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城外百裏處,一處密林茂盛無比。
馬車停了下來,一衆人全都下了車。
“你帶這我們來這兒做什麽?”諸葛豐怒斥,“這是我們巴蜀……”
“這是巴蜀皇族的皇陵對不對?”嶽檸歌冷笑,“可若我告訴你,寶藏就埋在皇陵之下,你這位巴蜀皇族的廉親王可還敢去動?”
“真是笑話!”諸葛豐呵斥道:“你将藏寶圖交出來,你這是要挖祖墳呀!”
嶽檸歌不理會他,反而看向蕭覆:“難道你不打算請修羅魂殿的人出來,我怕到時候将寶藏挖出來之後,他們人手不夠,搶不赢。”
蕭覆眯起眼睛:“他們早就到了。”
嶽檸歌呵呵一笑:“我大抵是忘記了,修羅魂殿的人,見不得光。”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就連蟲鳴鳥叫都在一時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既然來了,又不現身,不是見不得光的鬼魅又是什麽?”嶽檸歌繼續叫嚣着。
敵人藏在暗處,不見着面,怎麽知道該如何對付?
很快,一縷縷人影從四周湧了過來,黑壓壓的一片,看的嶽檸歌眼花缭亂。
諸葛豐不管那麽多,身爲諸葛氏的子孫,哪裏能夠容忍對方去挖自家的祖墳,就算是面對他們最畏懼的修羅魂殿也不行!
諸葛豐隻身擋在密林之外:“誰都不可以進去!”
他就像一尊雕塑一樣,這麽多年了,他苦心追尋的藏寶點沒想到就在這裏面,可這裏面安睡着的乃他們諸葛氏的祖先,怎麽能夠容忍别人随意踐踏:“嶽檸歌!你好歹也是我們諸葛氏的血脈,豈能容忍!”
“我是不能夠容忍,可當初不是五舅舅你,嚷着要找寶藏的嗎?”嶽檸歌随随便便地将藏寶圖給丢出來,不偏不倚地就落到了諸葛豐的懷裏,“你仔細瞧瞧,這個點,是不是這兒?”
“讓開!”
不等嶽檸歌說什麽,修羅魂殿那邊已經動了起來。
這群人,根本是沒有人性,挖人祖墳什麽的,有什麽做不出來。
修羅魂殿的人各個都是一身黑衣,爲首之人已經長身立于諸葛豐的面前,他臉上勾畫着令人覺得詭異的圖騰,看起來就絕非善類。
“讓開!”
這是他重複的第二句話,周身的殺氣已經大盛起來。
“季堂主!”諸葛豐道,“這裏是我諸葛氏祖先長眠之地,可能其中有誤會,等我們看看這藏寶圖是真是假,在做定論!”他很着急地看着這位來自于修羅魂殿地醜堂的堂主。
修羅魂殿本生東方華澤,隻可惜當初的他們行差踏錯,遭受到聖域的打壓,後來遷徙于西戎苦寒之地。隻可惜賊心不死,還想要染指其他的皇朝,此前大夏覆滅也全都是因爲他們在暗中部署,層層施壓,當下攪得傲天大陸民不聊生。
聖域當年出動十二戰神才将修羅魂殿的主将全都擊殺,更是将殿主封印于聖域之下的無淵洞之中,這些年全靠十八峰之上的峰主以無上武力、神力來續恒封印,否則那殿主之力掙脫封印再出來便是蒼生之禍。
“你們,爲何要對諸葛氏的寶藏這樣在意?”嶽檸歌抱着雙臂,一身赤紅色的嫁衣分外奪人眼眸:“或者我換個說法,是不是當年你們和諸葛氏交換了什麽,現在有了變數,想要将那樣東西據爲己有?”
季堂主眉頭皺起來,下一刻便迅猛地對嶽檸歌發動了攻勢。
嶽檸歌眉一沉,飛身往後暴退,周圍的黑衣人也迅速地圍攻而來,各個都舉着兵刃,那模樣都兇神惡煞!
季堂主已經逼近了嶽檸歌,那股強悍的力道卻沒有讓嶽檸歌有半分懼怕,而在下一刻,嶽檸歌長嘯一聲。
季堂主不明白嶽檸歌的長嘯是什麽,隻當她是要找幫手,不由得冷笑:“看來你的武力也不錯,讓我來煉化一番!”
修羅魂殿的修行和聖域不一樣。
修羅魂殿的門人不走正道,不會循序漸進,偏生喜歡将别人的東西據爲己有,他們最拿手的便是煉化武力,将其他的武力融合在自己體内,爲己所用。
“你有這個本事?”嶽檸歌眉梢微挑,膝蓋一台,一把匕首便落入了她的手裏。
匕首出鞘的霎那,強勁的光芒刺得就連站在密林之外的諸葛豐都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更别說和她靠的這樣近的季堂主了。
一道約莫尺長的血痕在他胸前綻放開,黑色的衣裳之上一片水迹,深了顔色。
“找死!”
匕首并沒有紮的很深,嶽檸歌也不敢在季堂主的面前停留太多時間,也見好就收。
她身形暴退,手上的匕首還挂着溫熱的血迹。
諸葛豐都看的出神了,原來修羅魂殿的人并不是無堅不摧的,他們也會受傷。
連嶽檸歌這等武尊級别的人都能夠傷得了,他又爲何不可!
可,明明是這樣,那爲何他們還要懼怕修羅魂殿?
人,被壓迫多了,就會形成條件反射,導緻處處小心,結果忘記了自己本來可以很強大的。
嶽檸歌握着匕首,嘴角泛起冷笑:“你也不怎麽樣呀!”
“影衛何在!”諸葛豐的聲音陰沉響起來,身爲巴蜀皇朝的王爺,身邊連得力的影衛都沒有,傳出去豈不是贻笑大方?
他聲音剛剛一落下,周圍林子都窸窸窣窣起來。
“非諸葛一族之輩,擅入此地者,殺無赦!”
他挺起了胸膛,方才的膽怯一掃而光!
魏越澤似笑非笑地揚起嘴角,目光卻是落在了蕭覆的臉上,後者的臉都快要擰出水來。
聽到這個吩咐的時候,季堂主揚起大刀來:“殺!”
既然諸葛豐不聽話了,那留着又做什麽,雖然他現在分身乏術,首要目的是要解決眼前的這個女子,可不知道爲何,他生出了一種被人利用的感覺。
“五舅舅!你終于醒悟了!”嶽檸歌嚷了起來,“你不争,你不奪,并不代表,那些可惡之輩,會放過你!你不爲自己想想,也要爲巴蜀皇朝的世代君王想想,你難道想要遺臭萬年嗎?!你難道想要百年之後,無臉面見先祖嗎?!”
她字字珠玑,句句有力,攝人心魄。
季堂主見嶽檸歌說話十分有蠱惑人心之力,心裏更是不痛快,提着大刀就往嶽檸歌砍了過去。
嶽檸歌擋下一刀:“五舅舅!就算是死!也不能讓他們進入皇陵!”
諸葛豐臉色漸漸冷了下來,此刻雖然對嶽檸歌的用心有疑問,但他還是應道:“本王知道!”
他受制于人多年,若是爲了恢複這張臉,而繼續被人利用,還被人踩在腳下,擾了先祖安眠,他朝就算恢複了容貌,又如何下到黃泉面見先祖!
他不願意!
他不願意做那千古罪人!
諸葛豐接過影衛帶來的長劍,劍尖直指蕭覆:“襄王!得罪了!”
影衛合而爲之,就要上前來将蕭覆抓起來,然而在下一刻,那些影衛全都慘嚎一聲倒了下去。
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四個黑衣人将蕭覆給保護在中間,蕭覆保持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樣:“就算今天我不進你們諸葛氏的皇陵,我也要将嶽檸歌帶走!”
他立刻吩咐道:“帶人走!”
然而他卻忽略了一個人,當他的手下剛剛有異動的時候,魏越澤的長劍便是挑開了。
劍直穿一人咽喉,殺伐果斷!
“你剛剛說,要帶誰走?”魏越澤睨着蕭覆,“你說,要帶本座的未婚妻走?”
他也是一身的喜服,此前在即将要拜天地的時候,就和嶽檸歌顯得十分般配,當下落在蕭覆的眼裏,更是覺得礙眼了。
蕭覆恨得咬牙切齒:“七爺,你就不管管你的弟弟嗎?”
他倒是很想和魏越澤交手,但對方身邊還有個青商,那可是珠翠峰的峰主,迹樂的首席弟子!
蕭覆又再一次看向娰尊:“七爺,咱們的交易,你可還記得?”
“記得。”娰尊道,“可你要的人和我要的人,都在這兒,你可以自取。”
娰尊說話的時候,目光深邃,誰都猜不透這個男人的心裏在想些什麽。
他緩緩地打直了雙臂,目光幽幽,指着嶽檸歌:“你想要抓嶽檸歌,請。”
蕭覆的臉皮子抽了抽,這樣的情況他怎麽抓嶽檸歌?怎麽将嶽檸歌帶走?
别說現在嶽檸歌得罪了修羅魂殿地醜堂的堂主,就是他想要動手,都有魏越澤一衆人阻攔,而現在娰尊的站位到底在哪兒?
蕭覆看着諸葛豐殺的就像浴血重生的鳳凰一樣,他眼底盡是狠意。
沒想到棋差一招,諸葛豐這樣的人,居然還有忠孝,他不争不搶,原本還以爲那一點點的尊嚴和忠孝仁義都被修羅魂殿給折磨的幹幹淨淨,沒想到到現在居然還有翻轉。
“主子!”介珩拼的有些吃力了,“走!”
若再不走,可就真的走不了了。
蕭覆的眼睛一直都在嶽檸歌身上打着轉兒,季堂主那迅猛的攻勢,她怕是撐不了多久。
可是嶽檸歌一點兒都不服輸,就算是從之前的占上風到現在被處處打壓,她都沒有半分懈怠,手下的狠招一個比一個毒辣,殺的季堂主都不敢貿貿然進攻。
這個女人,他一定要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