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柳青的這番後,嶽檸歌打定了注意,要走,一定得快些走。
她擡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暗暗沉沉的,适合離開。
嶽檸歌想了想,趕緊擰起自己來的時候提的包袱,幸好還沒有手賤地打開,現在要走也方便。
見她有了這個“詭異”的動作,崔曉曉詫異地将她拉住:“你要做什麽?”
“既然尊上讓我走,我何必留下來。”嶽檸歌的話很直接,但在崔曉曉等人聽起來就像負氣一般,她們更是激動。
一直都不答話的黃鹂很不滿地拉住嶽檸歌:“不成!不成!你現在是我們的驕傲,你要走,我不答應,我立刻去見蔡先生,讓蔡先生……”
“不見蔡先生,我們去找季院士!”崔曉曉當機立斷,她可算這個小團隊的大姐,也是年紀大,見識多。
今天嶽檸歌被徐如煙挑戰,黃鹂已經去請了蔡先生,如果不是蔡先生遲遲不到,也不會弄的如此,所以現在崔曉曉的内心還是比較埋怨蔡先生的。
一聽到見季院士,嶽檸歌更是不樂意了:“哎喲!你們就别找事了,既然尊上說了不收我,我也不會死皮賴臉地賴着,我還是走了算了。那個,崔曉曉,你别拉着我,你放開呀。”
“不放,不放,就不放!”
嶽檸歌的臉皮都抽了三抽,這是一群什麽人呀!
正在她們打得火熱的時候,門口卻來了個不速之客,四人齊刷刷地停下了動作。
“如煙師姐?”還是崔曉曉反應夠快,一個挺身擋在嶽檸歌的面前,“她年紀還小,今日多有得罪,如煙師姐請别見怪。”
徐如煙的臉色不大好看,今日一戰,她見識到了嶽檸歌的武力,更是驚歎她的招式,隻是她不明白,嶽檸歌明明是個鄉下來的少女,爲何知道這樣多,甚至比她在天道院學的招式更要淩厲,這不科學。
嶽檸歌趁機道:“你找我有事?”
徐如煙點點頭,沒有說話。
嶽檸歌趕緊搶白道:“我跟你出去說。”
徐如煙倒是識趣地轉過身,嶽檸歌拖着包袱就要走,崔曉曉卻是将她的包袱給扯住:“你和如煙師姐談話并不需要帶包袱的。”
“呃……”嶽檸歌悻悻地看着崔曉曉,最終還是妥協地松開了手。
嶽檸歌惋惜地看了一眼包袱,幸好燕舞沒有收拾什麽貴重物品在裏面,不然可就虧大了。
嶽檸歌跟着徐如煙下了樓,初到樓梯口的時候,徐如煙卻冷不丁地冒了一句話出來:“那些東西,你都不要了?”
“嗯?”
“你要走的事,早就傳遍了。”
嶽檸歌尴尬一笑:“忍痛割愛也未嘗不可。”
徐如煙點點頭:“你這樣的性子,爲何表哥會喜歡你?”
她現在冷靜了下來,再看看嶽檸歌,卻發現嶽檸歌身上的的确确是有很獨特的因子。
就像今日的戰鬥,一個新生,本不該這樣輕易地接受強者的挑戰,而嶽檸歌卻有勇氣接受。
雖然最後嶽檸歌是輸了,可她卻赢得一般人對她的刮目相看。
徐如煙不禁問道:“嶽檸歌,你的内心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人?”
“這樣晚的天,你找我是想問問我内心是什麽樣子的人?”嶽檸歌反問,對于徐如煙的這個問題,嶽檸歌還真的有些不好回答。
徐如煙啞然:“你和尊上達成了什麽條件?”
嶽檸歌笑道:“爲何你會覺得我和尊上達成了條件。”
“嶽檸歌,你不必同我賣關子,尊上是否同意你進内修院了?”
聽到此處的時候,嶽檸歌才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徐如煙在意的事還是内修院。
嶽檸歌道:“尊上是否同意我進内修院,和你有什麽關系?”
她并不打算告知徐如煙,畢竟在内心裏面,誰又會同自己的情敵說真話呢?
嶽檸歌不是什麽大度到能夠容許男人三妻四妾之輩,她就是要魏越澤隻對她一個人好,别的女人但凡想要染指魏越澤,她都視如仇敵。
沒錯,她就是善妒。
“嶽檸歌,你别太得意。”徐如煙氣的就差頭頂冒煙了,這個少女一點兒都不可愛!
嶽檸歌無所謂地聳聳肩:“你等我回來,就知道我得不得意了。”
徐如煙皺起眉來:“尊上說,允許你回來?”
“你這不是問的矛盾麽?”嶽檸歌笑道,“你一直都認爲尊上讓我離開,是爲了讓我回來,現在爲何又在問這些話,莫非天道院還有一條規定是出去的人不能回來了?”
嶽檸歌本來隻是玩笑話,可見徐如煙的臉色嚴肅,一下子就明白了戰天的意思。
還真的是!
嶽檸歌和徐如煙四目相對,雙方的眼神都藏着不善。
戰天的意思再明确不過,嶽檸歌一旦回來那就不是回天道院,而是回内修院,因爲天道院有明文規定,一旦出去了的武者,天道院是不會再接受的,然而内修院一直都是七修士說了算,所以戰天有這個本事!
徐如煙知道了她想知道的事,可她的心情更不好了。
徐如煙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爲何要嘴賤地來問嶽檸歌這個事。
嶽檸歌無所謂地聳聳肩,臉上又恢複了風輕雲淡:“至于我爲什麽要離開天道院,這個倒是真的不方便告訴你,你也别去問魏越澤,他更不知道。”
她中毒這件事,除了姜即墨,和診斷的禦醫,根本沒有其他人知道。
見時間也不早了,嶽檸歌還是處于禮貌地對徐如煙道了别,然後才洋洋灑灑地下了山去。
徐如煙看着嶽檸歌漸行漸遠的背影,更是不知道爲何嶽檸歌離開天道院還能夠這樣開心。
嶽檸歌下了扶蘇山,看着直沖雲霄的聖山,忍不住笑了笑,然後一轉背卻是入了破軍谷。
進入天樞院的時候,嶽檸歌還是保持着警惕,畢竟那個能夠召喚百獸的七爺也不知道安沒安好心,萬一弄個什麽魔怪在天樞院内,打得她一個措手不及!
“姑娘!”
杜嬷嬷見到嶽檸歌回來,很是開心,她手裏端着一碗熱湯,快步迎了過來。
因爲步伐很快,導緻熱湯都撒了些出來,落在托盤上,油晃晃的。
“這是給七爺的?”
提到七爺,杜嬷嬷的臉色也不大好看,哀怨地歎了口氣:“姑娘有所不知,七爺的身子骨每況愈下,老身擔心的很。”
嶽檸歌笑了笑:“不礙事的,杜嬷嬷你去收拾下行裝,我今夜勸勸他,興許明早咱們就能夠動身。”
與其窩在這個地方想身上的毒到底是什麽,不如帶着娰尊一起去秦國找醫神,說不定也能夠把自個兒的毒給解了。
“姑娘當真?”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嶽檸歌從杜嬷嬷手裏接過托盤,“我去給他。”
杜嬷嬷應了一聲,趕緊小跑這回房間收拾。
嶽檸歌看着油晃晃的雞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樣油膩的東西,怎麽吃的下?
不過讓嶽檸歌端着雞湯走進娰尊房間的時候,她不由得皺起眉來,這才幾日的光景,怎麽又瘦了?
“杜嬷嬷,我不大想吃,你擱那吧。”娰尊沒有回頭,隻是背對着嶽檸歌。
“你什麽都不吃,身子越發的瘦弱,杜嬷嬷看了都心疼。”嶽檸歌歎了口氣,将雞湯端了過去。
娰尊猛地轉過頭來,一瞬不瞬地看着嶽檸歌:“你怎麽來了!”
嶽檸歌笑盈盈走過去:“我這不是來帶你去秦國的麽?”
“誰說我要去秦國了?”娰尊對這件事很反感,“我哪兒都不去。”
嶽檸歌好脾氣地将雞湯端起來,熱乎乎的溫度讓她感覺到溫暖:“杜嬷嬷親自給你炖的,你也不瞧瞧你瘦成什麽樣子了,你這樣對得起人麽?”
“我和你,好似沒有什麽瓜葛了。”娰尊的眉擰着,本來就蒼白的臉在燭火下更是蒼白不堪。
嶽檸歌道:“我知道呀,我不過是想找個伴,你不去秦國找醫神,我也要去,你隻不過是個附屬品罷了。”
娰尊這人,軟硬都不吃的,嶽檸歌也懶得隐瞞什麽,索性大大方方地說出來:“實不相瞞,我也中毒了,雖然不像你那種蠱毒會折磨你十年之久,但我這毒什麽時候發作都不知道,我現在還靠着武力來壓制,你就看在我這般可憐的份上……”
“明天啓程。”
當娰尊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嶽檸歌都傻了。
她才剛剛開了個頭,按照娰尊的脾氣,不應該是得循循善誘麽?不應該要費盡唇舌麽?怎麽才開了個頭,娰尊就答應了,這,這也太輕松了吧!
爲了确定自己方才沒有聽錯,嶽檸歌詫異地看着娰尊:“你剛剛說什麽來着?”
“你現在還不滾去休息,明天一大早你肯定起不來,到時候别怪我讓杜嬷嬷把你拖起來!”
他的臉色已經難看,然而當嶽檸歌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那碗油晃晃的雞湯幾乎全都被他倒進了肚子裏面。
今天的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娰尊這個人她是見識過的,不僅心狠手辣,更從不聽人辯解,可今兒個是怎麽了,被毒傻了?
這個在嶽檸歌對娰尊今日的不正常舉動表示懷疑的時候,娰尊卻道:“你的那把匕首,可能借給我瞧瞧?”
原來是爲了匕首,嶽檸歌嬉笑着将匕首遞到了娰尊手裏,都說男人好兵器,看來都已經病入膏肓的娰尊也不例外。
不過無所謂了,反正隻要娰尊答應了和她一起離開天樞院去秦國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