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檸歌心道:“莫非是嶽鶴鳴那賤人?”
這個人,根本是處心積慮地想要在西甯鎮除掉他。
“好!”嶽檸歌暗道,“在黑龍門裏我不想動手,這出來了,想個法子弄死你!”
嶽檸歌眼底湧出一股殺機來。
嶽檸歌加快了腳步,飛快地鑽入一條小巷子。
在西甯鎮,到處都是相互聯通的小巷子,就像一個棋盤似得,如果不是她在這兒養傷多待了幾日,隻怕也會迷路。
鑽入小巷子之後,嶽檸歌便是将匕首給握在手裏。
腳步聲一點點地走進,嶽檸歌将整個背脊都緊貼在牆壁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除不掉嶽鶴鳴,也得讓他脫一層皮!
在陽光的照映下,黑色的影子漸漸地在地面上顯露出來……
“一……”
“二……”
“三!”
随着心裏的默數,嶽檸歌舉着匕首就往對方狠狠地刺了過去。
武力一觸即發,強勁的力道将嶽檸歌的手腕給包裹住,嶽檸歌正打算要反擊,一擡頭卻是瞬間訝異……
“怎麽是你!”
“不是我,又是誰!”魏淵一把将嶽檸歌給丢開,冷眉緊蹙,“一個姑娘家的,動刀動槍!”
嶽檸歌收了匕首,眼底閃過一絲慶幸。
果然她還是低估了武者。
嶽鶴鳴和魏淵師出一門,都是在聖域的修行者,用尋常的刺殺手段根本無法得手,如果方才是嶽鶴鳴,隻怕她得動用武力。
而一旦動用了武力,嶽鶴鳴不死,她就得暴露。
想到這兒嶽檸歌又松了口氣。
“你一個人出來做什麽,也不知道這裏兵荒馬亂的。”魏淵有些責怪地說道。
嶽檸歌讪讪一笑:“這裏,和平的很嘛。”
魏淵冷冷地哼了一聲。
他不屑,這裏的和平是魏越澤鎮壓出來的,在魏淵的眼裏,魏越澤不過是一個屠夫。孰不知,在嶽檸歌眼中,他才是個屠夫。
“一個女孩子,不要随随便便地亂走。”魏淵冷冷地說道。
嶽檸歌挑眉:“你一直跟着我就是爲了這?”
這和她印像之中的魏淵差别還有些大。
魏淵沒有說話,隻是轉過身去:“跟我走。”
嶽檸歌看着魏淵挺拔的背影,快步跟上去:“你爲什麽要跟着我?”
“廢話真多!”
魏淵蹙眉,早知道就不跟着嶽檸歌了,要不是剛巧他要出門,卻見嶽檸歌一個人滿臉惆怅地往外走,他才不會跟上來。
他又不是什麽鐵石心腸的人,既然嶽檸歌是他的未婚妻,他也沒有眼睜睜看着她處于危險境地的壞心眼兒。
嶽檸歌歎了口氣,魏淵道:“你出來是要找什麽人嗎?”
嶽檸歌看了看天色,時辰也不早了,她還真的有些怕曹森撐不住,隻是魏淵可信嗎?
這個人,可是和嶽錦繡無媒苟合之徒!
“你不便說,那就算了。”魏淵有些生氣。
反正他們之間有婚約,他朝成婚了之後,隻要嶽檸歌不擋着他和别的女人你侬我侬,兩者也就相安無事。
魏淵又斜眼看了看嶽檸歌,雖然嶽檸歌還沒有發育起來,可明眸皓齒倒是一個美人胚子。
娶回家放着,也不礙事。
“是我丫鬟被兄長扣了。”嶽檸歌顯得有些委屈,方才的狠辣勁兒全都消失的無影蹤。
嶽檸歌心道:“既然找不到魏越澤,索性将事情告知魏淵,也好瞧瞧他的真面目。”
魏淵蹙眉:“就爲了一個丫鬟,你就出來?難道你不曉得,這裏是三不管的地方嗎?龍蛇混雜!”
到底骨子裏還有些君子。
“那不過是個丫鬟。”魏淵冷冷地說道。
嶽檸歌歎了口氣:“丫鬟的确是丫鬟,隻是我怕兄長惹出大事。”
魏淵挑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嶽檸歌。
見魏淵不相信,嶽檸歌又道:“前些日子魏将軍讓我引出當初綁架我的賊匪回黑龍門,說是有軍事機密,後來那賊匪一直被關在後院。哪知今日……”
嶽檸歌說到這兒的時候,又瞧了瞧魏淵的臉色。
見魏淵臉色如常,她才繼續說道:“哪知今日,兄長卻是将那賊匪揍了一頓,還說要就地正法,我怕魏将軍回來問不倒機密會拿我兄長來出氣!”
她将事情說的很嚴重,就差沒有落下淚來。
魏淵問:“就是那日跟着你回黑龍門的那個男人?”
嶽檸歌點點頭:“正是。”
魏淵心道:“嶽鶴鳴這段時間舉動倒是不尋常,古古怪怪的。”
從一開始魏淵就不打算來西甯鎮淌這趟渾水,是嶽鶴鳴告訴他如果他能解決掉這西甯鎮的三不管地帶,隻怕會讓魏閥的基業更雄厚。
結果誰又想得到,最後卻是魏越澤來截胡。
每每想到魏越澤帶着禤甲軍堂而皇之地進城,然後将他的虎贲營投閑置散,魏淵的心情就很不暢快。
前些天爲了此事他還和嶽鶴鳴發生了口角,那家夥怎麽又去惹事了?
“你帶我去見他。”
出人意料的,魏淵忽然開口。
嶽檸歌都顯露出很詫異,魏淵和嶽鶴鳴不是一條道上的嗎?
不過既然魏淵都已經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嶽檸歌也不好多加阻攔,況且她現在還真的很需要幫忙。
嶽檸歌帶着魏淵回了黑龍門,徑自朝後院走去。
嶽鶴鳴倒是個識眼色的人,在看到嶽檸歌身後的魏淵時,心中已經知道了些什麽。
“你這是做什麽?”魏淵開門見山,瞧了一眼這屋子的狼藉,又加上曹森被人揍的鼻青臉腫的狼狽,還有燕舞那張哭花了的臉,已經知道嶽鶴鳴太過分了。
嶽鶴鳴道:“沒想到我這妹子沒有帶來魏将軍,卻是将少将軍帶來了。”
他眼底閃過一絲深邃,而後又冷聲道:“我倒是不介意什麽,可這個人是黑龍門的反賊,我也隻有大義滅親了!”
“你信口雌黃!”燕舞大嚷了起來,“我家小姐什麽都不知道,這人是魏将軍安置在此地的,你不信自己去問呀!”
嶽鶴鳴擰着眉,手中的羽扇閃現出殺機來。
魏淵卻冷冷地說道:“在禤甲軍的地頭殺了人,魏越澤不會善罷甘休。”
他這好意的提醒在嶽鶴鳴聽來卻是變了味道。
魏淵道:“将人放了。”
嶽鶴鳴用的人都是虎贲營的士兵,這些士兵聽從的自然是少将軍的命令,魏淵一開口,士兵趕緊将曹森給放開。
嶽鶴鳴冷冷地說道:“少将軍這樣隻怕是放虎歸山。”
“你心裏什麽打算别以爲我不知道!”魏淵厲聲說道,然後又對士兵道:“去請個大夫,有些人就算是俘虜,但還有利用價值,可别給禤甲軍一個嘲笑我們的借口。”
殺俘虜這種蠢事魏淵不會做。
嶽鶴鳴心中有氣,可又沒地兒撒,他哪裏會想得到魏淵會“倒戈相向”。
魏淵又好聲好氣地安撫了一陣嶽檸歌,才讓燕舞帶着“受驚”的嶽檸歌回房間,曹森暫時也就沒有危險。
差了士兵在門外看着曹森,魏淵冷冷地睇了一眼嶽鶴鳴:“你出來。”
嶽鶴鳴見魏淵這副模樣,心中已有打算。
兩人出了房間,外面是空曠的院子,天幹物燥的,寒風一吹便是帶起陣陣黃沙,好不凄涼。
魏淵道:“說罷,你的真實意圖。”
嶽鶴鳴晃晃悠悠地搖着羽扇,一副慵懶的模樣:“我不懂少将軍在說什麽。”
“你别将我給你寬容當作你肆無忌憚的資本。”魏淵開門見山,“你讓我帶着虎贲營來西甯鎮真實的目的隻怕是想要除掉嶽檸歌吧!”
嶽鶴鳴見事迹敗露也不隐瞞,他極其淡定:“誠然。”
“她是你妹妹。”
“錦繡才是我的妹妹。”嶽鶴鳴痛心地說道,“少将軍和錦繡兩情相悅,正是因爲有嶽檸歌的存在,你們不能夠早日完婚,少将軍難道覺得我這個做兄長的能夠眼睜睜地看着自家妹子憔悴下去?”
他的話于情于理都對,身爲同胞兄長,又豈會任由人欺負胞妹?
緩了緩,嶽鶴鳴又問:“錦繡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她是什麽性子少将軍應該知道,除了打落了牙往肚子裏吞,她什麽都不争。”
嶽鶴鳴又提高了聲音:“可嶽檸歌呢!鄉下的野丫頭竟然能夠讓魏夫人承認這樁婚事,少将軍不覺得可疑嗎?”
是挺可疑的。
嶽檸歌何德何能?
論家事、人品、權勢,在臨淄城大把的官家子女都可以将嶽檸歌比下去,可偏生幾乎所有人都喜歡嶽檸歌。
魏夫人如是,袁夫人如是,甚至長公主、麗貴妃這些貴胄亦如是!
魏淵心裏也泛起陣陣懷疑,嶽檸歌到底用了什麽手段?
當初他和嶽錦繡被人“抓奸在床”的時候,自己母親的臉色可難看到了極緻。
不僅僅連夜将他送走,聽說後來爲了确保沒有後患留下,還逼着嶽錦繡喝下了什麽湯藥,又被關在魏閥整整兩個月,确定了沒事才送她回了嶽府。
自然這些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不過想到曾經和嶽錦繡的颠鸾倒鳳,魏淵心裏就癢癢,食髓知味,他的第一個女人就是嶽錦繡,且不說怎麽勾搭上的,可論姿色,嶽錦繡的确算是秀色可餐。
“少将軍可還念着錦繡?”嶽鶴鳴試探地問道,“若是少将軍有意,今夜便可溫香軟玉在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