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健步如飛,将武力傾注于雙腳之上,像“淩波微步”那般,飛馳而出。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之後,嶽檸歌能夠聽到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她一回頭,身後是一隊穿着黑色铠甲的騎兵。
嶽檸歌知道,她的武力正在急劇地消耗,若是再不停下來,隻怕她也會像杜嬷嬷那般油盡燈枯。
嶽檸歌狠狠地一咬牙,猛地轉過身來,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大不了在這裏和他們拼的魚死網破!
她将武力沉下來,拼的這極短的時間沉定武力,讓武力快速恢複,雖然不大可能恢複到百分之一百,但至少恢複五六成還是可以的,隻要有五六層,要将後面的追兵擊退也不是不可能的。
等擊退了追兵之後,她就用追兵的馬去追娰尊他們。
嶽檸歌的如意算盤打的很響,然而等那群追兵趕上來的時候,嶽檸歌才不由得皺起眉來,看來這一次失策了。
十八鐵騎将她團團圍住,嶽檸歌皺起眉頭,這十八個人的裝束倒是讓她覺得眼熟。
她輕輕地咽了口唾沫,心知這下子糟糕透頂了,她被困在中間,心思百轉千回,想要在短時間之中找到最快的解決辦法。
“縣主大人!我等奉命而來,請縣主大人莫要爲難我等!”騎兵聲音沉的不要不要的,嶽檸歌的一顆小心髒也顫抖的不要不要的。
嶽檸歌嘴角抽了抽:“不爲難你們,他就要爲難我。”
她話音落下,根本不給十八鐵騎的反應的機會,飛身而起,狠狠地踹開一名将士,搶馬而跑。
開什麽玩笑,被他抓住還能有命!
嶽檸歌想了想都覺得周身寒意而起,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隻是讓嶽檸歌不解的是,那群騎兵并沒有跟來,許久之後,隻聞哒哒的馬蹄聲傳來,那聲音……
嶽檸歌一個激靈,是他來了!
她手裏的馬鞭絲毫不留情,狠狠地打在馬兒的屁股上,可她又聽到了一個十分憤怒的聲音:“嶽檸歌!你給我站住!”
也不知道在恐懼些什麽,她拼命地忽略聲音裏面的焦急,一路往前。
該死的,若是現在被魏越澤那家夥抓到,怎麽辦?
她也心焦呀,她也着急呀!
在她看到十八鐵騎一身黑色的軍裝時候,她就知道,那是魏越澤的禤甲軍。
那些騎兵對她恭恭敬敬,想來是魏越澤已經發現她了,她不能被魏越澤抓到。
嶽檸歌能夠想象的到,如果魏越澤抓到她,肯定要一巴掌拍死她。
而在後面拼命往前追趕的魏越澤臉色已經鐵青了,他在這邊戍邊,聽的探子彙報得知她的蹤迹,這樣匆匆趕來,誰想這家夥居然就像見了鬼一樣撒腿就跑,這麽長的時間不見,這丫的膽子肥了。
“嶽檸歌!”
嶽檸歌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知不覺都入秋了,在草原之上,夜間的風更是寒涼。
嶽檸歌回首:“你别追我了,我真的……啊……”
嶽檸歌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隻是她正打算讓身後緊追不舍的魏越澤放棄的時候,馬兒卻是長嘶一聲,緊接着便是揚起前蹄來,嶽檸歌猝不及防,被馬狠狠地甩了下來。
隻是她并沒有遭受預想的疼痛,反而是被人擁入溫暖的懷抱。
魏越澤見嶽檸歌的馬兒受驚,趕緊足尖一點,飛身而上,武力飛速而行,以最快的速度将将嶽檸歌護在懷裏,直到在草地上卸去了強大的力道之後才将嶽檸歌壓在身下。
他一雙深邃的眼睛裏面,全都是怒意:“你這是見鬼了?”
嶽檸歌嘴角抽了抽,她真的很想告訴魏越澤,她見鬼了,見的就是他這隻暴走鬼。
“嶽檸歌,誰給你吃了熊心豹子膽,那個男人呢!”
聽到魏越澤這麽一說,嶽檸歌的心就沉了下去,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魏越澤會問,她避開魏越澤就是因爲這個。
魏越澤這個大醋缸,要是被她看到娰尊,豈不是天下大亂。
不過……
“那個,魏越澤你先起來好不好。”嶽檸歌有些郁悶地推了推魏越澤,生怕被人看到這幅本來沒有發生什麽卻會讓人誤會的場景。
“你放心,我讓他們别跟過來。”
嶽檸歌:“呃……”
被壓着,嶽檸歌很不舒服,她不安分地動了動,然後又推了推魏越澤:“你……”
“别動!”
忽地,魏越澤警鈴大作,他拉着嶽檸歌站起身來,一張冷峻的臉寫滿了警惕。
在草原之上,能夠讓魏将軍警惕的也隻有一種東西!
那些喜歡晝伏夜出的動物正用閃現出青碧色光芒的眼睛緊緊地鎖定了住了他們。
嶽檸歌輕輕地咽了口唾沫,雖然這不是她第一次和狼群有親密的接觸,但以前接觸她手裏可都是有槍械的,如今手上除了魏越澤的匕首,什麽都沒有,近身格鬥,保不齊會被狼給撕咬到,這種感覺讓她有些抓狂。
狼群虎視眈眈地看着他們,甚至有些狼看起來肚子焉扁,正在流口水,想來是餓的久了。按理說草原的秋天應該不是狼群會挨餓的季節,隻是現在這一幕實在是讓嶽檸歌費解。
“看來,今年大旱。”魏越澤的分析顯得有些莫名其妙。
嶽檸歌不懂,草原上生活的人或動物都是随水草而居,食肉動物更是。哪兒有最肥美的青草,哪兒的食草動物就最是鮮嫩,吃起來口感才好。隻是現在這狼群焉扁的肚子很明顯是在告訴他們,它們餓了。
而且,明明有比嶽檸歌體形大的馬兒它們不去追,反而是全數留下來死盯嶽檸歌,也是明顯沒有體力,知道什麽叫做避重就輕,然而它們到底隻是動物,在嶽檸歌沒有露出危險動作之前,狼群還是覺得她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是它們的盤中餐。
“難怪你在這兒!”嶽檸歌換了個思路來想,“原來是因爲今年大旱,所以你才要來戍邊。”
魏越澤嘻嘻一笑,絲毫不将被狼群包圍放在眼裏:“我的檸歌最聰明了。”
但一轉念,魏越澤卻仿佛發号施令一樣:“看好馬!”
等嶽檸歌回過神來的時候,魏越澤已經揚起大刀往狼群撲了過來,速度甚快,快到那些狼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頭狼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連呻吟的時間都沒有。
對付這等物種,絕對要快!
那血從脖子裏面的大動脈潺潺流出,很快便是染紅了一片草地,看起來仿佛天邊的夕陽紅。
魏越澤雙目充滿了震懾力的殺機,而現在所有的狼都隻是看着他,沒有任何的動靜,直到其中的某一頭狼仰天長嚎了一聲,那聲音就像……
“不好!”嶽檸歌率先反應過來,“它在呼朋引伴!”
嶽檸歌對于武者的感知力不強,但是對于畜生的感知卻十分敏銳。
她剛剛這樣說,魏越澤卻想起了一件事:“當初我趕到曆下城聽人說,是你擊退了叛軍。”
嶽檸歌一愣,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其實在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我應該很高興,但我又聽說,你居然能夠操控天上的蒼鷹。”魏越澤的眼底湧出疑慮來,“檸歌,你告訴我,怎麽回事?是和天樞院那個男人有關,對不對。”
“魏越澤,我們現在可不可以不讨論這個。”嶽檸歌現在實在沒有心情來說這個,他們眼下被狼群包圍着,還不知道能不能安然無恙地沖出去。
正說着,嶽檸歌便是察覺到異樣。
一簇簇綠幽幽的光芒由遠而近地跳躍而來,兩人身邊的馬兒都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動物天生就有躲避危險的能力,然而現在馬兒的反應正在告訴嶽檸歌,他們現在面對的不是幾頭狼的故事了。
如嶽檸歌所料,在片刻之後他們的周圍就出現了好幾十個綠幽幽的小光點,遠遠看去倒是像鬼火一樣,然而他們現在處于近距離,所以能夠清晰地看到狼嘴裏面的森森獠牙。這些狼想必都是餓極了的,在看到他們的時候已經開始拱鼻露牙做出了威脅的備戰狀态。
“看來,這一次,我軍有大批的肉吃了!”魏越澤的話十分沉聲。
嶽檸歌嘴角抽了抽:“你能不能先解決好這些再說那些有的沒的?”
丫的,狼肉好吃嗎?
“我的檸歌,你要相信你男人,這一點小事都做不了,還怎麽帶兵鎮守八方!”魏越澤仰起頭來,風赫赫而吹,也吹不亂他束好的發髻。他手握長刀,刀口指着最前方那頭額上有白色砸矛盾狼,嘴角泛起嗜血的笑:“那,就是頭狼!”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魏越澤飛身而去,手裏大刀明晃晃的,他的檸歌都懂的事,他若是不知道該如何辦就真的太遜了。
那一日曆下城之戰,嶽檸歌用的就“射人先射馬”。
嶽檸歌輕輕地咽了口唾沫,拽緊了手裏的馬鞭,她怎麽可能眼睜睜地看着魏越澤孤身奮戰?
“嗷唔嗷唔……”
這聲音,在黑夜之中讓人聽了覺得毛骨悚然。
霎那之間,二十幾頭狼一湧而上!
狼群的攻擊很有戰術性,在魏越澤撲過來的時候,那頭額上有白毛的狼長嚎一聲,有幾頭埋伏在暗處的狼卻是朝魏越澤撲了過來。魏越澤的動作是很快,但是要在一瞬間擊斃五六頭狼還是有些困難的,這些畜生可是出名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