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羅浮觀賞荷休息了一陣之後,魏越澤将嶽檸歌送回了長公主府。
沒了魏淵這個挂名的未婚夫作爲阻礙之後,嶽檸歌都覺得魏越澤最近有了不少變化,最起碼不會時不時地來宣誓一番主權,半夜擄人、百般調戲這些事都少了很多,嶽檸歌的心情也十分愉快。
她回到長公主府的時候,正遇上火急火燎的姜即墨,便是忍不住打趣道:“喲!小舅舅,你這樣風風火火的是要去哪兒?”
“去禮部!”姜即墨道,“聽說那位楚國公主已經到了二十裏之外了!”
“不是說還要幾天的麽?!”嶽檸歌快步跟上,她什麽都沒有準備,若是……
“我哪兒知道?我可什麽都沒有準備,現在立刻要去禮部瞧瞧,那些家夥有沒有将事情給辦妥當了!”姜即墨很是慌忙,全然沒有看到嶽檸歌神色有異,“你好好在府上待着,沒事就别瞎跑了。”
怎麽可能不瞎跑!
嶽檸歌并不知道楚國的那位公主眼下到哪兒了,就是楚國荊州到齊國臨淄之間的路也有很多條,從南門入也有不少官道,嶽檸歌必須保證萬無一失。
于是她就像一塊牛皮糖似得,黏着姜即墨,死乞白賴地跟在姜即墨身後去了禮部。
“我說你這丫頭,跟着我來禮部做什麽?”姜即墨本以爲嶽檸歌隻是順路跟着他,哪知見嶽檸歌跟着她進入了禮部衙門這才問道,“莫非你對那公主也有興趣?”
嶽檸歌挑眉:“也是什麽意思?”
姜即墨意味深長地說道:“朝中好些官員的兒子都到了适婚的年齡,有些正房空虛,是以……”他微微挑眉,一副你應該知道的表情,讓嶽檸歌頭頂飛過一群烏鴉。
“我又不娶妻。”
“可你未來的男人要娶妻呀。”姜即墨湊近了嶽檸歌,“你是不是擔心魏越澤在保護公主周全的時候,不小心動了什麽念頭?”
“呸!”嶽檸歌啐了一口,“魏越澤比你可要光明正大的多。”
姜即墨的眉梢抽了抽,一副怨天尤人的表情:“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呀!”
嶽檸歌哼哼唧唧地拽着他往前走:“你還不快些把你的事處理好了,免得人公主來你還什麽都沒有準備。”
姜即墨連連說是,卻是在禮部差人的領路之下來到禮部尚書的辦公處。
禮部尚書一見姜即墨和嶽檸歌,趕緊站起身來行了禮,兩人也回了禮,姜即墨道:“尚書大人可知道,楚國公主已經到臨淄城外二十裏之外了?”
“剛剛收到驿館的急件。”禮部尚書道,“小王爺放心,所有的禮制都已經準備好了,隻是有一點需要小王爺來定奪。”
“說。”
“楚國公主說,她要從公主門進城。”
“西門?”姜即墨不快地說道,“南門不是最近的麽?偏生還要走一遭西門?”
禮部尚書和善一笑:“西門的名字好聽一些。”
姜即墨臉上已經寫滿了不耐煩:“走了一遭公主門就認爲自己是真正的公主了?”
“哎喲!我的小王爺,這話您就在微臣這兒說說就是了,在那位公主面前可就不要多說了。”
姜即墨“嘁”了一聲,他自認爲他已經是最不守規矩的人了,沒想到還有人更不守規矩,心中很是不高興:“随便她吧,不過若是從西門進,那就得從……”姜即墨覺得這樣說好似不夠真實,又問:“地圖呢?”
禮部尚書趕緊從書桌上将臨淄城的地圖給找了出來,然後在地圖上指着一個小點道:“當下楚國來使一群正休息在這個驿站,距離咱們臨淄城尚有二十裏路。”
“若是執意要走西門入,那不如就告訴他們,沿着這條路,”姜即墨的手在地圖上比劃着,“這裏,到這裏再休息一夜,次日進城,就合适了。”
“小王爺英明。”禮部尚書道,“那微臣現在就回話?”
“嗯。”姜即墨擺擺手,“真是個麻煩的女人。”
是挺麻煩的,不過嶽檸歌看的一清二楚。
若是楚國公主真的依照姜即墨的安排,那麽她下手的地方就該是在距離西門隻有六裏路的驿站。
臨淄城很大,四座城門相去甚遠,看來,她明天一早就要出發,否則錯過了時間就不大好了。
下定了決心,嶽檸歌和姜即墨出了禮部之後就找了個借口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得回一趟嶽府,去瞧瞧良緣和長樂的病可有好些。”
“你去呗,我同王姐說聲。”
“嗯!”
嶽檸歌并不着急出城,而是真正地回了一趟嶽府,回嶽府後她便和二夫人說,隻是回來小住一日,第二天得會長公主府。這樣一來一去,長公主府的人都會認爲她在嶽府,而嶽府的人就會認爲她在長公主府,誰都不會去問。她就算離開一天一夜,也沒有任何問題。
做好了所有的準備之後,嶽檸歌才回到自己的房間,美美地睡了一覺。
到了夜裏,黑暗将一切都給吞噬掉,即使是繁榮的臨淄城過了節慶十分也一片黑暗,隻有幾條最繁華的街道才燈火輝煌。
趁着夜色,一道嬌小的身影在街道急速飛掠着,速度快的令人乍舌,然而一溜煙兒的從即将關閉的城門蹿了出去,守城的将士隻覺得一陣風而過,并沒有看到什麽人出去,又覺得十分詭異。
自從嶽檸歌徹底将煉血珠給吞噬掉之後,加上魏越澤的武力催化,眼下武力晉升甚快,簡直可以說一日千裏,不過到底是什麽層面,她自己到不清楚,不過最直觀的感覺便是速度!
嶽檸歌出了西門,一路順着驿站和南門之間的那條必經之路疾行,終于在一片小樹林中,看到了一輛頗爲豪華的馬車。
“啧啧,”嶽檸歌搖搖腦袋,“這般豪華的馬車,就不知道樹大招風怎麽寫麽?”
如她所料,楚國的這位公主果然是連夜趕路。
吞噬煉血珠之後嶽檸歌都沒有經曆過一場像樣的戰鬥,就連上次碰上徐如煙的挑釁,她都很想用徐如煙來祭旗的,可惜被魏越澤給阻擋了。
此刻她心裏倒是有些興奮,甚至連血液都開始沸騰,現在這副身體究竟有多強,嶽檸歌迫切的想要見證。
那麽多的秘籍被她深深記在腦子裏面,那些招式、心法,足夠讓她變得強大。
嶽檸歌從懷中取出一條黑色的面巾,将自己的臉給蒙起來之後,确保了萬無一失才朝馬車走過去。
走近馬車,她聽到了一些橐橐的腳步聲。
這些是軍靴發出來的聲音。
看來,是有士兵過來了。
嶽檸歌趕緊躲在一旁的大樹旁,緊緊地靠着樹幹,靜觀其變。
果然不出她所料,從對面走過來一個士兵,士兵在馬車裏面拿了個包袱便是往前面走了過去。
嶽檸歌當機立斷,跟上去!
她小心翼翼地跟着,确保自己不發出一點點的聲音,她不是第一次做刺殺這個活兒,雖然換了一副身體,但還是駕輕就熟的。
有了士兵領路,嶽檸歌很快便是看到了楚國來使在樹林裏紮起來的帳篷,真的不枉她半夜不睡覺來辦正經事,老天爺對她還是不錯的。
嶽檸歌輕手輕腳地靠近帳篷,帳篷中間的火堆并不旺了,看來這些人趕路都十分疲乏,睡的還不錯。
睡死了最好。
嶽檸歌不想濫殺無辜,七爺爲何要楚國公主的性命,她已經知道一二了,不管是不是什麽正邪,但父債子償總是沒錯的,既然那公主的父親死了,七爺要她償命也是理所當然。
嶽檸歌這樣想,不過是讓自己的心裏好受些。
她靠近其中一頂看起來規格較高的帳篷,嘴角泛起冷笑來:這些人,就是不知道死活,明明在荒郊野外,還要将什麽規格、排場,這不是将自己的位置所在暴露在敵人的面前麽?
她正要潛進去,身後卻傳來“咻咻”的箭聲,且還伴随着一聲暴喝:“什麽人!”
媽的!被發現了!
嶽檸歌側身而躲,那兩隻帶着勁風而來的白羽箭便是直直地定在了她方才所站的位置上,若是稍微慢一步,這腳都沒了!
“有刺客!”
“有刺客!來人呀!”
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嶽檸歌暗暗道:這回子麻煩了!
“蒙大!殺了刺客!”
清脆的聲音響起來,嶽檸歌下意識地朝聲音的源頭看過去,但見一個女子穿着金燦燦的長裙正娉婷袅袅地站在樹下,身旁還站着兩個侍衛,目光犀利無比,一副老謀深算的模樣。
嶽檸歌蹙眉,來不及反應,已經有個彪形大漢舉着長毛對着她就辟了過來!
既然被發現,那麽就迎戰!
長矛迎面而擊,嶽檸歌以匕首二擋,對方的力道不容小觑,震得嶽檸歌虎口發麻!
她有最明确的目标……楚國公主!
長矛和匕首兩次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緊接着兩人在力的相互作用下後退。
兩人都殺意大甚,分分鍾要置對方于死地。
“閣下是哪家的刺客?”蒙大問道,言辭氣勢洶洶,“若閣下明言,我倒是可以考慮留你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