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些什麽?”嶽檸歌極其敏銳,一下子就從魏越澤臉上的表情裏察覺到什麽,“你知道大夏皇朝的滅國的原因?”
魏越澤搖搖頭:“大夏亡國的時候,我才多少歲?檸歌,你别将我想的神通廣大,我也隻是個普通人而已,可是檸歌,若是你他朝有事,我會拼盡一身修爲來救你,但我希望檸歌你能夠在冒險的時候想想我,想想這個世上還關心着你的人。”
嶽檸歌重重地點頭:“我知道。”
魏越澤道:“我不是不想告訴你那些勢力到底是什麽來頭,隻是我也偶爾聽得提及過,說是在傲天大陸的及西邊,有兩處比聖域還要強悍的勢力,西戎就是受他們庇護,所以多年三大皇朝都無法将西戎一族被滅掉,以至于他們爲禍邊境。”
魏越澤又仔細地想了想:“那兩股勢力,我想得去了秦國才知道,咱們傲天大陸最靠近西戎的便是秦國了。”
“唉,說什麽秦國,現在我們都還被困在蠻荒之境裏面,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
“能出去的,有我在。”
魏越澤的情話很多,對着嶽檸歌就像嘴巴抹了蜜一樣,但嶽檸歌最愛聽的卻隻是最簡單的這一句“有我在”。
嶽檸歌握住魏越澤的手:“我信你。”
兩人一路往前,就好像回到半年前在西甯鎮那段時光。
嶽檸歌想到那個時候就忍不住笑了起來:“魏越澤,我很懷念你做的餃子。”
“等我們出去了,我再做餃子給你吃。”
“要白菜餡兒的,加肉,我在長身體。”嶽檸歌貪婪地舔了舔唇瓣,就像隻貪吃的小狐狸。
魏越澤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好,白菜加肉。”
嶽檸歌很滿足地笑了起來,就像陽光那般燦爛。
魏越澤反手握住嶽檸歌的手:“你方才武力耗損的厲害,我們尋個地方休息一下。”
嶽檸歌沒有反駁,之前用武力結下一層結界,到後來又拼命地驅動馬兒,最後和狼群大戰一番,的的确确是損耗太多,她都産生了一種錯覺,以爲自己也會和杜嬷嬷一樣油盡燈枯。
兩人往前走了一會兒便看到了一座巍峨的高山,魏越澤不由得皺起眉來:“草原上怎麽會有山峰?”
“誰知道呢,有山的地方就應該有山洞,我們趕緊走。”
嶽檸歌不由分說地往前走,魏越澤卻是将力道一收:“無端端的出現山峰,你不覺得奇怪麽?”
“奇怪也就奇怪吧,可我們現在還有其他的法子麽?”嶽檸歌無奈地聳聳肩,“這裏既然是蠻荒之境,那就說明這裏面所有出現的一切都可能是虛幻的,饒是有……”
“檸歌,蠻荒之境的東西不是虛幻的。”魏越澤嚴肅地解釋道,“你是将蠻荒之境和虛空之介攪渾了。”
“哦?”
“虛空之介是武者締結而出,是虛幻的,裏面的所有一切都可能是假象,但蠻荒之境不是。”魏越澤神色凜然,他定定地看着那座孤傲的山峰,“蠻荒之境,是平行空間,是又強悍的能量締結而出,并不是一兩個武者可以控制的,就像……”
“是不是打副本那種!”嶽檸歌登時來了精神。
魏越澤不是很懂地看着嶽檸歌:“什麽叫打副本?”
嶽檸歌道:“唔,假如說我們所處于傲天大陸是一個地圖上,那麽蠻荒之境就是另外一個地圖,對不對?”
雖然嶽檸歌的這個說法很奇怪,但也算是悟到了裏面的真谛。
“你這樣說,也算。”魏越澤戳了戳她的腦袋瓜子,“你這裏面在想些什麽,怎麽老是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你那麽聰明,以後就會懂的。”
魏越澤:“呃……”
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有人如同哄小孩子那樣哄他,不過這種感覺挺好的。
兩人走了很久,隻見那座山峰巍峨地就在他們的眼前,但卻給人一種遙不可及的狀态。
“這是海市蜃樓嗎?”嶽檸歌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魏越澤皺起眉來:“你是說,我們遇上了傳說中的蜃。”
“蜃?”嶽檸歌詫異地望着魏越澤,“蜃是什麽?”
“一種魔怪,是神獸青龍的親近,生活在水裏,吐出的水汽可以化出幻境。”魏越澤指着不遠處的巍峨高山,“我們走了那麽久也沒有走到,也許是碰上了蜃。”
“唔,蜃……我倒是沒有見過。”
“蜃很少見,因爲它是雜交。”魏越澤又一次做起了科普先生,“蜃其實是蛇和雉雞而生,于正月下蛋,因爲是雜交,所以不爲天地所容,便會引來滿天雲雷,如蛋有幸不死,那些雲雷便會在在幾十丈的地方會變成盤卷着的蛇的樣子。約莫兩三百年後,蛋周圍的土變成石頭,開始向天空上升,找到月光後岩石崩落,才會變成蜃。”
“這麽複雜?”
魏越澤道:“所以蜃百年難得一遇。”頓了頓,魏越澤又笑道:“很多武者想要擒住蜃作爲武獸,但基本上都是不可能的,大夏皇朝覆滅之後,馭獸術失傳,魔怪就再不聽使喚了。”
嶽檸歌歎了口氣:“隻可惜我的馭獸術半吊子水,若是遇上了蜃,咱們得快些跑。”
“跑不掉的,遇上蜃,要麽被它困在海市蜃樓之中一輩子,要麽就打死它,反正它又不吃人。”
“這個我倒是聽說過。”嶽檸歌道,“蜃隻吃燕子,就是因爲燕子的速度快,所以它們才要幻化出海市蜃樓來勾引燕子,結果沒想到我們兩個就無端端地成了倒黴的燕子。”
嶽檸歌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潛意識裏還是摸了摸腰間的短笛,如果能夠降服蜃,他朝就算她毒發以至于雙目失明,那也有可以保護她的武獸,再說了,用蜃作爲武獸真是太牛X了!
娰尊可都沒有專屬的武獸。
“你别想太多,蜃如此高傲,加上你這半吊子水的馭獸術,想都不要想可以收服蜃!”魏越澤一眼就看出了嶽檸歌在打什麽鬼主意,登時拉緊了她的手,“雖然蜃不吃人,但不代表它發怒之後不會殺人。”
呃……
嶽檸歌眼角抽了抽,魏将軍,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樣直接!
意識到嶽檸歌不善的目光,魏越澤就當看不到,牽着她徑自往前面。
又走了許久,嶽檸歌實在是撐不下去了,她拉住魏越澤:“我想就在這兒休息一下。”
魏越澤擰起眉頭來,這兒空曠的很,若是有什麽風吹草動隻怕他們避之不及,如果是行軍打仗,在這裏休息根本是不被允許的。
嶽檸歌道:“既然前面是海市蜃樓,那我們繼續趕路也不過是浪費時間,不如就在這兒休息一陣,等我武力恢複一些再繼續。”
她說着就坐了下來,魏越澤取出幹糧和水囊:“你先吃些,填肚子,免得一會兒體力不濟。”
他常年都在沙場之上,知道幹糧和水囊到底有多重要,一路走來,嶽檸歌雙手都是空空如也,連腰間上都沒有挂任何可以吃的、喝的,他便知道這家夥肯定又将所有的東西都給娰尊了。
魏越澤心裏不大舒服:“嶽檸歌,你以後能不能好好地照顧自己,别什麽事都想着娰尊。”
嶽檸歌正要喝水,卻見魏越澤脖子上頂着一口黑到不能再黑的鐵鍋,心知他在計較些什麽,無奈一笑:“他時日無多,我總不能讓他活活餓死吧,再說了,我不是還有你麽。”
如此解釋,魏越澤的心裏倒是要好過些,他沒有坐下來,隻是站在嶽檸歌的身旁,警惕地看着周圍的環境,俨然一個騎士。
嶽檸歌省着喝了點水,又吃了點幹糧之後又将東西遞給魏越澤:“你也吃些呗,一會兒你體力不濟倒下了,我哪有力氣拖你離開。”
她本是半開玩笑的,魏越澤卻當了真,一副凜然的表情讓嶽檸歌忍俊不禁。
嶽檸歌站起身:“現在我來保護你。”
魏越澤一愣,随即大笑:“好呀,我的檸歌來保護我。”
嶽檸歌輕輕一笑,又環顧了四周一圈,和方才魏越澤所見的差不多,沒有什麽異樣,隻是……
“你有沒有聞到什麽氣味?”嶽檸歌擰起眉來,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了,她的鼻子變得很靈,稍微一點點的氣息都能夠讓她警覺起來。
“沒有,什麽氣味?”
“鹹鹹的,就像海水的味道。”嶽檸歌尴尬地笑了笑,“可能是我産生了幻覺,咱們現在地處大陸腹地,哪兒有什麽海水,就是有條河在咱們面前也就不錯了。”
她這麽一說,魏越澤卻是将幹糧和水囊給收好,登時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看來,蜃到了。”
正如嶽檸歌所言,這裏地處大陸腹地,怎麽可能有海水味出現,唯一的可能就是蜃來了。
隻是蜃從來不會刻意地攻擊人,如果現在蜃出現攻擊他們,那就是說明……
“有人在操控蜃!”魏越澤得出了自己的結論,讓嶽檸歌吓了一大跳。
嶽檸歌臉上已經寫滿了驚駭:“你是說,有人操控了蜃想要我們的性命?”
正說着,一股大風随即而來,登時夜空之中的星星變得黯淡,整個草原都陷入了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
這下,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