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森想了想,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爲今之計他沒有更多的選擇。
“你想要我做什麽?”曹森妥協了。
嶽檸歌道:“你告訴我,西甯鎮裏面的幫派哪些是想要和朝廷爲敵的。”
曹森一愣,并不知道嶽檸歌想要做什麽。
“在西甯鎮之中大多數幫派都是朝廷爲敵的,隻不過在多年的開化教育之下,很多人已經放棄了抵抗,隻有……”
在和曹森談完之後,嶽檸歌道:“我想你應該想回黑龍門,你現在跟我走,順便把獨孤龍頭的遺體葬了。”
曹森一愣,心中微微感動。
他忽地朝嶽檸歌跪下,重重地磕了個頭:“多謝嶽小姐!”
他一直都在想什麽時候去搶回獨孤霸的遺體,然後讓其入土爲安,隻是魏閥的軍隊都駐紮在裏面,他根本無法潛入。
“你那可有賬本?”嶽檸歌道,“順便你去黑龍門将帳本給取來。”
曹森點點頭,他雖然不懂豪門恩怨,但從金主買兇殺嫡女這件事來看,隻怕嶽府将來會不得安甯。
兩人達成了協議後,曹森便是跟着嶽檸歌回了黑龍門。
黑龍門已經換了禤甲軍當值,虎贲營的人都閑置起來,而魏淵和嶽鶴鳴都有一種被人軟禁的感覺,走到哪兒都有人跟着,委實不爽。
魏淵有些氣急敗壞:“當初若不是你讓我來這個鬼地方,我才不會來!”
嶽鶴鳴搖晃着羽扇,兩人此刻正坐在中庭,和魏淵氣急敗壞的模樣相比,他倒是淡定的很多。
從聖域出來,他和魏淵分頭行事,由他負責引來學院追來的司業先生,後來返回臨淄城,他也沒有回嶽府,而是潛入了魏閥,哪知就這麽巧,就在那一日嶽檸歌的丫鬟就來告訴魏淵,嶽檸歌被人綁架了。
嶽鶴鳴知道嶽檸歌,李滄荷給他的書信裏面提到了不少嶽檸歌的事。
先入爲主的觀念已經讓嶽鶴鳴将嶽檸歌當成了敵人!
所以在那個時候,他才會想來西甯鎮瞧瞧,确定一下嶽檸歌是否死了。
如果沒死,那他就捅上一刀!
“少将軍莫急,将軍這些日子應該會途徑西甯鎮吧?”嶽鶴鳴慢條斯理地說道。
“我就是怕父親途徑,到時候魏越澤亂說一通,我還不得被父親打死?!”
“這事少将軍又有什麽錯呢?”嶽鶴鳴一把羽扇搖的十分輕巧,大冬天的晃蕩着羽扇,一陣陣涼風讓人看了都覺得冷。
嶽鶴鳴道:“此事是魏越澤将軍搞出來的。”
魏淵蹙眉:“你在說什麽,此事不是你……”
“少将軍剛剛回到臨淄城,哪裏懂什麽行軍打仗的事,此事不就是魏越澤将軍讓您來的嗎?”
嶽鶴鳴稍稍一點,魏淵便是明白了。
兩人相視一笑,頗有狼狽爲奸的感覺。
魏淵道:“此番父親回臨淄城是要受封兵馬大元帥一職,若是魏越澤惹怒了父親,隻怕屆時齊王給魏越澤封都尉一事,隻怕就要擱置了!”
“可若是魏将軍受封元帥一職,可就要留在臨淄城,屆時你和舍妹的事……”
兵馬大元帥必須坐鎮京師重地!
這也算是王族變相地将魏雲強行留在臨淄城。
“你放心,我對嶽檸歌那野丫頭沒什麽興趣,我心裏還是鍾情于錦繡的。”說到這兒,魏淵又忍不住歎了口氣,“真是天不遂人願,嶽檸歌哪點好了,就連我娘也……”
魏淵又歎了口氣。
嶽錦繡雖然太過黏人,可那具足夠讓人欲仙欲死的身子一直讓魏淵貪念。
“真是白天不能說人,夜裏不能說鬼!”嶽鶴鳴冷冷一笑,然後朝魏淵身後道:“檸歌!”
魏淵蹙眉,有些惱怒地看着嶽鶴鳴。
明明知道他不待見嶽檸歌,怎地還要讓她過來。
嶽檸歌此刻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她還想着神不知鬼不覺地将曹森給帶進來,哪知就碰到了這兩個瘟神。
嶽檸歌對曹森道:“你去找魏越澤,就說是我讓你來的。”
曹森點了點頭,然後趕緊垂頭往裏面走。
嶽檸歌這才朝魏淵和嶽鶴鳴走了過去。
“少将軍,兄長。”嶽檸歌倒是很有禮貌。
隻是魏淵很明顯有些不耐煩,用眼睛瞟了一眼嶽檸歌,這般骨瘦如柴的小女孩,都沒有發育起來,就這還想當他魏淵的妻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嶽鶴鳴倒是熱情:“檸歌,來坐。”
嶽檸歌搖搖頭:“不用了,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你身子沒事了?”嶽鶴鳴笑道,“鄉下的水土就不一樣,昨天你還不舒服服請了大夫來瞧,今天就精神抖擻了。”
他話中有話,卻是讓魏淵聽出了端倪。
魏淵皺起眉來:“你好的這樣快?”
嶽檸歌臉色平靜的很,沒有露出任何馬腳:“興許是前些日子被人綁架吓着了,昨天又見到那麽多血腥,着實讓二位見笑了。”
她說的十分有條理,完全沒有漏洞,連語氣都平緩。
隻是嶽檸歌越是這樣,嶽鶴鳴的心裏就越是在打鼓。
魏淵看到嶽檸歌就覺得煩,一想到那日她在山洞裏面衣衫不整的模樣,就覺得她配不上自己!
“你沒事就快走吧!”
魏淵下了逐客令,嶽檸歌心裏高興的很。
嶽檸歌道:“那我先回屋子了。”
嶽鶴鳴卻站起身來:“你我十四年都未見面,兄長還有好些話想同你說,我送你回屋。”
魏淵不耐煩地揮揮手,眼底淨是不屑。
嶽檸歌并不想和嶽鶴鳴單獨相處,她知道這家夥來者不善。
隻是對方已經打蛇随上棍,她不能拒絕,隻能假笑:“多謝兄長。”
“不妨事,等我安全地送你到屋,你再謝我也不遲。”
嶽鶴鳴老是話中有話,嶽檸歌心底已經生出不詳的預感來。
嶽檸歌往前面走,嶽鶴鳴在後面跟,兩人之間的距離隔得并不多,但看起來雙方還是都有防備。
雖然嶽鶴鳴不知道嶽檸歌是個武者,可她能夠兩次從黑龍門的綁架之中逃生,想來不是泛泛之輩,這個丫頭,值得讓他出手。
“嶽府果然是龍潭虎穴,這廂可有的玩了。”嶽檸歌心道。
黑龍門占地不小,亭台樓閣什麽都應有盡有,和普通宅院不一樣的地方便是黑龍門的兵器閣。
從中庭走到後院,不巧正好要路過兵器閣。
當走到兵器閣的時候,嶽鶴鳴忽然站定了腳步:“檸歌,兄長這些年在聖域修行,學到不少,你想不想長長見識?”
不想!
隻是當嶽檸歌還沒有回答出來,嶽鶴鳴已經如同一隻開屏的孔雀朝兵器閣走了過去。
嶽檸歌咬着牙,難道這還要唱一出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嶽檸歌幾乎是硬着頭皮走進兵器閣的,這個時候嶽鶴鳴已經取了一柄銀白色的長槍,站在兵器閣的中間,擺出了架勢。
嶽檸歌站在門口,尋思着,若一會兒嶽鶴鳴想要對她劈過來,她一定要逃的遠遠的。
她并不打算在嶽鶴鳴面前暴露自己的實力,有時候讓人覺得人畜無害才是最大大資本!
“檸歌,不如咱們兄妹對打一場?”嶽鶴鳴看着這裏奇奇怪怪的兵器試探道,“你在鄉下,有人教你武功嗎?”
嶽檸歌露出尴尬的笑容來:“兄長,檸歌是個粗丫頭,不懂這些。”
緩了緩,嶽檸歌又問:“姐姐是武者嗎?”
嶽鶴鳴搖搖頭:“在嶽府,就隻有我一個武者。”
也正是因爲這樣,嶽鶴鳴在嶽府要什麽就有什麽,誰都不敢多說半句。
黑龍門兵器閣裏面的兵器衆多,刀槍棍棒不在話下,還有些奇奇怪怪的兵器,例如什麽九節鞭、狼牙棒什麽的,隻可惜嶽檸歌是一個都瞧不上眼。
嶽檸歌這廂開始打量兵器閣的擺件,那廂嶽鶴鳴就開始了舞槍,他動作娴熟,招式行雲流水,在聖域學院隻怕是下了苦功夫的。
嶽檸歌就這麽看着,其實按照嶽鶴鳴這樣的天資明明是可以進天道院的,怎麽去了一個類似于“野雞大學”的學院?
在看到嶽鶴鳴實力的時候,嶽檸歌忽地就茅塞頓開了!
這全都是李滄荷安排的!
李滄荷爲了攀附魏閥,不僅僅讓嶽錦繡和魏淵暗渡陳倉,更是将嶽鶴鳴安排在魏淵的身邊,這隻老狐狸!
正在此刻,一股子淩厲的勁道朝着嶽檸歌面門就劈了過來!
嶽檸歌很後悔!
後悔爲何方才去想些有的沒的了,眼下嶽鶴鳴的槍正指着她的鼻尖,隻要他稍稍一用力,将槍往前推,嶽檸歌便是得當場殒命!
嶽檸歌不敢亂動,生怕嶽鶴鳴做出什麽狂躁的舉動來。
他和李滄荷、嶽錦繡都是一丘之貉,巴不得取了她的性命!
嶽檸歌異常冷靜,這讓嶽鶴鳴有些不解,此舉都不按常理出牌,這丫頭不怕嗎?
“你怎麽不躲?”嶽鶴鳴問道。
刀劍無語,她就不怕這槍頭插入她的腦袋嗎?
别說要她的性命,就是毀了她的容貌也是在瞬間的事。
“你是我兄長。”嶽檸歌目前還不打算露出武力,如果能夠用言語來解決的事,她絕對不要動手。
保存實力,是活的更久的保障。
嶽鶴鳴質疑:“難道沒有人教過你,除了自己誰都不要過于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