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檸歌定定地看着娰尊漸漸離開的背影,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好在娰尊也沒有讓她回答,隻是淡然地離開。
嶽檸歌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一回頭,卻見魏越澤正站在她的身後。
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到的。
魏越澤走上前來,将嶽檸歌擁入懷中:“我知道,你在介意徐如煙的事情,可我和她之間并沒有什麽。”
“我知道。”嶽檸歌雙臂環着魏越澤精壯的腰身,她從不懷疑魏越澤,這個男人,如果是想要做什麽,早就做了。
在營淄城裏面,青樓的那位嫣紅姑娘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宋濂拉着他去逛窯子,血氣方剛的大男人在面對袒露酥胸的嫣紅姑娘都能夠把持的住,更何況是徐如煙。
若是有任何想法,何必等到現在。
可明明知道他們沒有什麽,但嶽檸歌的心裏卻還是不舒服。
她在這個上面倒是有些小女人。
聽着魏越澤的心跳聲,這種亂糟糟的情緒才緩緩地安靜下來。
“檸歌,我希望你以後什麽都告訴我,什麽都讓我知道,雖然我也會猜測,大概還是能夠猜得準的,可是,這樣猜有點……”魏越澤想了想,卻還是沒有找到一個能夠形容自己心情的形容詞,隻是硬生生地憋出兩個字:“難受。”
這次是猜對了,萬一哪一次猜錯了呢?
他和嶽檸歌之間分分合合多少次了,可如果是因爲猜不透彼此的心思而分道揚镳,他會覺得很不可思議。
他了解嶽檸歌,正如嶽檸歌了解他。
他們都是一路人,爲達目的不折手段。
他們有自己的原則,有自己的目的,有自己的一套形式方法,雖然魏越澤能夠包容嶽檸歌,但萬一哪天這妮子踩了底線呢?
他不想去猜,隻是想和嶽檸歌坦誠相見。
不僅僅身體上的坦誠相見,更要精神上的坦誠相見。
現在,魏越澤已經開始明白爲何嶽檸歌當初會果斷地放棄魏淵了,或者說,從一開始當她知道魏淵和嶽錦繡的事時,嶽檸歌的心裏就再不可能有半分魏淵的地位。
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在西甯鎮的時候,他才會不管不顧地帶着嶽檸歌卻看到魏淵和嶽錦繡的翻雲覆雨,那一場魚水之歡,奠定了魏淵和嶽檸歌的各走各路。
魏越澤很慶幸,他當初做的這樣果斷。
“我想去見見渡忘川。”嶽檸歌抱着魏越澤,她的話語看起來好似在岔開話題,但實際上是在對魏越澤坦白。
本來這件事,該瞞着魏越澤去的,不過現在,沒有必要了。
既然他想要知道,那就知道吧。
“我陪你去。”魏越澤倒是大方地說道。
“不,不用了吧。”
“你擔心我找渡忘川的麻煩?”魏越澤笑道,“若是要找,早就找了,你難道還指望看的到的他?”
嶽檸歌啞然,說的也是。
魏越澤怎麽可能放過害他的人,除非有其他的因素在裏面。
“說起來,渡忘川也是爲了大夏,爲了七哥,我沒有必要和他一般見識,對不對?”
他這問話,不像是在問嶽檸歌,倒是像再問他自己。
嶽檸歌甜膩膩地一笑,然後掙開魏越澤的懷抱,勾了勾小手指,示意他将頭埋下來一點,他生的高大,身子挺拔而偉岸,而将原本就嬌小的嶽檸歌襯托的更是小巧玲珑。
魏越澤彎下了腰,嶽檸歌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臉頰上落下一吻,雖然隻是蜻蜓點水,但對于魏越澤來說,十分受用。
他摟住嶽檸歌,笑道:“我的小狐狸,你什麽時候才嫁給我?”
“等搞定了蕭覆,收拾了修羅魂殿再說呗。”嶽檸歌笑起來十分嬌媚,看起來真真一個小女人。
“真想快點殺了蕭覆,不然太對不起你了。”
“嗯?”
“你都恨嫁了,我卻沒法子娶。”
嶽檸歌虎着臉:“魏越澤,你說什麽!”
魏越澤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我愛你。”
嶽檸歌一愣,瞬間心情大好。
簡單的三個字帶着足夠的份量,嶽檸歌的心被填的滿滿的。
外面的風很大,吹得嶽檸歌臉頰生疼,好在有魏越澤爲她遮風擋雨,她躲在魏越澤的身後,享受着這樣的特殊待遇,心裏甜絲絲的,就像吃了蜜棗子那般,忍不住傻呵呵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魏越澤在前面驅馬而行,這風很大,刺骨的疼。
要不是渡忘川等人住在僻靜之地,他倒是願意坐車,不過好在他行伍出身,沒有那般嬌弱,吹點寒風也沒有什麽問題,隻是害怕嶽檸歌凍着了。
“冷嗎?”他又不放心地問道。
這條路彎彎繞繞的,随着府河而行,寒風刺骨。
嶽檸歌搖搖頭:“你都在前面将風給我擋完了,我一點兒都不冷。”說着她又抱緊了魏越澤的腰身,将臉都貼在了他的背脊上,汲取着他的體溫。
“還說不冷,手這樣凍。”魏越澤嗔怪道,“早知道,我就駕車出來了。”
“不用那麽麻煩,現在諸葛豐還不知道是敵是友,他今日沒有表态,隻怕還有什麽顧及,萬一驚動了諸葛豐,也不是好事。”嶽檸歌道,“我得找渡忘川拿點東西,而這個東西,不能讓蕭覆知道。”
魏越澤知道嶽檸歌想要拿什麽,也是考慮到了這些,否則他不會讓嶽檸歌跟着他被風吹。
終于在黑夜之中,魏越澤和嶽檸歌來到了渡忘川等人藏身之地,他們早就到了天府,此前一直都沒有露面罷了。
嶽檸歌正要敲門,魏越澤卻道:“你怎麽現在規矩了,不是喜歡翻牆麽?”
說着便帶着嶽檸歌足尖一點,越牆而入。
強悍的氣息,立刻驚動了屋内的渡忘川和趙熙,兩人都還來不及穿好衣裳,裹着外袍就匆匆出來,一見庭院之中的兩人,趙熙倒是第一個反應過來,趕緊道:“我去換衣裳!”
他一溜煙兒的回到房間,渡忘川嘴角抽了抽:“這深更半夜的,你們兩個結伴而來,怕沒有什麽好事吧!”
“這深更半夜的,你這樣單薄的衣裳,就不怕感染風寒醫者不自醫嗎?”嶽檸歌學着渡忘川的話來說,差點沒氣的後者一口老血噴出來。
渡忘川恨恨道:“我去換衣裳。”
等那兩個大男人都換了衣裳出來的時候,嶽檸歌已經自己動手爲她和魏越澤添了茶水,樂呵呵地等着了。
渡忘川道:“你還真的不客氣。”
“和你客氣什麽?”嶽檸歌笑道,“您都不客氣,在我未婚夫的天靈上面壓了三根銀針。”
“呃……真是個記仇的姑娘。”
“也罷,我現在不記仇了,我這深更半夜地造訪是爲了要一件東西。”嶽檸歌已經攤開了手,她就很直接地說道。
“我欠你的?”
“是呀,你欠我的。”
渡忘川的臉皮更抽的厲害了,好一個不要臉的姑娘。
嶽檸歌看向趙熙:“三公子,我肚子有些餓了,你能不能請念慈姐姐替我和魏越澤煮碗面?”
趙熙蹙起眉來,說的這樣明顯,擺明了就是支開他,雖然心裏不樂意,但趙熙還是退了下去。
“喲,這還将趙三公子給支走了,這東西怕是很重要吧。”
“很重要。”嶽檸歌道,“我的靈獸,被蕭覆給控制了,就像當初燕舞被蕭覆控制那般,你應該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渡忘川道:“燕舞?是那個姑娘嗎?”
“是,本來還指望賀隆昌指證蕭覆的,沒想到蕭覆居然先下手爲強,在燕舞的身上中了屍蠱,讓燕舞變成了行屍走肉,賀先生也不能幸免。”嶽檸歌說到這裏不免唉聲歎息一番,“現在,我怕涼涼也……”
“靈獸怎麽和人一樣?”渡忘川倒是有經驗,“我猜,蕭覆應該是用了一點點手段。”
“我不管他用了什麽手段,我要解藥。”
“我哪兒有什麽解藥。”
“難道控制燕舞的藥……”
“你這姑娘,好好說話。”渡忘川道,“我是那麽沒人性的家夥嗎?我從來不對老弱婦孺下手的好吧!”
嶽檸歌賠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蕭覆對涼涼下了蠱毒,涼涼現在都不認識我,對我也猛下殺手,我們這一次去,隻怕不好對付蕭覆,畢竟我的靈獸,你也知道那是什麽級數,若是同伴,就是多一個幫手,可若是敵人,那可是勁敵呀!”
渡忘川道:“你不是會馭獸術嗎?”
“這個,馭獸術有法子?”
“馭獸術不一定有。”
“那你說個毛線!”嶽檸歌有些發火了,她大半夜的來這兒不是爲了和渡忘川貧嘴的。
渡忘川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嶽檸歌:“我說嶽姑娘,你就不能夠好好地說話嗎?也不想想,當初我老人家被你逼着對七爺撒謊,将他引了到這裏,現在他隻怕都還記恨着。”
“你放心吧,娰尊如果不想來這裏,就算你的戲演的再像,他都不會來的。”嶽檸歌意味深長地看着魏越澤,這家夥才是娰尊來到巴蜀皇朝的推手,而且在她和娰尊之間做了不少功夫,讓娰尊對她漸漸地消除了不少隔閡。
想到這裏,嶽檸歌的心情又稍微好了些。
她看着渡忘川:“來,給我。”
“我給什麽呀!”
“你剛剛不是說馭獸術不一定有法子嗎?”嶽檸歌道,“可你的話語卻告訴我,你這邊有什麽東西可以和馭獸術配合,讓我的涼涼清醒過來。”
“真是個聰明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