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檸歌催動着自己的感知力以及馭獸術,在指尖形成四股類似于繩索般的光束,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飛速往四條不同的甬道而去。
光束帶着她的感知力飛速而入,一點點的耗損,她努力地沉澱自己稍顯紊亂的氣息,終于是在感知力耗損殆盡之後睜開眼睛:“魏越澤!我找到了!”
她興奮地将手拿開,夜明珠溫和的光芒在那一刻卻刺得她眼睛生疼,嶽檸歌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魏越澤走上前來的時候恰好看到了這一幕:“檸歌,怎麽來?”
嶽檸歌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心裏卻是忐忑不安,若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她瞎了怎麽辦?那毒素不會這樣沒眼力勁兒吧,在這個時候瞎可不得要她的性命麽!
好在,她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還能夠看到夜明珠的光芒以及魏越澤那張擔心的臉。
嶽檸歌笑了笑:“我沒事,就是夜明珠的光有些刺眼。”
“刺眼?”魏越澤從嶽檸歌手裏拿過夜明珠,“這東海的夜明珠可是出了名的光澤柔和,這都刺眼睛?”
“嗨,我這不是剛剛用力過猛了麽?”嶽檸歌打着哈哈,在這個時候她不想魏越澤知道她若是控制不住斷腸草的毒素就要瞎的事,還是得趕緊找到蜃才是。
“剛剛我找到了蜃的藏身之所,你不誇我,還要在這兒問東問西的,再不快些,蜃的蛋可就沒了。”
她這話說的甚爲奇怪。
魏越澤正皺起眉,嶽檸歌便道:“方才我好像隐約地感知到,在蜃的巢穴裏面還有一個人,那個人的武力甚爲強大,我的感知力就隻被他給打斷的,而且我能夠感受到他對蜃帶着濃郁的敵意。”
“還有人比我們更快?”魏越澤覺得事有蹊跷,“你可看到對方的模樣?”
嶽檸歌搖搖頭。
别說光線太暗的原因,單單就說她的感知力也不可能看到對方的模樣。
嶽檸歌這一點的确薄弱到不像話,如果不是有馭獸術作爲支撐,她哪兒能夠感知到蜃的所在。
可是……
這裏居然還有第三個人?
這一點也讓嶽檸歌覺得匪夷所思。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十分有默契地往嶽檸歌确定的那條甬道走去。
夜明珠的光芒并不能照太遠,十步以外就已經呈現出一片黑暗,看不清楚前方到底是什麽。好在這一路上并沒有出現什麽稀奇古怪的事,算得上是順順當當。
又往前走了百餘步,魏越澤停止了往前走的動作,反而是将夜明珠舉高,嶽檸歌下意識地擡頭往上看,可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隻有一點點落下來的土塊不痛不癢地咂到她的臉上。
她抹了一把臉:“你在看什麽?”
“你有沒有覺得這個甬道顯得比較松動?”魏越澤仔細地研究起來,他個頭足夠高,但伸長了手臂依舊摸不到頂端,于是足尖一點飛身而上,然而當他落下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塊約莫半個手掌大的土塊。
“可能是松動了吧,年份太久了。”
“不。”魏越澤眉頭深鎖,“這是我耗損了武力才摳下來的。”
“嗯?”嶽檸歌詫異地看着他,“可方才的的确确是喲偶土塊落下來,哎,你瞧又砸到我了。”
正說着,還真的有小小的土塊落下來。
嶽檸歌一面往上看,一面又看着魏越澤手裏的土塊,抱着胳膊:“難道是說,裏面已經戰了起來?”
魏越澤沒有說話,可那副凝重的表情已經告訴了嶽檸歌,裏面隻怕已經戰起來了。
也就是說……對方的目的也是蜃的蛋!
好家夥,怎麽一個二個的都想要這蛋!
魏越澤加快了腳步,嶽檸歌緊随其後。
繼續往前走,又是一片黑暗的甬道,但卻漸漸了有了生氣。
但這些生氣卻讓人毛骨悚然。
魏越澤忽地大手一揮,将嶽檸歌擋在身後:“看來,物以類聚!”
嶽檸歌不做反駁,她已經借着夜明珠的光芒看到了,在這石壁上盤旋着花花綠綠的毒蛇,一個個的都目光警惕地看着他們,嚣張地吐着信子。
嶽檸歌有常識,這種花哨的過頭的蛇十之八九都是有毒的,加上它們一顆顆三角形的腦袋,嶽檸歌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這怎麽走的過去!
“怎麽解決這些毒蛇?”嶽檸歌往前看過去,裏面發出一陣陣青白色的光芒,嶽檸歌已經可以确定在前面不遠處就是目的地,可眼下他們卻被擋下了。
魏越澤想了想:“我來引開這些蛇,你進去。”
他說着就要動手,嶽檸歌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不要命了!這些可都是毒蛇!被咬傷一口都不得了,你們這兒又沒有血清,到時候我怎麽救你!爲了一顆蛋要你冒險,不值得。”
嶽檸歌下意識地往山壁之上看過去,一瞬間頭皮發麻。
“嘶……”
毒蛇發出來的聲音讓嶽檸歌更是一陣顫栗,她手足無措地在打算将匕首摸出來,這個時候鞭子是不起作用的,隻有用刀!
隻是,在她要摸匕首的時候卻摸到一個冰冰涼的東西……
嶽檸歌垂下眼眸,看着手裏的短笛,嘴角抽了抽:“你說,如果我用馭獸術,有沒有用?”
雖然魏越澤是十分相信嶽檸歌的,可現在嶽檸歌自己都提出了懷疑,他又該如何接話,登時氣氛顯得尴尬。
這個嘛……
還真的不好說。
“檸歌,你想做什麽就做,我也想看看我的檸歌這段時日都成長到什麽樣子了”
嶽檸歌給他太多驚喜了,一路上他聽說了不少嶽檸歌的事,這也讓長公主就算想要找嶽檸歌算七姨娘的賬也得權衡一下坊間的百姓,一來二去,從曆下城到濮陽城,嶽檸歌的種種事迹也都傳入了朝廷。
不僅僅是文武百官都稱贊長公主收了個好義女,連齊王都稱贊她有眼光。
不管當初收嶽檸歌爲義女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但現在嶽檸歌的走向分明是不受控制,長公主有氣無處撒,最後隻有落在姜即墨身上。
魏越澤沿途而來都聽到了太多,他心裏也在盤算着什麽時候可以帶着這個飛速成長的少女光明正大地返回臨淄城,回到魏閥。
得到了鼓舞的嶽檸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将手擡起來,冰冷笛身觸及到她唇瓣的時候,嶽檸歌的心情十分複雜。
她生怕弄巧成拙,萬一沒有将這些毒蛇給驅散反而讓它們群起而攻之可怎麽辦?
不管了!在用馭獸術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想太多。
娰尊教過她,在用馭獸術的時候,一定要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轉化成音律傳送出來,要讓那些魔怪、動物都知道吹笛人的内心在想什麽,這樣它們才會幫忙。
馭獸術是世上最了不起的術法,但因爲很多武者習得馭獸術之後在魔怪山脈等地方大肆殘殺魔怪,最後讓很多魔怪都瀕臨滅絕,所以最後大夏皇朝才下了令,将所有會馭獸術的武者全都抓起來,這才保護的魔怪。
每一種魔怪都有特定的用法,或戰鬥、或買賣皮毛、或買賣身上任何的一部分,人心險惡,得一想二,貪婪是最無法控制的。
嶽檸歌沉下心神來,她添了添嘴角,運行起了武力,最後終于是下了決心,笛聲從短笛中吹奏出來的時候,魏越澤的額角都顯露出青筋來……我的檸歌,真是沒有音律的天分!
這大抵是嶽檸歌在魏越澤心裏唯一的一個缺點了,這樣的笛音讓他真的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
這聲音……
太他娘的難聽了!
魏越澤發誓,如果不是看到石壁上花花綠綠的毒蛇都和他一副懵逼的模樣,他一定會懷疑嶽檸歌是不是耍他的。
石壁上的毒蛇小到可憐的臉上都露出了生無可戀的表情,實在是百年難得一見!
隻是可惜,魏越澤都還沒有來得及研究一番就看到那群毒蛇拼命地晃動着尾巴往相反的方向逃命而去,這還真的是……奪命魔音呀!
彈指間,石壁上的小蛇都逃的幹幹淨淨,魏越澤實在是忍不住了,放聲狂笑起來:“檸歌,你真是……”
然而讓他的話尚未說完就見嶽檸歌握着那隻短笛,虎視眈眈地看着他。
她知道笛音難聽,她又沒有失聰,可那群畜生就喜歡聽這麽難聽的聲音她有什麽法子?她嘗試過很多法子,但都沒有辦法,根本是無計可施,這笛音的聲音就隻有這麽難聽了!
“你再笑話我試試。”嶽檸歌周身都充滿了威脅的氣息。
魏越澤趕緊斂去臉上的笑意,一把将嶽檸歌攬在懷中:“我這不是高興麽?”
“魏越澤,我又不是傻,哼!”嶽檸歌很生氣,她仰起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魏越澤。
魏越澤淡定地在嶽檸歌的額上落下一吻,他真的是忍不住,實在沒有别的意思。
嶽檸歌撅着嘴:“道歉!”
“好好好,對不起。”魏越澤的聲音溫柔的不像話。
幸好隻有他們兩個人,否則若是讓禤甲軍的士兵看到将軍這副模樣隻怕都要開始懷疑人生了。
将軍,說好的要讓塑造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形象呢!
将軍,說好的要高貴冷酷大殺四方地招蜂引蝶呢!
将軍,您的臉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