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檸歌不明所以,但尋思着,鬥天這個人和戰天相較,有太多的不一樣了。
總是給人一種驕傲到天下無敵的模樣,嶽檸歌忍不住挑眉,如此自大。
鬥天往前走了兩步,又見嶽檸歌還杵在原地,不由得擰眉:“姑娘不走嗎?”
嶽檸歌走上前來,鬥天又問:“姑娘叫什麽名字?”
“嶽檸歌。”嶽檸歌倒是不隐瞞,既然鬥天和戰天認識,若是真的以假名進入坤佑院,倒是被揭穿才叫真正的難堪,不如現在就坦白開,興許進入坤佑院之後還有不錯的收貨。
鬥天道:“是個好名字,你的父母都很疼你吧。”
嶽檸歌呵呵一笑,如果她出生的時候那一身武力都能夠被發現,也許嶽峰會将她當成掌上明珠,可惜了。
嶽檸歌沒有答話,鬥天也不再多問。
兩人之間的氣氛顯得有些詭異,總給人一種壓抑感。
好在,很快鬥天就帶着嶽檸歌走出了這片密林,轉而來到的是……營地!
原來在這片密林之後,有一處空地,就像一個天然的山谷地帶,有溪流潺潺,也有高山巍峨,看起來就像人間仙境那般。
鬥天帶着嶽檸歌往前走,不少穿着院服的學生都對嶽檸歌偷來好奇的目光。
陸悠琦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她快步走過來,登時指着嶽檸歌:“你,你,你怎麽……”
她的話都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陸悠琦看向鬥天,後者一臉的冷漠以及肅穆,叫她更是不敢随随便便地吭聲了。
陸悠琦委屈極了,還以爲她帶着那三個人離開之後,鬥天會好好地教訓一番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可她在這營地等了半天,都沒有聽到裏面的動靜。好不容易将鬥天盼着出來了,可那個知道她想要至連荷于死地的女子卻安然無恙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陸悠琦驚駭地看着嶽檸歌,近乎是咬牙切齒。
帶隊的另外一個司業模樣的人趕緊迎了上來,對方先是恭恭敬敬地向鬥天行了禮,然後又滿眼狐疑地看着嶽檸歌:“敢問,這位是……”
“本座在林子裏面撿到的一個野丫頭。”
對于鬥天的介紹,嶽檸歌顯得無所謂。
隻要能夠進入坤佑院,被人稱之爲野丫頭又有什麽關系呢?
戰天的警惕性要比鬥天強的多,她和戰天也接觸過,雖然對方謙卑溫和,加上對她青睐有加,但從頭到尾可都沒有提及過其他的修士去了哪兒,甚至給嶽檸歌一種不敢開口詢問的壓迫感。
而後,在看出嶽檸歌武力非比尋常的時候,又探出她體内還有些毒素,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将嶽檸歌支走。
進入坤佑院,指不定就能夠找出其他修士的下落,到時候娰尊報仇也要輕松一些。
嶽檸歌一直都秉承着殺人償命的信念,既然七修士當年以多勝少,以七打一,還用上了不入流的蠱毒,也算不得什麽好鳥。
等她将事情都給理順了,再好好地收拾這群臭老頭子。
鬥天道:“羅司業,這位是嶽檸歌。”
羅司業沖嶽檸歌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了。
“我瞧着這紅隊和藍隊手裏的獵物都差不多,也分不出個勝負來,不如重新排個。”鬥天依舊保持着負手而立的高傲态度,“羅司業,意下如何?”
這個時候嶽檸歌才往不遠處的地上看過去,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意:“你們懂不懂什麽叫環保?”
“嗯?”鬥天看向嶽檸歌,表現出對“環保”二字的好奇。
“你們秋獵也就比個高下得了,殺那麽多魔怪,就不怕整個少習關的魔怪被你們殺完了,到時候禍及無辜嗎?”
聞言,一衆學生都哈哈大笑起來。
羅司業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魔怪,哪有殺的完的道理。再說了,魔怪敢入蕩城嗎?”
“怎麽殺不完?”嶽檸歌睨着眼,然後走到那一堆都堆成了小山丘的魔怪屍體,她一路走來都鮮有魔怪的氣息,原來是這樣。
嶽檸歌指着這一堆屍體:“你們殺的,都是低級魔怪,中級的都很少。魔怪自成食物鏈,從高級到中級再到低級。
高級吃中級和低級,中級吃低級,若是其中出了什麽岔子,高級沒的吃,會怎麽樣?”
陸悠琦冷冷嘲諷:“餓死呗。”
“你沒吃的,會不會自己餓死?”
“你!”陸悠琦正要開罵,但轉念一想,好像嶽檸歌說的有些道理,她仔細地分析了下,“如果高級沒的吃,會……”
“攻擊人類。”連荷的聲音輕巧地傳出來。
霎那之間,方才嘲笑嶽檸歌的人都噤聲了,臉上都寫滿了嚴肅。
嶽檸歌啧啧兩聲:“你們這些人在學院裏面受到保護的武者自然不用擔心,甚至蕩城的達官顯貴也不用擔心,但是……
那些住在蕩城邊境的小門小戶怎麽辦?他們不是武者,隻是普通的農戶、商賈,魔怪襲來,他們手無縛雞之力,最後隻能生靈塗炭。”
别說一衆學生了,就是鬥天都沒有想到,嶽檸歌會單單憑着這兩堆的魔怪屍體牽扯出這樣大的道理來。
鬥天和司業面面相觑,最後羅司業道:“那姑娘有什麽高見?”
“高見不敢。”嶽檸歌抱拳,“我隻是覺得,秋獵什麽的不要論數量,而是論等級。”
全場嘩然,大夥兒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陸悠琦提出了質疑:“你說的倒是好聽,這少習關内魔怪多了去了,我們現在都還在邊緣,見到的都是些低級魔怪,如果是單打獨鬥的,遇上中級魔怪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可一旦進入少習關的腹地,那就是魔怪的地盤,到時候魔怪群起而攻之,我們還有命?”
她的質疑讓一衆學生都頻頻點頭表示贊同。
嶽檸歌呵呵一笑:“那隻能說明你們沒本事。”
“你說什麽!”
身爲陸悠琦的觀音兵,那兩個少年郎唰的就站起身來,其中一個叫闆道:“你不過也是一個武宗級别的人,什麽叫我們沒本事,不就是武力等級比我們稍微高了一些麽?
你和陸師姐比起來也差不多麽!”
“什麽差不多,我剛剛可是看到了,要不是鬥天長老趕到,你還有命麽!”另外一個也符合道。
嶽檸歌冷哼一聲,盡是不屑。
鬥天隻是靜靜地看着嶽檸歌,他不辯解方才的一切,饒是他知道若不及時阻止傷的、死的會是陸悠琦,他也不會當着這一衆學生的面說陸悠琦的不是。
畢竟,嶽檸歌現在還不是坤佑院的學生。
“阿文、阿武,你們别插手。”陸悠琦抱着胳膊,走到前來,站在嶽檸歌的面前:“方才的事,我不會就這麽算了,不如我們來比一比。”
“好呀!”嶽檸歌斜眼睨了一眼鬥天,然後又将眸光扯回來:“你想比什麽?”
“就比你方才說的。”
“好!”嶽檸歌剛剛應戰,那一衆學生就開始竊竊私語了。
“她不要命了呀!陸師姐可是我們學院近些年戰鬥力最變态的武者了。”
“這比試,根本沒有可比性麽!”
“她的年紀不過就十五六歲,就算和陸師姐武力相差無幾,但畢竟陸師姐在我們學院這麽多年,受了不少武技的洗禮,怎麽着也要厲害些!”
嶽檸歌聽着衆人的竊竊私語,内心抓狂:如果可以開盤賭局就好了,又能大賺一筆。
不過當她怯怯地看向鬥天那張比包公都還嚴肅的臉之後,她打消了自己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我們分兩隊,自行組隊。”陸悠琦道,“無謂将其他不相幹的人拖下水。”
“沒問題。”嶽檸歌瞅了瞅陸悠琦身後的兩個觀音兵,笑道:“我瞧着這兩個人對你倒是青睐有加,對你言聽計從,我想,你的隊友應該就是他們了。”
陸悠琦的眉頭一蹙,她什麽時候說過要和這兩個笨蛋成隊友了?
可當着鬥天長老以及羅司業的面,既然對方都這樣說了,她再反駁,好像有些不大妥當。
陸悠琦胸腔都蓄積着火,但還是咬牙道:“好,我和阿文阿武組隊,那你呢?我看了看,怕是沒有人願意和你組隊了吧?”
“我!”連荷十分仗義地舉起手來,然後往前走了幾步,來到嶽檸歌的身邊,“我和你組隊。”
當下,便是引來一陣嘲笑。
“哈哈……看到沒,那個低年級資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要和她組隊呢!”
“怎麽可能赢得了!”
“我就說,這一局肯定是陸師姐赢了,都沒有好戲看,真是可惜了。”
陸悠琦道:“好,既然有人肯站出來幫你忙,你也别推卻了,我瞧着連荷挺好的。”
她眼底一抹深深的算計,讓連荷心裏不安起來。
連荷悻悻地看着嶽檸歌:“我是不是連累你了?”
嶽檸歌笑道:“怎麽可能連累我呢?我們二對三,萬一赢了,有人的臉可就不好看咯!”
“得意吧,一會兒看你怎麽輸!”陸悠琦憤憤道。
嶽檸歌無所謂地聳聳肩,然後看向鬥天:“長老,你說呢?”
鬥天看向羅司業,羅司業隻覺得自己像隻被趕上架的鴨子,一臉的苦逼:“那,那就這麽着吧!我給你們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誰獵的魔怪等級最高,就算赢。”
羅司業是有考慮的,這個地方隻是少習關的邊緣,魔怪的等級都不高,一個時辰,并不能讓他們随心所欲地往腹地而去,相對而言就是降低了風險。
“那如果等級都一樣呢?”阿文不甘心地問道。
“那就數量多的算赢。”羅司業看向鬥天長老,“長老以爲如何?”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