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裏面的能量都被調動過來,紅色的能量球越來越大,進而也在緩緩地幻化形狀,這就是……
魏越澤曾經說過的,幻化武器?
果然耗損武力。
武力漸漸成形,凝于指前化爲劍意刺向嶽檸歌!
嶽檸歌再次一擊,她飛身而起,撐着身上的數十道傷口,鞭子和匕首齊齊上陣,對方的劍意尚未完全成形,要擊殺他,隻有在這千鈞一發!
嶽檸歌屏住了呼吸,她眼前一片黯淡,這尚未到午時,天色卻暗得不像話,在她的眼裏什麽都看不見,隻有一片紅光。
要跨越等級而擊殺對方,這是不可能完成任務!
嶽檸歌腦子裏面什麽都沒有想,一心隻要往前沖,她的長鞭“唰”的蕩開,赤衣人一愣,萬萬沒有想到他都已經動了殺心嶽檸歌還隻攻不守,這不是找死麽!
可眼下,他的武器尚未幻化成形,所以他暫避鋒芒,轉攻爲守。
恰是這一守!
赤衣人隻想着躲開那道淩厲的長鞭,可始料未及的是嶽檸歌的左右互搏,匕首鋒利而來,準确無誤地滑向他的雙目。
血珠子幽幽滾落,慘嚎聲震天!
赤紅色的武力能量瞬間爆發,可他已經失去了方向,那能量球隻是随手一丢,又聽的砰一聲,赤衣人便倒了下去。
嶽檸歌也好不到哪兒去,她更是萬萬沒有想到,赤衣人居然在最後一刻将手裏的尚未成形的能量球給抛出來,那家夥爆破起來威力甚大,堪比炸彈。
她很不幸,被爆破能量球的沖擊力給震飛。
嶽檸歌隻覺得渾身酸麻,腳步聲漸進,她努力地想要撐起身子來,隻是氣息一亂,她吐出一口鮮血來,就暈了過去。
黎明前的黑暗是那樣的深沉,此刻的山野鄉間很是安靜,偶有晝伏夜出的魔怪徘徊,但都不敢往前再進一步。
柴火在不斷地燃燒,噼裏啪啦的發出聲響。
嶽檸歌隻覺得胸腔處一股壓力,她猛地睜開眼睛,側頭又是“哇”的一聲,一灘鮮血映紅了她的雙目。
“命真大。”
嶽檸歌渾身一震,猛地擡起頭來。
炙熱的火光映在他的臉上,他有剛毅的輪廓,算得上是俊美之人,隻是在嶽檸歌的心裏,這個人……
嶽檸歌不屑于他的救助,雙手撐起身體,這裏是個山洞。
她的背脊緊緊地貼在山壁上,努力地将身子站起來,可雙腿根本沒有力氣,虛弱的不堪一擊,難以支撐住身子,一軟她便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鮮血從嘴角順着皮膚的紋理不停滴落,她努力地想要再次爬起來,忽地一隻手便出現在她的眼前。
嶽檸歌冷冷道:“我不用你救。”
她的話就像一把尖銳的刀子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他眉頭一蹙,強行将她扶起來:“嶽檸歌,你要作踐自己也得看看是什麽地兒!我好不容易将你帶出了聖域學院,你就打算死在這兒嗎?”
“你大哥呢?”嶽檸歌一聽他說離開了聖域學院,腦子雖然不大清醒,依舊痛的要命,但她還是記得魏越澤。
那個赤衣人的武力能量爆破的威力着實可怕,也不知道有沒有腦震蕩。
魏淵雖然心裏不大舒服,但見嶽檸歌這樣,他還是軟了聲音:“我來不及管他,唯有将你救出來,眼下學院已經亂了套,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那些是什麽人,怎麽會要你們的性命。”
聽到這裏,嶽檸歌忍不住松了口氣。
幸好,魏淵隻是看到了他們被人追殺,而不是活捉。
嶽檸歌像是想起什麽來一樣,摸到自己的腰間,空空蕩蕩的,她的東西呢!
涼涼也察覺到了她心裏的慌亂,以爲娘親這一天終于是患難見真情,趕緊道:“娘親,我在這兒,沒丢。”
它窩在嶽檸歌的懷裏,十分乖巧地說道。
然而嶽檸歌充耳不聞,誰要找它了!
涼涼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郁悶地繼續睡覺。
“你在找什麽?”
魏淵的話提醒了嶽檸歌,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說,是你救的我,我的匕首呢!”
她一醒來就是要找匕首,那把匕首……
魏淵冷冷道:“我那個時候都來不及将你帶走,還管什麽匕首。錢财身外物,你執着那麽多做什麽?”
他的話很平靜,但卻帶着三分寒意。
嶽檸歌猛地丢開魏淵的胳膊:“我自己去找,一定還在聖域學院。”
她說着就要站起身來,可惜雙腳沒力,無法支撐自己站起來,嶽檸歌發狠似得捶打着自己的雙腿,然後努力地靜下心來,運氣武力。
魏淵見狀,一把抓着她的肩頭:“你瘋了!”
她真的瘋了!
才剛剛被武力爆破給震傷,現在沒有大夫無法看出他到底傷到了幾何,但以她剛剛吐血的情況來看,一定傷及了五髒六腑,如果強行運行武力,那不是自尋死路是什麽!
“滾開!”嶽檸歌知道,拿匕首是魏越澤的心頭好,好像是他娘親的遺物。
他如此珍貴的匕首,怎麽能夠在她手裏弄丢?
她一定要找回來。
嶽檸歌踉跄地站起來,他的臉色就像雪山一樣蒼白。
她艱難地邁着腳,一步一步又一步,每一步都痛苦萬分,每一步都覺得好似刀子在攪動着她的五髒六腑,從前而後地貫穿了她的身軀,好似要将她狠狠地釘在地面上一樣,可她堅定的眼眸,不屈的嘴角都讓她一步步地再往前。
雖然隻是一小步,可嶽檸歌堅韌的模樣卻狠狠地烙印在魏淵的心裏。
“你瘋了嗎?”魏淵輕輕松松就可以抓住嶽檸歌,隻是這一擡手卻讓他鼓起了很大的勇氣。
嶽檸歌身上包紮好的傷口在她努力往前行走的時候又裂開了,這種被劍氣所傷的傷并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夠愈合的。
“你的命是我救回來了,爲了一把破匕首,你就連命都不要了嗎?”
他話雖這樣說,可心裏跟明鏡似得,那匕首代表着什麽他清楚的很。
之前就覺得那匕首分外眼熟了,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嶽檸歌和那個人早就交織在一起,他不甘心!
“我讓你救我了嗎?”
狼心狗肺的話讓魏淵啞然,嶽檸歌想要推開他,但周身都使不上力,終究兩人對峙着。
好半天魏淵終于是繳械投降了,他負氣地将匕首給拿出來,然後重重地塞到嶽檸歌的手裏:“我真是怕了你了!”
幸好方才他沒有意氣用事地将匕首給丢了,否則指不定會要了嶽檸歌的命。
她這樣倔強。
嶽檸歌瞪着一雙杏目:“你騙我!”
“我隻是想,逗逗你。”
“魏淵!你太過分了!”嶽檸歌怒斥,她身子忍不住地顫抖,“你既然将我帶出來,那魏越澤呢?你可有看到他?”
“我救你都來不及了,還救他,他不是很了不起麽,哪裏死的了!”
負氣的話在嶽檸歌耳中聽來實在不舒服,她冷冷哼了一聲:“有其母必有其子!”
“喂!嶽檸歌!禍不及家人,你再怎麽記恨我,也不能說我娘!”魏淵怒道,“我娘對你并不壞,當初若不是嶽錦繡假懷孕,娘也會欣然接受你這個兒媳婦的,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
“你的娘,真的那麽好心嗎?”
嶽檸歌冷眸一掃,眼底多了幾分深意。
魏淵歎了口氣,好似一隻戰敗的雞:“我娘若是多做了些什麽,多說了些什麽,那都是爲了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你不必計較。”
嶽檸歌懶懶地哼了一聲:“我才懶得和你計較。”
“你是原諒我了嗎?”魏淵心中大喜,好似看到了黎明的曙光那般。
“我原諒你做什麽,你又不是我的什麽人。”
“我是你的……”
“魏淵!”嶽檸歌實在不耐煩,外面漆黑一片,她很擔心魏越澤,于是匆匆地打斷魏淵的話,“我和你之間早就沒了關系,這一點你不要忘記了!”
什麽娃娃親,全都是屁話!
她又不是被壓迫的女子,憑什麽要遵從,就算沒有王後和長公主橫插一腳,也沒有嶽錦繡那厮的胡攪蠻纏,她也不會嫁給魏淵的。
“說到底,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我憑什麽要原諒你!”嶽檸歌恨恨道,“我當初什麽都沒有做,你将我關在密室打得我遍體鱗傷,甚至還封印了我的武力,你這等所作所爲,我等着機會報仇,你今日救我,他朝一定會後悔的!”
她就像一直被人毒打了複原的小獸,在遇上仇人的時候,龇牙咧嘴地嚷着要報複。
嶽檸歌的眸光森冷,看的魏淵心裏拔涼拔了的。
可錯在他,他也無話可說。
怪就怪,當初被豬油蒙了心,怎麽會相信嶽錦繡呢!
溫柔鄉就是英雄冢,這話不假。
魏淵雖然心裏對嶽檸歌怨怼他的事耿耿于懷,可當下也不可能放手讓嶽檸歌孤身出去,這外面可是有不少饑腸辘辘的魔怪盯着,若非他在這裏結了結界,現在那些魔怪都已經沖進來了。
“天色都這樣晚了,你出去萬一迷路了豈不是得不償失,不如稍做休息,明天日出之後我再帶着你返回聖域學院,瞧瞧有沒有魏越澤的蹤迹。”
他提出的法子不失爲可行的。
嶽檸歌勉強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