,将布折好,圍着他的腰就繞了兩圈,而後死死打了個結,這才将他的衣服裝上,同時背着他,将他藏至雜草叢中。
“我去找找水源,順便探探路,若你聰明的話,醒來可不要亂跑!”
似是自言自語,又似乎在同他說一般,話落之後,柳千千撿起地上的帽子,再次戴起,爾後便随便選了個方向,小心翼翼的走開了。
這次的她爲了不迷路,還特意在樹根之處悄悄留下了隻有她自己才看的懂的記号,畢竟皇甫月澤現在身受重傷,就算她沒找到水源,或許能找到出路也行啊!
森林之外,從城中通往城邊的小路之上,一名男子随風而立,墨黑色的頭發随着微風拂過之時,緩緩飄起,而後微微落下。
他面色可怖的站在那條小路之上,周邊躺着的屍體無不在訴說方才的戰争又多激烈,卻見他毫無好奇之意,亦如知道了一切一般,眉頭緊緊而蹙。
一群黑衣殺手并排而立,均是低頭不語,深怕惹怒了眼前的男子。
好一會之後,那男子忽地閃身向前,死死扣住最前面的黑衣殺手的脖子,目光直射前方,冷冽不已着道:
“廢物!什麽最頂端的殺手組織,什麽狗屁無仇幫,傳說中的天下第一殺手組織,就這點能耐嗎?”
黑衣殺手心驚不已,呼吸急促的同時,斷斷續續着道:“三,三皇子,您要刺殺的可是太子殿下啊!我等,實在是盡力而爲了……”
“盡力?你們無仇幫也就這麽點能耐了,整個幫派都出動了,也沒能将人給我殺死,還算什麽殺手!”
被喚“三皇子”的男子憤怒的說着,将手上的黑衣殺手狠狠甩向一邊。
爾後他眸光危險的眯了一眯,毫無表情的再次開口道:“天黑之前必須将他給我找出來,否則,按照我與你們幫主無傷的約定,你們這些人,全數以命賠之,可懂?”
衆黑衣殺手猛然一愣,而後均是有素的低下了頭,“是!”
“滾吧,若是天黑之前還沒能将他殺之,事情可就不好玩了。”
“三皇子”緩緩而道,畢竟他現在明面上可是那皇甫月澤的“援兵”呢!
若是天黑之前還找不到他,定還會有别的援兵出現,到時候,他就真得當援兵了。
便見黑影閃過,衆黑衣殺手全數湧入那片森林,如此一來,他就不信都這樣了,那個皇甫月澤還會不死!
他刺殺了他那麽多次,次次都沒成功,這次他是真的急了,即是要刺殺,那便玩一場大的好了!
反正,有人爲之墊背!
正想着,卻見一輛馬車從丞相府那邊的方向緩緩駛來,而後停到了他的跟前。
馬車之簾微微拉起,一名如畫一般的女子滿臉急切之意,少了之前的那抹柔弱之美,卻是多了絲絲憂愁。
便見花亦之雙眸滿是焦急之色,一下馬車就快速上前幾步,“皇甫晨,你太卑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