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已經發威,董念來不及多想,拔腿就跑。
外面安靜了不少,魏越澤才道:“我一個大男人,來這個地方是很正常的。”
他說的無所謂,嶽檸歌的眉頭已經蹙了起來。
她在生氣。
魏越澤察覺到了。
“是,你尋花問柳,是挺正常的。”嶽檸歌陰陽怪氣地說道,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模樣。
“你好好說話。”
嶽檸歌站起身來,無所謂地聳聳肩:“既然魏将軍樂意在這個地方尋花問柳,我也不做那個礙眼的人,我告辭,你自便。”
她說着就要邁開腿往前走,魏越澤一把将她拽了回來,嶽檸歌身形不穩,一個趔趄狠狠地栽入魏越澤的懷抱裏面。
一想到方才魏越澤抱過嫣紅姑娘,嶽檸歌心中便生出抗拒來。
她固執地将魏越澤推開,憤憤道:“拿開你的髒手!”
魏越澤愣了下,随即将她拉住,翻身将她壓在身下。
“魏越澤,你讓我惡心。”
她的話咄咄逼人,魏越澤已經嗅到了酸酸的味道。
他俯身噙住了她的雙唇,熱情似火,隻是他的激吻卻嘗到了鹹鹹的味道。
魏越澤忽地一愣,他茫然地擡起頭來,卻見嶽檸歌已經落下淚來,一雙眼睛空洞地盯着天花闆,那模樣差點被将他給吓死。
“檸歌!”魏越澤将嶽檸歌像抱小孩那樣抱起來,趕緊解釋,“我逗你玩呢!”
他自認爲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在軍中長大的魏越澤從來不曾對哪個女人施以柔情,可偏偏他就見不得嶽檸歌哭。
嶽檸歌抹了一把淚,也不知道怎麽了,眼淚就不争氣地落下來。
她其實不想哭的。
太TM丢人了!
嶽檸歌要強,她甯可和魏越澤硬碰硬,也不想這般軟弱。
“你這雙手臂,你這個懷抱,抱過多少個女人。”嶽檸歌抽了抽鼻子,就像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婦,“魏越澤,你剛剛還和那個伶人,那個嫣紅姑娘……”
“我什麽都沒做。”魏越澤正正經經地說道,“我真的什麽都沒做。”
“那你以前呢?”
呃……
魏越澤的臉僵了。
以前,做的不少吧?
“魏越澤,你爲什麽能和那麽多不同的女人上床?”嶽檸歌雖然臉上挂着眼淚,可卻一本正經地說,“難道你不會覺得惡心麽?你這叫嫖娼。”
呃……
“魏越澤,我怎麽以前沒有發現呢?若是我早發現,我絕對不可能和你走到今天這一步的,你這副身體太髒了。”
“其實吧,有欲念并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你可以自己解決呀。讀讀兵書,練練書法,在你的小院子裏面耍耍拳腳,都可以降下火氣的。爲什麽就一定要找女人呢?或者你沖沖冷水澡也行呀,再不濟……”
“嶽檸歌!”
魏越澤從牙齒縫裏面憋出這三個字來,臉色已經鐵青:“你居然嫌棄我身體髒?”
說着魏越澤将嶽檸歌擰起來,徑自将她丢在床上。
紅鸾樓的床十分柔軟,嶽檸歌陷進去正打算爬出來的時候,魏越澤已經覆了上來。
他眉梢微挑,眼角透出邪魅:“你剛剛是在教我如何下火麽?”
“魏,魏越澤,那個,我還未成年。”嶽檸歌往後縮了縮,有些害怕地看着魏越澤。
魏越澤輕撫她的臉頰:“檸歌,你老是不将我喂飽,我遲早會被憋出内傷的。”
本來之前嶽檸歌就算心裏抗拒,但在和魏越澤相處下來,爲他解決這個也沒有什麽,可今日她無比地抗拒。
就像觸電一般将手收回來:“我不要!”
她嚴詞拒絕,着實讓魏越澤十分懊惱。
嶽檸歌抓住魏越澤的衣領,厲聲厲色:“是你先背叛我的!”
背叛!
她用了好嚴重的一個詞。
魏越澤甚至倒吸了一口涼氣,什麽情欲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将嶽檸歌攬在懷中,緊緊地抱着,仿若至寶,深怕一不小心、一個眨眼,她就消失了。
“檸歌,我沒有背叛你,那都是以前的事了。”魏越澤小心翼翼地解釋着,“我在軍中長大,是個兵痞,免不了一些壞習慣。可我分的很清楚,什麽是情,什麽是欲,我不會弄錯的。”
男人都會尋一個令自己滿意的借口,然後試圖用各種方式來說服女人。
嶽檸歌不吃這一套。
嶽檸歌又不是沒有用過美人計,她的招數隻怕會讓魏越澤大驚失色。
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她現在身心幹淨。
所以,她不允許魏越澤不幹不淨。
嶽檸歌的臉色依舊不好看,魏越澤将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酥酥麻麻的感覺甚好。
“惡心!”嶽檸歌想要掙紮着起身,無奈魏越澤力氣甚大,她撲騰了兩下也就沒有然後了。
嶽檸歌氣呼呼地鼓着腮幫子,臉上的淚痕早就在魏越澤的衣裳上擦的幹幹淨淨。
魏越澤嗅着她身上好聞的香味:“檸歌,我沒有騙你,自從認識你之後,我連女人的滋味是什麽都沒有嘗過,我吃齋很久了。”
他很委屈!
嶽檸歌憤憤道:“你說謊!剛剛那個嫣紅姑娘……”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是用力地嗅了嗅魏越澤身上的味道。
那模樣,惹得魏越澤忍不住大笑起來:“檸歌,你就像一隻小狗。”
嶽檸歌冷冷地哼了一聲,可也心下生疑。
紅鸾樓的姑娘們都将自己塗脂抹粉,身上的脂粉味甚重,可魏越澤的身上居然一點姑娘的脂粉味都沒有,全都是他自己清冽的薄荷味。
“你聞夠了沒?”魏越澤覺得好奇,“我身上有什麽味道麽?”
“我在聞你有沒有偷吃。”
她說的一本正經,更是讓魏越澤喜笑顔開,将她緊緊地箍在懷裏:“我的檸歌,終于開始在乎我了。”
他在乎嶽檸歌,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可嶽檸歌和他并不同步,走到今日這一步,他已經很滿足了。
“你松開,我快被你勒死了。”嶽檸歌拍打着魏越澤的後背,重重地喘息着。
魏越澤悻悻松開手,然後坐起身來,又将嶽檸歌給拉起來,爲她理了理稍顯淩亂的衣服:“女兒家家的,跑這兒來做什麽?”
不提還好,一提嶽檸歌臉上又滿是不高興:“若是不來,豈不是錯過了魏将軍的風流韻事?”
她的陰陽怪氣讓魏越澤有些受不了:“你再這樣陰陽怪氣地和我說話,我就收拾你。”
嶽檸歌嘟着嘴:“做得出還怕人說,你剛剛和嫣紅在這個房間裏面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哼哼!”
她哼哼唧唧的模樣實在讓魏越澤覺得詫異,但也很享受。
魏越澤解釋道:“剛剛還有一個人,叫董念,是朝廷的刺史,一般來說禤甲軍出征他都是監軍。”
“你同我說這些做什麽?”嶽檸歌繼續哼哼唧唧,“兩個大男人和一個女人,幹柴烈火,保不齊會做出什麽龌龊的事來。”
“嶽檸歌!”
嶽檸歌的話是越說越過分,這并不是她的本意,不過是想挑釁一番,哪知禍從口出。
魏越澤眯起眼睛來:“誰教你這些的?嗯?”
什麽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這種事居然會從嶽檸歌的嘴巴裏面說出來。
他精心養着的小狐狸,什麽時候變得這樣壞了?
“是不是姜即墨?”魏越澤實在想不到是什麽人會将自己的小狐狸教成這樣,除了那個二世祖……營丘郡王。
遠在大街上遊蕩的姜即墨冷不丁地感覺到背後一陣涼意,連連打了三個噴嚏。
嶽檸歌心道:“阿八呀,你别怪我了,我這是逼不得已的。”
于是嶽檸歌抱着不死貧道死道友的精神,很是惋惜地說道:“小舅舅無心的。”
“爲老不尊!”魏越澤咬牙切齒地說道。
嶽檸歌爲了緩和一下氣氛,趕緊将話題扭轉過來:“其實吧,有些事你不必同我說的。”
本來魏越澤也不想再繼續方才那種龌龊的話題,但見嶽檸歌自己找台階下,他也老老實實地說道:“好讓你放心我。”
想了想,魏越澤又繼續道:“嫣紅都是之前的事了,我從不曾想過要将她帶回府中,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更不會有。”
雖然魏越澤的話讓嶽檸歌心中梗了一下,但鑒于他這樣老實地交代,又表了态,嶽檸歌也就沒有計較那麽多。
誰還沒有些過去呢?
“之前聽說嫣紅去過嶽府鬧,我以爲她嗅到了什麽苗頭,去找你麻煩,不過現在看來并不是。”魏越澤是想過,若是嫣紅有意找嶽檸歌的麻煩,他并不介意殺個人。
“那個董念不是什麽好人。”嶽檸歌還記着方才董念摔她的事,借口說道。
“你呀。”魏越澤搖搖頭,并不避諱,“雖說董念是監軍,但我們卻是并肩作戰的戰友。”
按理說監軍和将軍之間多多少少都會起沖突,可魏越澤和董念合作無間,兩個人沒有什麽明争暗鬥,都屬于成大器者,是以很多時候都惺惺相惜。
嶽檸歌嘁了一聲,魏越澤摸摸她的腦袋:“好了,别生氣了。”
他的聲音溫柔無比,饒是賀平聽了都會覺得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魏将軍何曾這樣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