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檸歌是真的很想摔死這玩意兒,不久前才被狼給咬了口子,現在又被蚯蚓咬了,她當真這樣倒黴麽?
正想着,那條在她手裏的蚯蚓卻開了口:“娘親!你爲什麽要摔死我!”
嶽檸歌覺得肯定自己是中毒了,居然都産生了幻聽,這蚯蚓居然會說話。
“娘親,我不是蚯蚓!”
“你,你,你能聽到我在想什麽!”嶽檸歌大驚,臉上寫滿了驚駭。
搞什麽,這隻小蚯蚓居然就像她肚子裏面的蛔蟲!
“是呀,我咬了娘親,現在已經和娘親歃血爲盟了,娘親在想什麽我肯定是知道的。”
嶽檸歌略顯淩亂地望着小蚯蚓,這都已經破殼而出了,還怎麽下得了口?
小蚯蚓軟軟糯糯的在嶽檸歌的掌心扭擺着這身軀:“娘親想要吃我麽?”
呃……
“娘親,你不要吃我好不好,其實我不好吃。”小蚯蚓十分委屈的聲音在嶽檸歌耳邊響起來,它一口一個娘親,喊得嶽檸歌的起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好歹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怎麽能夠被人喊成娘親呢!
小蚯蚓道:“娘親,其實我的殼兒才最有用,你不要吃我好不好?”
它的哀求讓嶽檸歌心裏毛悚悚的,被一隻蚯蚓叫娘親也就算了,還被撺掇着吃它的殼?
她肯定是産生了幻聽了!
“娘親,你相信我吧,還有呢,我真的不是蚯蚓,我是蜃呢!”
“呃,其實吧,你和蜃的差距有很大。”嶽檸歌歎了口氣,她還是很聰明的,也見過世面的,這個小家夥怎麽可能長成蜃那麽龐大呢,再說了,人蜃可是有鱗片呢!
小蚯蚓扭擺着紅嫩嫩的身軀:“人家還沒有長大呢!娘親,我和其他的魔怪是不同的,你得好好地喂養我,等我長大了,我就可以幫你打怪獸了。”
嶽檸歌覺得她在這兒窩着和一隻蚯蚓廢話實在是太磨叽了,她虎視眈眈地看着小蚯蚓,以前當特工的時候什麽沒有做過,在野外沒有幹糧的時候,生吃蛇肉她都敢,現在不過是要活吞一隻蚯蚓,沒什麽大不了的!
“娘親!”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很危險,小蚯蚓道,“我現在雖然不能幫你做什麽,但是我的殼真的比我的身體更有營養,你不信先試試!”
小蚯蚓很無奈呀,碰上個歃血爲盟的契主不安好心,成日裏就想要活吞了它。
小蚯蚓見嶽檸歌動作有所遲緩,又道:“娘親!如果你吃了蛋殼之後沒有任何感覺你再吃我也不遲,對不對!”
它铿锵有力地爲自己尋找生存下去的理由,它不想被吃掉,它才剛剛睜開眼睛!
蜃是一種很有靈性的魔怪,因爲出世的環境讓它們比其他任何一種魔怪更具備成爲神獸的可能性,所以它們一出殼就帶着要活下去以及變強大的信念。
蜃從一顆蛋到破殼而出期間要經曆兩三百年的雷擊,它在蛋殼裏面已經遭受了非人的待遇,現在如果被吃掉,它很不甘心。
“你說真的?”嶽檸歌狐疑地看着小蚯蚓,又看了看手掌心裏面的蛋殼。
這蛋殼的确是和鹌鹑蛋的蛋殼不一樣,軟軟的,就像一層皮。
小蚯蚓趕緊道:“是的,我發誓。我們蜃在蛋殼裏面躲了兩三百年,破殼而出之後,蛋殼就承載着兩三百年的雷擊力量,對于武者來說是最好不過的。可是娘親,你千萬不要貪多,一次吃一小塊就好。”
說着小蚯蚓便将破碎的蛋殼頂了一塊出來:“其他的收着就好,以後還有用處呢!”
“你廢話很多。”
“我這不是對娘親好嗎?”小蚯蚓笑的極其谄媚,“如果娘親隻是個武者,就算我咬了娘親,娘親也不會和我心靈相通。”
“哦?”
“我們蜃選契主是有要求的,單單是武者還不夠,單單歃血爲盟也還不夠,必須得那個武者會馭獸術,開了慧根才行。”小蚯蚓說的頭頭是道,嶽檸歌聽的雲裏霧裏。
敢情這小玩意兒居然還是懂些門道的。
嶽檸歌拿起小如指甲蓋的蛋殼:“你真的讓我吃這東西?”
“娘親,我不會害你的,我們蜃一旦和人歃血爲盟,那就是生死連在一起了,如果娘親死了,我的命也到終點了。”
“你這樣說,我可不可以理解成爲,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了了?”嶽檸歌潛意識裏面感覺很不妙。
這小東西軟糯糯的,萬一不小心她踩死了或者壓死了它,那麽她可不是自己給了自己緻命一擊?
小蚯蚓搖晃着腦袋:“娘親不會死的,就算我死了,娘親也頂多少一半的血,不會死的。”
呃……
少一半的血!
“我讀書少,你别騙我!”嶽檸歌憤憤道,“一個健康成年人體内迅速失去超過15%%的血量,脈搏就會加速跳動,暈眩發冷。如果失去40%的血量,将影響血液流回心室,從而使人出現心動過速的症狀。超過50%,就是一半會造成人體無法代謝,缺氧,迅速死亡。你當我傻呀!”
她的話頭頭是道,可小蚯蚓一臉懵逼。
嶽檸歌哼哼一聲:“你可能聽不懂,可我如果是少一半的血,我就死了!”
小蚯蚓歪着腦袋:“怎麽可能呢,娘親如果在缺血的情況下吃下我的蛋殼,就可以迅速恢複呀。”
“這就是你說的作用?”
“是呀。”
“那不就是類似于回血丹?”嶽檸歌隻覺得很牛逼,這就像玩遊戲一樣,還有丹藥傍身。
隻是……
嶽檸歌看着自己手裏的蛋殼,雖然小蚯蚓說的頭頭是道,可要付諸實踐還真的很需要勇氣。
“娘親!你快些!有人來了!”小蚯蚓着急地看着嶽檸歌,它真的是沒有任何壞心腸呢。
嶽檸歌眼睛一閉,将柔軟的蛋殼往嘴巴裏面一塞,丫的,她現在居然淪落到吃蛋殼了。
不過這蛋殼的味道好像還不錯。
“娘親,快點将蛋殼收起來,還有幾次的份量。”小蚯蚓囑咐道,“順便把我也收起來,我不能被其他人抓到,否則我小命休矣!”
蜃身上全是寶,它們在魔怪群中數量很少,不僅僅是因爲它們的出世時間很長,更是因爲它們有很多敵人,人類首當其沖。
在蜃尚未成年之前,周身的皮膚都柔軟無比,加上沒有任何攻擊能力,所以很多蜃都會被狩獵者捕了去高價賣給商賈泡酒大補。
蜃甚爲可憐。
嶽檸歌雖然對小蚯蚓的話抱着懷疑的心态,但還是如它所言将其給揣到了懷中。
嶽檸歌打直了背脊,将背緊緊地貼在石壁上,一道青色的光芒就從她的身旁一閃而過,吓得嶽檸歌都不敢動彈半分。
等了好久,外面都沒有其他的動靜,嶽檸歌的心髒一直亂跳着,怎麽魏越澤還沒有出來?
她十分着急,又不敢有太多的動作,隻能小心翼翼地走出來,看了看外面沒有任何動靜了,她才往後面跑。
不大尋常呢!
青色的人影應該是那個神秘的強者,可那個人都出來了,爲何魏越澤還沒有半分動靜,難道是被蜃給纏着了?
嶽檸歌越是心急腳下的步伐就越快,懷中的小蚯蚓已經感受到了她極快的心跳,安慰道:“娘親,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怎麽會沒事,你這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我哪有站着,我明明窩在娘親的懷裏。”
呃……
嶽檸歌決定在這個時候還是閉嘴的好,哪知她閉嘴了,小蚯蚓卻不閉嘴:“裏面什麽都沒有,隻有蜃的屍體。”
小蚯蚓語氣很薄涼,好像在說一件和它沒有什麽關系的事一樣。
嶽檸歌趕到那個石室的時候,的确如小蚯蚓所料,真的沒有魏越澤的蹤迹,反而是那頭蜃,半壁身軀都已經被砍的不成樣子,暗紅色的血液從它破損的皮肉裏面涓涓而出,就像有無數個泉眼一樣。
嶽檸歌皺起眉來,腳下一片濕滑。
地上都已經被血給染紅了。
“你瞧,我沒有騙你吧,真的沒有你所擔心的人,不過是一頭蜃的屍體罷了。”
“你怎麽能這樣沒心沒肺!”嶽檸歌看着那頭已經死去的蜃,本來這種和蛟龍沾親帶故的東西就沒有溫度,眼下死了還是一片冰涼。
蜃的七寸處被人打開,裏面空空如也,看來是被人挖去了心髒。
這樣的死法未免也太沒有尊嚴了。
“娘親,你别過去了,這頭蜃身上值錢的、有用的東西都被取走了,沒有什麽好值得留念的。”
它的聲音冷冷地沖擊着嶽檸歌的心,雖然這頭蜃和她沒有什麽關系,但那隻長的和蚯蚓一樣的玩意兒居然說出這樣狼心狗肺的話,實在是太可氣了。
“你還有沒有良心呀,再怎麽說,這頭蜃也是爲了你才和那個強者戰鬥的,如今人家都死了,你還這樣不溫不火地說些不痛不癢的話,簡直太……”嶽檸歌伸手就想要從懷裏将那東西給抓出來砸死。
可她忽略了一件事……
“它和我有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不是我爹又不是我娘的,我爲什麽不能這樣說?”
蜃是蛟龍和雉雞的雜交産物,是魔怪裏面最奇特的一種生物,雖然成年的蜃有保護幼年蜃的責任,但幼年的蜃卻不會感恩,這便是它們種族裏面的理所當然。
嶽檸歌雖然能夠聽懂小蚯蚓的話,但心裏還是忿忿不平:“你這樣冷血涼薄,我索性以後就叫你涼涼算了。”
“好啊!人家有名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