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的味道由遠而近,由淡變濃,沙沙的聲響讓整個空間都布滿了未知的恐懼。
“魏越澤,你看到過蜃嗎?”嶽檸歌和魏越澤背靠背,時刻準備地和蜃大幹一架,她周身都被肅殺的氣息給包裹着。
“沒有。”魏越澤很認真地說道,“無妨事,世上咱們沒有見過的東西多了去,别說是蜃了,就是四神都出現在我面前,我一樣保你平安無事。”
他氣息甚強,登時一股狂暴的武力彰顯出來。
他素來喜歡傳玄色的衣裳,就連他的士兵都統一了黑色軍服,而此刻黑色的武力将他包裹起來的時候,就像穿了一身黑色的铠甲,無堅不摧。
他握着長刀,目光銳利,靜靜地盯着那席卷而來的風暴。
風暴由遠而近,吹的魏越澤戰袍飛舞、吹的嶽檸歌衣袂翩翩。
那風勁道很足,刮在臉上生疼,堪比寒冬臘月時候的風,就如刀子一般。
“檸歌,小心!”魏越澤的刀鋒之上已經覆蓋了一層黑色的光芒,無比耀眼。
他話音一落便飛身而上,刀入風口,卻聽的铮铮兩聲,魏越澤隻覺得虎口一陣發麻便是往後暴退!
風勁散去,卻在不遠處形成了一道龍卷風,隐隐的那道龍卷風裏面好似有一道白色的光芒。
嶽檸歌趕緊沖了上來,和魏越澤肩并肩:“你瞧裏面!”
“難道那就是蜃!”魏越澤擰着眉。
在龍卷風裏面,可以看到裏面的确是有一道白色的光芒,體形不小,不可能是什麽能量所造成的,隻能是……蜃的本體。
嶽檸歌道:“我來看看!”
她話音一落,便是蓄積了武力使出“飛龍在天”。
周圍的風沙以及空氣都成了她幻化龍形的物質,魏越澤微微蹙眉,但遂即又舒心一笑。
他的檸歌終于成長了。
他喜歡的女人不是那種嬌滴滴的熱衷被别人保護的女人,他的檸歌和他一樣,能夠在藍天白雲之中翺翔。
誠然,作爲男人,他何嘗不想嶽檸歌能夠躲在他的臂彎裏面撒撒嬌,就當一個小女人呢?可他知道,從他見第一眼開始,他就知道,嶽檸歌不會是那樣的女人。
能夠隐忍地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能夠從容不迫地從不速之客身上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匕首,這樣的女人又豈會是那種嬌滴滴的小女人呢?
他的檸歌,就該有君臨天下之勢,就像曆下城的百姓談論的一樣。
她就像個女将軍!
他們本該就是将門之後!
魏越澤殺意大起,武力也瞬間狂暴起來。
“是蜃!”
嶽檸歌忽地大吼一聲,她眼裏已經出現了蜃的身影!
“飛龍在天”最厲害的并不是可以控制周圍的沙塵、空間,而是可以幻化龍眼,龍眼看到了什麽,她就能夠看到什麽。
那東西似龍非龍,倒是像蛟多一些,大抵是和魏越澤說的一樣,這是蛟龍和雉雞的雜交物種。
它頭上有像鹿一樣分叉的角,脖子到背上都生着紅色的鬃毛,鱗片是暗土色的,從腰往後的鱗片都是向前逆生的,看起來十分恐怖。
嶽檸歌“咦”了一聲:“怎麽回事?它應該是暗紅色,怎麽會散發出白色的光芒!”
草原上綠茵茵的,吸收不了太多的沙塵,所以嶽檸歌此番飛龍算得上是比較弱小的,和龍卷風相比竟矮了一半。
飛龍往前湧動,嶽檸歌試圖以武力将越來越近的龍卷風給鎖住,然而當飛龍往前的時候,那龍卷的威力又迅猛而漲。
蜃怒了!
霎那之間,山雨欲來,周圍的低氣壓身爲濃厚。
當下,空氣都變得壓抑非常。
龍卷風越來越近,嶽檸歌體内氣血翻騰的厲害,她仰起頭來,眼底盡是肅殺!
嶽檸歌飛身而起,武力傾注于散發着暗紅色的長鞭上。
“檸歌!”
魏越澤心下一驚,這樣硬碰硬,她瘋了!
魏越澤握緊了手中的長刀,一躍而起,他武力比嶽檸歌高,如何能夠讓嶽檸歌孤身涉險,再說了,她那火候,闖進龍卷風裏面也是死路一條!
他何曾不知道隻有在龍卷風内部的風眼之中才不至于被卷走,但眼下這龍卷風不是自然形成的,嶽檸歌這樣太冒險了!
忽地,魏越澤瞳孔猛地一縮:“檸歌!”
對方速度太快,快到嶽檸歌根本沒有看清楚蜃是如何攻擊的,她就覺得自己腦門一疼,再者就是身子輕飄飄地往下落。
輾轉之際,嶽檸歌落入一個溫暖而有力的懷抱。
“檸歌!”魏越澤飛身而遁,眼下要和蜃硬碰硬,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他抱着嶽檸歌,身上有足夠令嶽檸歌安心的味道,魏越澤速度甚快,快到嶽檸歌隻覺得眼前一花就已經距離龍卷風很遠。
她詫異地看着魏越澤,雖然他從來沒有在她的面前隐藏過什麽,但這份武力的爆發力着實令人震驚。
這就是至臻化境!
嶽檸歌輕輕地咬着唇,有生之年能夠入至臻化境才不枉此生。
她運轉起武力來,眼底有十分倔強:“你放我下來,我就不信,我收拾不了它!”
魏越澤将她放下來:“你别亂來。”
“它不過是個魔怪。”
“這個魔怪能量巨大,你可知道有多少人爲之而喪命麽?”魏越澤嚴肅地看着嶽檸歌,将手輕輕地放在她的肩頭,歎了口氣:“檸歌,不管一會兒發生什麽……”
“你是不是想讓我走不要回頭!”嶽檸歌匆匆地打斷魏越澤的話,她心裏很不舒坦,聽着他的話語就像在聽遺言一樣,她不願意。
嶽檸歌的一本正經讓魏越澤稍微一愣,然後臉上嚴肅的表情實在是忍不住寫滿了嘲笑:“我的檸歌!你在想什麽呢!”他戳了戳嶽檸歌的腦袋,“你覺得我可能一個人戰鬥嗎?你是個武者,不好好地趁此機會磨練一番實戰經驗,還等什麽?”
呃……
好吧,她多心了。
魏越澤是什麽人,那就妥妥的一【變态】呀,怎麽可能存了一副好心腸要她走。
“蜃的皮可是比蟒皮都要好,若是殺了它再用它的皮來做鞭子就再好不過了!”魏越澤野心勃勃地挽起嘴角,那樣冰冷的弧度更是讓嶽檸歌都覺得頭大。
“現在說什麽皮鞭子的事,現在是要先擊殺它!”嶽檸歌歎了口氣,又下意識地往龍卷風的方向看過去,然而……
“咦?”嶽檸歌忽地發出了個疑問的語氣詞,引得魏越澤扭頭一看,當場兩人都石化了。
嶽檸歌往前走了兩步:“我怎麽覺得蜃距離我們越來越遠?”
魏越澤也定睛一看,最後抱着懷疑的語氣問:“難道它這是不将我們放在眼裏?”
“如此想來,從之前到現在,蜃好像都沒有主動攻擊過我們,反而是我們……”嶽檸歌按着突突疼痛的太陽穴。
他們被忽視了!
魏越澤擰着眉:“我覺得此事不大尋常。”
嶽檸歌翻了個白眼,眼底盡是不屑:“什麽不尋常,還不就是人家蜃太過強大,不想和我們過招。”
“蜃有強勢的領域意識。”魏越澤道,“加上近些年來武者迫切想要收服蜃,導緻蜃的數量越來越少,這種魔怪不似偷月鼠那種,它們有強烈的複仇意識。我們現在在它的面前,它不攻擊我們,肯定是因爲有其他的事。”
“你會不會太過自大了些?”
“你覺得我自大了嗎?”魏越澤睨着眼,危險的氣息讓嶽檸歌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魏越澤卻不放過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雖然力道不大,但也迫使嶽檸歌不能再退:“檸歌,你的膽子是越來越肥了,你對我很不滿嗎?”
嶽檸歌嘴角抽了抽,好像她不滿他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隻是魏越澤對她很好,好的可以飛起來,所以嶽檸歌下意識的就将其他的事給抛諸腦後了。
“你還在想有多少對我不滿嗎?”
嶽檸歌小心肝兒一顫,一擡眼就看到魏越澤那雙陰鸷的眼睛正虎視眈眈地看着她。
他是她肚子裏面的蛔蟲麽?
怎麽什麽都知道!
嶽檸歌很郁悶賠笑道:“那個,其實也不是很不滿,隻有一點點。”
魏越澤的眼睛全都眯起來,然後雙手抱在胸前:“好,你現在說。”
“現在不是時候吧?”嶽檸歌趕緊岔開話題,“你不是說蜃有什麽事麽?咱們不過去看看,萬一有什麽陰謀呢?再說了,現在咱們身處于蠻荒之境,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萬一蜃能夠出去呢?”
嶽檸歌的話提醒了魏越澤,他擰着眉:“好,今天就暫時放你一馬,等我們出去,你再同我好好地說道一番。”
呃……
嶽檸歌撇着嘴,果然是個小氣的男人呢!
“你打算怎麽做?”嶽檸歌問。
魏越澤睇了她一眼:“能怎麽做,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我們先跟上去看看,興許會有發現,不過隐隐覺得蜃的身上有什麽秘密。”
“畜生能夠有什麽秘密?”嶽檸歌費解地望着魏越澤。
“畜生有畜生的秘密。”魏越澤意味深長地說道,“大自然之中萬物皆有靈,蜃得天獨厚,和神獸就差一步之遙,及天地之精華、日月普照而成,它們最大的秘密就是後代。”
“你是說……”
“也許,我們這一次因禍得福。”魏越澤賊兮兮地笑了笑,然後攬住嶽檸歌的肩:“身爲武者若是不能登上最巅峰,一身修爲拿來何用?檸歌,你體内的武力被束縛,也許這一次有法子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