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檸歌!”
門被撞開,魏淵心急如焚,他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房間裏面有爆破的聲音,還以爲是那群赤衣人又來了,昨夜的戰況慘烈他是親眼見過的,今日他絕對不允許有人從他眼皮子底下傷害嶽檸歌。
隻是當他自認爲十分英雄地破門而入的時候,卻見嶽檸歌一臉懵逼地看着他,而空間之中彌散着一股強悍的氣息……
這是……
二級武尊?
魏淵有些遲疑,他進入聖域學院也有些念頭了,武力值已經徘徊在武宗六級之上,距離武尊都還有三級,要知道,越是往後修行,升級的要求就越高。
徐如煙已經算是魏閥不錯的後輩了,眼下乃武尊,在天道院修行,目前在武道會排行一百三十八,嶽檸歌可比徐如煙小多了!
魏淵目光微凝,在嶽檸歌的身上緩緩掃過,片刻後才驚愕的道:“你,突破武尊了?”
“我突破武尊很奇怪嗎?練呀練的不就突破了嗎?”嶽檸歌顯得很無辜。
的的确确她是在練呀練的就突破了,并沒有可以怎麽樣,畢竟方才也是被涼涼那蓄積了兩三百年能量的蛋殼所累。
魏淵眼角急促的跳了跳,有些哭笑不得:“你不覺得你這話,很有問題嗎?”
魏淵覺得自己很氣餒,好似和嶽檸歌之間的距離又被拉長了。
之前他覺得嶽檸歌衣衫褴褛地在嵌稷山上,肯定是不潔之人,加上她來自于鄉下,又和嶽錦繡争風吃醋的,所以在他的眼裏一直覺得嶽檸歌配不上他,然而現在看來,不是嶽檸歌配不上他,而是他配不上嶽檸歌了。
嶽檸歌搖搖頭,然後兀自就站起身來,雖然身上還有些傷口在痛,但她氣息已經平緩的很好了。
“不覺得。”嶽檸歌瞅了瞅魏淵,“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去嗎?”
“我想我已經說明白了。”
“你可知道我要去哪兒?”
“不知道。”
“你不知道跟我去瞎湊什麽熱鬧?”
魏淵并不惱怒,隻是道:“我說過要保護你的。”
嶽檸歌冷笑:“你都見到了,我和你若是一起上路,指不定誰保護誰。”
魏淵道:“你一個女子出門不方便,會遇上流氓。”
他總是有很多借口,嶽檸歌歎了口氣,魏淵最後又幽幽地說道:“我想看看,魏越澤死了沒。”
“他不會死。”嶽檸歌白了一眼,“他會在秦嶺等我。”
魏淵眉頭緊皺:“他堂堂禤甲軍将帥,不在邊境鎮守,去秦嶺做什麽!”
起初魏淵還以爲嶽檸歌知道了魏越澤的下落就是在齊趙的邊境,然而嶽檸歌的話卻讓他很震驚。
“你不會懂的。”嶽檸歌道,“我趕時間,你若是要仔細地想,也随你。”
她快步走出宿舍,一路往外走。
魏淵回過神來也趕緊跟上,這個女人,還真的是白眼狼呢!
兩人并肩而行,繞到了聖域學院的後門,魏淵道:“我覺得那群人應該不會善罷甘休,前門是走不得了,咱們隻能從後門繞。”
若是他們的實力,要面對一群至臻化境的強者,根本沒有取勝的可能,就是對付一個嶽檸歌也差點和人同歸于盡,所以他們選擇了走後門。
後門是魔怪的天下,隻要他們在白天行走,應該不會遇上太強悍的魔怪,他們也有能力一一解決。
這一路偶爾蹿出來幾隻沒有太大殺傷力魔怪,都被魏淵搞定,省去了嶽檸歌動手的工夫。
再者,雖然她的武力很明确地提升了一級,也穩定了不少,但她身上還有傷,不适于大動幹戈。
他們白天行走,夜晚尋找山洞休息,這樣在後山的虎口狼牙之下成功走出了危險地帶。
一出這座魔怪遍行的溝壑,嶽檸歌貪婪地吸了幾口空氣,胸腔一片幹淨,魔怪的血腥味這些日子已經霸占了她的鼻腔許久,她終于是聞到了幹淨的味道。
嶽檸歌道:“你熟悉這一帶嗎?我們往哪個方向走?”
魏淵趕緊從包袱裏面拿出地圖來,嘟囔着:“我就說你會需要我的,對不對。”
“廢話多。”
面對嶽檸歌的不耐煩,魏淵指着一條小路道:“如果我們要避開禦林軍,應該往這個方向走。”
嶽檸歌秀眉微蹙:“你怎麽知道……”
“我說過,你的事我都知道。”魏淵苦笑。
嶽檸歌無所謂地聳聳肩:“那駐地呢?”
“什麽駐地?”
“魏越澤如果沒有去秦嶺,那麽他應該回到駐地,你應該知道他本該去的地方是哪兒。”嶽檸歌的話說的有些繞,但魏淵還是聽明白了。
魏淵聽是聽懂了,可還是有些疑惑:“你不是說他會在秦嶺嗎?你爲何……”
“他如果一顆心都系在我身上,我是不是也該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呢?”
嶽檸歌的話讓魏淵心裏更是莫名地升起一團火,魏淵憤憤道:“看吧,魏越澤還不是兒女情長的人,你這樣不怕癡心錯付嗎?萬一有另外一個女人被他看上了,他就不會對你這樣好了。”
“你這樣說,我會認爲你還是個孩子。”
“嶽檸歌,你比我小。”魏淵反駁着。
嶽檸歌臉上有稚氣,可她一雙幹淨到不能再幹淨的眼睛卻全都是幹練,一點兒稚嫩都沒有。
她沉着、她冷靜,她有着與同齡人不一樣的感覺。
這是魏淵實在捉摸不透的,他實在是想不通,爲何一個鄉野來的女子會攪得臨淄城翻雲覆雨,一切屬于她的、不屬于她的,最後都會落入她手,順理成章,讓人找不到任何破綻。
嶽檸歌無所謂地聳聳肩:“你有時間在這兒和我廢話,不如先去營地瞧瞧你的對手是如何練兵的。”她頓了頓,嘴角又泛起冷笑:“你的虎贲營在你走後,我想都無心練兵吧?”
“主帥都不在了,練什麽?”
“呵呵,這就是爲何你永遠都比不上魏越澤。”嶽檸歌道,“不如我們賭一把,賀平現在完全可以頂替魏越澤的位置。”
“我從來不喜歡賭博。”魏淵嗤之以鼻,“再說了,若是阿貓阿狗都能夠代替主帥,那麽還要魏越澤來做什麽?他這樣并不是獨一無二的。”
嶽檸歌搖搖頭:“魏淵呀魏淵,我就說你永遠比不上魏越澤了。”
溫室裏面的花朵永遠都活不過沙漠之中獨自存活的仙人掌。
魏淵長期在魏夫人的保護下生活,遇上挫折隻會躲,和溫室的花朵有什麽兩樣?
而魏越澤不一樣,他在軍中的位置全都是靠自己的血和汗積累起來的。
軍人,不是拼誰的武力強,誰殺的敵多,而是……
指揮和凝聚力。
魏越澤有這樣的能力,嶽檸歌想到他就忍不住癡癡一笑,幸好他不是王族中人,否則隻怕不是太子就會是衆矢之的!
“走吧。”
嶽檸歌冰冷的話語讓魏淵着實不大舒服,可他無法讓嶽檸歌改變對他的看法,又十分氣餒。
兩人一路往齊趙邊境而行,有魏淵的帶路,嶽檸歌也懶得費神,每天都會運行武力,讓武力滿滿地聚集,又是五六日,她的武力冷不丁地又往上升了一級,這速度讓涼涼都爲之詫異。
涼涼知道自己的蛋殼是有很厲害的作用,但在短短的半個月作用下,竟然能夠讓一個武力在武宗和武尊之間徘徊的武者穩定了武力不止,還連跳兩級,實在是讓它驚駭。
不過正如它所言,嶽檸歌若是再這麽往上跳級,隻怕到後來會一發不可收拾。
也幸好,在武力穩定到了四級武尊的時候,嶽檸歌的武力終于是恢複到了正常的運轉。
嶽檸歌和涼涼都松了一口氣。
四級武尊已經超過了魏淵的感知力,所以他并不是很清楚,隻是他隐隐地察覺到了,嶽檸歌這段時間的變化,近乎變态!
駐地距離長平并不遠,可以說就是在長平的城外,靠近汾水的邊境地。
這裏易守難攻,又對地勢平坦的趙國可以看的更清楚。
趙國最擅長的就是騎兵,在平原地區,騎兵越是兇猛,戰力就越是彪悍。
有魏淵在前面開路,要進入駐地也是十分容易的事。
在進入駐地之後,魏淵忽然明白爲何嶽檸歌會改變主意,從一開始的極力不樂意帶他同路到後來的勉強同意,原來是……
“少将軍,沒想到居然在這裏還能夠見到你。”董念陰陽怪氣地掃了一眼魏淵,然後又看向嶽檸歌,語氣更是不善:“呵呵,這個……縣主大人,你大駕光臨,可惜咱們的主帥不在呢。”
嶽檸歌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我不找你,我找賀平。”
董念知道嶽檸歌不是好惹的,但眼下他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發瘋似得找魏越澤,那家夥忽然的失蹤讓他頂了太大的壓力,這廂讓他看到了那家夥的女人,本來還說問出個所以然來,但……
董念負手而立,一副官腔:“縣主大人,可否請你稍微移步?”
“我和你有什麽話好說?”嶽檸歌眉梢輕輕一條,她記仇的很,她記得這家夥在青樓将她狠狠地丢出去,也記得……這家夥和魏越澤一起逛窯子!
董念面有難色,他知道嶽檸歌肯定知道魏越澤在什麽地方,眼下他是沒有法子了。
都說女人不能夠得罪了,特别是想嶽檸歌這樣記仇且變态的女人更是不能夠得罪。
雙方的氣氛顯得異常濃厚,魏淵都覺得難受,該不會是要在這兒打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