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檸歌的話頗有氣勢,當場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嶽檸歌睨着秦無憂:“這是你的地盤,随便你們如何,反正我明天日落之前沒有拿到解藥,我要看到賀先生在熊熊烈火之中,否則休怪我一把火燒了你的苓郡王府!”
“放肆!”靈甲實在惱怒,這個女人越來越不分尊卑了。
“放屁!”
嶽檸歌怒目瞋視,吓得靈甲這等有氣勢的人都隻能将求助的小眼神望向秦無憂。
秦無憂歎了口氣:“如果你日落十分沒有帶回解藥,我會親手殺了賀先生。”
靈甲瞪大了眼睛,主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瘋了呀!
賀先生怎麽能夠被殺,這可是趙國的天下桃李的先生呀!殺了賀先生豈不是與趙國爲敵!
“你最好說的出做得到。”
“本王以項上人頭保證。”
嶽檸歌點點頭,執起劍便飛奔出去。
她和涼涼心有靈犀,很快嶽檸歌便和涼涼彙合了。
“怎麽樣,人在哪兒?”
涼涼道:“城郊三裏處!”
那是……
翠和山莊!
嶽檸歌咬着唇,嶽錦繡!
她腳步飛快,迅猛地往前面沖了過去,在沒有驚動守城侍衛的前提下,她帶着涼涼越過了城牆,腳步剛剛落地,嶽檸歌便将涼涼放出來:“看到嶽錦繡,殺無赦!”
她不是第一次對嶽錦繡動了殺心,可沒有哪一次像今日這般,很想很想!
很想親手用刀子将她的皮肉一片片地割下來喂狗!
翠和山莊在月華之下,泛起森冷的感覺,嶽檸歌早就被怒意沖昏了頭,哪裏還顧得上這些!
青鋒劍順勢而出,帶着勢如破竹的武力。
在破門而入的時候,山莊之内已經是燈火通明。
燈下,是一排站的很整齊的黑衣人,各個手持長劍,幾乎是在嶽檸歌的腳剛剛踏入院中的時候,對面的黑衣人就發動的攻擊!
嶽檸歌一劍挑開三個,又踹飛了一個,手中的青鋒劍狠狠地插入迎面沖過來的黑衣人胸腔。
溫熱的血,伴随着抽劍的速度噴射而出,濺了嶽檸歌一臉。
“涼涼!吃了他們!”
嶽檸歌沒功夫和這些雜碎動手,她要找到那個用笛聲控制人的王八蛋!
涼涼擠入山莊的門,蜃龐大的身軀讓所有的黑衣人都驚慌起來,但他們還是知道這不過是靈獸,所以在震驚了片刻之後仍然是對嶽檸歌緊追不舍。
有好些個腿短、頻率慢的黑衣人很不巧地被涼涼吞入肚中。
涼涼的胃口很開,登時院中血腥氣沖天,斷肢殘腿遍布,令人觸目驚心!
嶽檸歌尋着聲音一路殺了過去,終于,在那方荷塘之邊看到了對方的廬山真面目!
那個人,藏在亭中的黑暗處,手中的笛子迎着月光帶着如銀質那般的光澤,看起來十分冷冽。
“畜生!”
青鋒劍帶着破風的聲音往那個人影的方向刺去,帶着嶽檸歌十成的武力,霎那之間風起雲湧,武力的狂躁讓那方荷塘裏面的水都宛如沸騰起來了一樣,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
亭中的人,有一雙比魏越澤還要陰沉幾倍的鳳眸,隻是鳳眸微閉,手掌輕輕一翻,一道水波便是從池塘裏面宣洩而出,化作一道水簾擋在了嶽檸歌強勢的攻擊之前。
好一招以柔克剛!
嶽檸歌沒有停下腳步,她帶着勢如破竹的強勢,劈開水面,青鋒劍距離對方的咽喉精油一尺!
“去死!”
嶽檸歌咬牙切齒地吼道,青鋒劍的劍身已經被暗紅色的武力侵蝕的體無完膚,乍一眼看過去,就像一柄剛剛從劍爐裏面出來的長劍那般!
“咻!”
一聲破風的聲音,嶽檸歌隻覺得眼前一晃,青鋒劍卻是撲了個空!
水簾嘩啦啦地落下來,濺濕了她的衣裳,濕答答的衣裙裹在身上很不舒服,但嶽檸歌此刻的心才是最不舒服的!
腦後生風,嶽檸歌不做他想,身形一矮,青鋒劍便低了三寸往後下方刺了過去!
對方的眼裏閃過一絲詫異,嘴角微微挽起來,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齒。
“有趣!”
他的聲音,宛如修羅。
“有你媽的趣!”嶽檸歌招式狠戾,雖然雜亂無章,但總是會讓對方陷入險境。
但對方的武力絕對是在嶽檸歌之上,所以就算每回子在招式上被嶽檸歌壓制住,但很快又能夠自我化解。
那人一身墨色的衣袍,隐約之中衣袍上好似繡着黑色的蟒。
嶽檸歌的攻擊帶着無法宣洩的痛,她招式淩厲:“你不是喜歡将馭獸術用到人的身上嗎?老子今天就讓你嘗嘗被百獸群攻的滋味!”
她猛地将青鋒劍狠狠地朝那人扔過去,又暴喝一聲:“涼涼!”
幾乎是一瞬間,體形龐大的涼涼便是沖破了院牆,壓壞了長廊,扭擺着健壯的身軀撲了過來!
那人脫口而出:“蜃!”
好家夥!居然能夠得到蜃作爲契約靈獸!
男人狹長的鳳眸輕輕地撇了一眼嶽檸歌,接下來的一幕更是讓他大驚!
但見嶽檸歌手中握着一隻小巧的短笛,一個個喧嚣、高亢、刺耳的笛音從她的短笛之中奔騰出來,和之前他的笛聲完全是天壤之别。
“王爺!”
嶽錦繡的聲音凄厲無比,她料想到了嶽檸歌會來找她拿解藥,但沒有想到嶽檸歌竟然采取了這樣血腥的方式。
她一路走來,見到不少斷手斷腳,已經還有些無頭屍,登時心慌意亂地趕過來。
那一聲“王爺”是脫口而出的!
男人的目光絲毫都沒有落在嶽錦繡的身上,然而後者已經被涼涼龐大的身軀驚得下巴都合不攏了。
身旁的丫鬟早就吓得瑟瑟發抖了,扶着她的手都顫抖的不成樣子:“夫,夫人,咱們,咱們走吧。”
留在這兒被吃嗎?
涼涼哪裏管得着這麽多,一個漂亮的甩尾便将嶽錦繡站着的地方的屋檐給掃落了一片。
琉璃瓦嘩啦啦地落下來,女人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幸好有人護着她,嶽錦繡從廢墟裏面爬出來的時候,她顫巍巍地仰起頭來看着涼涼,而涼涼顯然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嶽錦繡的身上——它記得,娘親說……殺了嶽錦繡!
男人幾乎是被無視,但他也沒有閑工夫去救嶽錦繡,反而是饒有趣味地盯着嶽檸歌看。
這小女人能夠翻出個什麽花來!
涼涼越來越靠近嶽錦繡,它巨大的腦袋歪着,厚重的舌頭忍不住舔了舔嘴巴,然後……
“呃。”
實在忍不住了,打了個飽嗝。
它一路走過來吃太多了,這會不會……
涼涼扭過頭來求助似得看着嶽檸歌:“娘親,我纏死她吧,實在吃不下了。”
嶽檸歌哪兒有功夫來理會涼涼,她的心思都撲在了馭獸術上。
所有的武力、精力、心思都在短笛之上,夜空之上黑壓壓的一群最具攻擊性的飛禽已經就位了。
她這段時間的努力總算是沒有白費。
她不曾有娰尊那般的功力,能夠呼喚魔怪來馭,她可以做的,就是将天地間的動物給呼喚過來,就算是普通的動物,隻要聚少成多,一樣具備強大的攻擊性!
“吃不下,就别吃。”
冷森的聲音讓涼涼微微一驚,它莫名其妙地看着那個穿着暗蟒袍的男人:“你能聽到我說話?”
它可是和嶽檸歌歃血爲盟的靈獸,按理說應該隻有嶽檸歌才能夠聽到它的說話,現在這個男人來回答它,是幾個意思?
可最驚駭的還不是涼涼,而是聽到男人莫名其妙吐出那句話的嶽錦繡。
嶽錦繡聯想着涼涼方才舔嘴巴的動作,和男人的那句話,登時瞪大了眼睛:“王爺!救我,救我!”
“你惹出來的事,讓本王的翠和山莊都毀了,救你做什麽?”
男人素來無情,他冷冽的眸子裏面看不到半分情誼。
嶽錦繡已經痛心到了麻木的狀态,她咬着紅唇,站在廢墟之中,宛如一隻玩偶。
她隻是一個玩偶,任人宰割。
可她,不要做玩偶!
嶽錦繡道:“家兄臨死前,将寶藏告知了錦繡,王爺不想要了嗎?”
男人的臉色沉了下來,他一直留着嶽錦繡就是因爲寶藏,可絕對不是給這個女人威脅他的把柄!
可男人還沒有做出什麽舉動來,便是覺得頭頂一片壓抑,等他擡起頭來的時候,嶽錦繡也看到了整個暗沉的夜空。
不,這不是夜空!
這是……秃鹫!
嶽錦繡倒吸了一口涼意!
嶽檸歌收了短笛,沖了上前,掠過男人,一把抓住涼涼。
一瞬間,涼涼恢複到小指粗,乖乖地被嶽檸歌給塞進懷中。
嶽檸歌站在秃鹫之下,就像林中的百獸之王那般,她嘴角裂開最血腥的笑意:“嶽錦繡,你還有機會,交出解藥。”
嶽錦繡身上沾了灰,額角也被砸出了血痕,看起來十分狼狽。
如果是在以前,她會向嶽檸歌求饒,可現在……
她走到男人的身邊,就算臉上帶着灰,也盡可能讓自己巧笑嫣然:“你不是要逞英雄來救人嗎?人你是救走了,現在還要什麽解藥呢?如果我會給你解藥,當初爲何又要給那臭丫頭下毒呢?”
“嶽錦繡,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嶽檸歌緊緊地握着手裏的短笛,她就像身後這一大群秃鹫的主子那般,傲視着嶽錦繡。
嶽錦繡站在男人的身邊,頗有一種狐假虎威的感覺:“沒有!”
“好!”
嶽檸歌的話音剛剛落下,便執起了短笛。
伴随着嶽檸歌手中短笛的高亢之聲,那些秃鹫就像子彈一樣俯沖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