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哪兒敢管這些,可門大打開,魏淵也隻能松開手。
他就算再想對付嶽檸歌也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他不知道爲何嶽檸歌能夠輕易就得到祖母的另眼相看,要知道他這麽多年想盡了法子都沒能得到魏老夫人的青睐,反而是他那個野種大哥,不用費心思就能夠得到寵愛,這讓魏淵心中很不舒服。
魏淵一松手,嶽檸歌便是走出了雅間,她道:“今日的事,權當我賠昨夜的罪,希望咱們以後能夠公事公辦。”
公事公辦?
未婚夫妻公事公辦?
魏淵有些難以理解地看着身影沒在樓梯處的嶽檸歌,真是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女人。
嶽檸歌從醉香坊出來,手裏抱着錦盒實在打眼,她鑽進小巷子将銀票取出來塞到懷中,又覺得這也不是個辦法,索性去找了家銀号開了賬戶,将一千兩存了進去。
在回府的路上,嶽檸歌一直都在想這一千兩放在那也是坐吃山空,不如弄個什麽投資來,讓錢生錢。
快錢最強的無外乎是黃賭毒,毒她就不考慮了,其餘的兩項……
嶽檸歌心中開始打算起來,也走到了嶽府的門口。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燕舞正懶洋洋地躺在椅子上曬太陽,本來就沒有什麽事,加上今日陽光正好,她也樂得清閑。
在王宮的時候,她可從未有過這樣的閑暇時光。
見嶽檸歌走了進來,燕舞趕緊站起身來,有些不好意思。
嶽檸歌倒是沒有架子,也沒有說什麽,隻是突兀地說道:“你是大齊人,可知這臨淄城有什麽大家族麽?”
“臨淄城的大家族無外乎就是魏閥呀。”燕舞道,“魏将軍乃大齊戰神,一門忠烈。”
“這個我知道,可我想知道的是,魏将軍就靠俸祿養活這大一家子人?”嶽檸歌問出口的時候也瞧見燕舞眼底的笑意。
是她問的有些奇怪,魏閥那麽大的一家子人,怎麽可能隻靠魏将軍的俸祿。
燕舞道:“小姐有所不知,魏閥經營着咱們大齊最大的錢莊。”
“錢莊?”嶽檸歌顯得十分吃驚,“莫非叫得勝銀号?”
“正是。”
方才嶽檸歌就覺得那銀号的名字很奇怪,沒想到還真的去了魏閥的地盤。
嶽檸歌哀怨地歎了口氣,然後又暗道:“其實我将錢存進去,也沒有什麽不妥,魏越澤那種莽夫應該不會去打理銀号,應該不會被發現。”
想完之後嶽檸歌又覺得奇怪,爲何她要擔心這個。
“小姐,你在想什麽?”燕舞瞧着嶽檸歌想事情有些入神,不免好奇。
“沒什麽。”嶽檸歌搖搖頭。
這最賺錢的銀行都被魏閥給壟斷了,還有什麽來錢快?
嶽檸歌道:“那臨淄城最大的青樓和最大的賭坊又是誰的大老闆?”
說到青樓的時候,燕舞的臉色都有些绯紅,大齊民風并不開化,是以正經人家的女子都對這青樓有些忌諱。
燕舞道:“這個奴婢也不知道了,不過賭坊奴婢倒是知曉一二。”
“說來聽聽。”
“臨淄城的賭坊并沒有什麽最大之說,都各自爲政,人性本就貪婪,有人想以小博大,可最後還是輸的傾家蕩産。”燕舞說到這兒的時候眼中都有些哀痛,仿佛自己就是受害者。
自然嶽檸歌還是聽出了燕舞的情緒,也是閑話地搭了一句:“你這語氣倒像是怨婦。”
燕舞尴尬地笑了笑:“也不是,隻是養父好賭,年幼時候差點被他輸到了青樓。”
嶽檸歌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燕舞也覺得不好意思:“奴婢的事,勞煩小姐挂記了。”
“燕舞,我來問問你,若是我想搞個賭會,你覺得可有市場?”
“市場?”
“就是能賺錢。”嶽檸歌也不瞞着,“你也瞧見了,我在嶽府的地位,月錢也不多,連自己都難以出手。其實我也沒有多大的志向,隻是再過不久我那兄長一回來,隻怕還會出一些亂子,我得準備些錢傍身。”
燕舞想了想,然後重重地點頭道:“小姐清白世家自然是不能染指青樓妓寨的,若是在幕後操作賭場,也未嘗不可。”
燕舞提醒的極是,嶽檸歌隻能在幕後操作。
她的身份實在不能夠搬到賭台上去,嶽府的面子是小,魏閥的面子是大。
可眼下,她又去哪兒找忠心耿耿的人呢?
思考了片刻,嶽檸歌道:“你去将鐵柱找來。”
燕舞應了一聲便是去了。
鐵柱這些日子可苦了,原因還是阿沁的事。
阿沁雖然拔舌頭之後啞巴了,但能寫,在李滄荷面前她哭訴不了就将當時的情況全都寫了下來,自然要添油加醋一番。
女人狠起來那叫一個口無遮攔。
阿沁将當初第一個拿下她的鐵柱和嶽檸歌的關系描繪到讓李滄荷都不相信的地步,但李滄荷又不想讓嶽檸歌在嶽府裏有心腹,是以将鐵柱安排去了柴房,遠離了嶽檸歌,叫兩人沒有辦法再第二次接觸,也算是同其他下人示警,叫他們不要随随便便地幫嶽檸歌。
燕舞尋來鐵柱的時候,後者趕緊對嶽檸歌下跪,重重地磕了個頭。
李滄荷不知道,越是這樣兇惡地對待鐵柱,那麽鐵柱就越會覺得嶽檸歌這個主子比她這個主子好,這一點李滄荷學不來。
“二娘沒有爲難你吧?”嶽檸歌沒有伸手去扶鐵柱,就任由他跪着。
鐵柱道:“沒事,奴才皮糙肉厚的,再多的折磨也無事。”
嶽檸歌臉上寫滿了爲難,鐵柱看了立刻明白,他道:“嫡小姐可是又什麽事要吩咐嗎?”
“的确是有事,可又不能輕易托付,我這事有些難辦,恐有性命危險。”嶽檸歌将事情說的很危險,臉上的爲難表情也十分到位。
嶽檸歌自己都覺得,當初她就不該走特工的路,應該去當演員,說不定憑這幾分姿色加演技還能成爲當紅小花旦。
“嫡小姐有事盡管吩咐。”鐵柱十分慷慨地說道。
這些天他才後院劈柴劈的腦袋都清醒了,在這嶽府裏面他算是将夫人給得罪了,若是再不找個靠山,隻怕嶽府他都呆不下去了。
他可不能沒了這份工作,他還有一家老小得養。
想到這兒,鐵柱又道:“隻是,奴才有個請求。”
嶽檸歌道:“你說。”
“奴才上有六十歲的老母,下有兩個妹妹,若是奴才遇上了危險不幸……”說到這兒的時候鐵柱都忍不住抹了抹眼角,有些事是他想的太多了,而嶽檸歌正是想讓他想太多,若不是抱着這樣的心思,怎麽能夠确定此人是不是真心實意,那可是一千兩!
鐵柱繼續說道:“請嫡小姐代爲照顧。”
嶽檸歌點頭應道:“若你遭遇不幸,我會替你照顧。”
鐵柱問:“嫡小姐想要讓奴才做什麽?”
“此事非同小可,等我今夜仔細想想清楚後再說。”嶽檸歌不是傻子,不可能就這樣憑借鐵柱的一面之詞就相信他。
誰知道鐵柱會不會也是個演技派呢?
鐵柱退下之後,嶽檸歌立刻吩咐了燕舞,要她去後園小心翼翼地看着鐵柱,但凡大小事情都得記下來,而她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
這麽一晃眼的時間便是到了申時,嶽檸歌也顧不得肚子餓了,趕緊出了府。
嶽檸歌沒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去了王媽的家。
今早上她就覺得那小米粥不對勁,打聽之下才知道王媽因爲她的失蹤而郁郁寡歡,這些天都沒有來上工,這讓嶽檸歌心中有些不安。
幸好,當她到王媽家的時候,王媽并沒有出什麽意外,隻是因爲對她失蹤的事情深感内疚,在家中以淚洗面,加上食欲不振,所以昏昏欲睡,提不起勁來。不過在見到嶽檸歌完好無損地出現在她的面前,王媽的精神就好了。
王媽的丈夫張羅了幾個小菜,熱了米飯,正好嶽檸歌還餓着,兩人就着粗茶淡飯也就吃了。
王媽想要追問嶽檸歌這幾日跑哪兒去了,嶽檸歌哪兒敢說,是以瞎編了一些話來搪塞王媽,到底王媽是老實人,也就沒有多想。
安慰了王媽一番,嶽檸歌才覺得渾身輕松,在臨淄城王媽就像鄉下的嬷嬷一樣,讓她感覺分外親切,她舍不得讓這樣的人爲她擔心。
嶽檸歌走出王媽家門的時候,卻是察覺到角落有個黑影一閃而過。
嶽檸歌皺眉,難道又是當初綁架她的那夥人?莫非,李滄荷還沒有死心,還想着再來一次?
“且讓我抓住他們,抓到李滄荷面前去對質一番。”嶽檸歌心道。
她這邊剛剛一想,腳下就有了動作,趕緊朝角落追了過去。
當然這一次她可不會那般糊塗被人下套,她謹慎的很,在追過去的時候已經将武力運行起來,強悍的力量充盈着全身,這樣的安全感實在讓她感到很舒服。
隻是當她轉了個角看到對面角落那個斜斜靠在牆邊兒上的人時,登時臉色一跨:“怎麽是你!”
“我來找你算賬的。”魏越澤慵懶地靠在牆邊兒上,上好綢緞制成的衣袍讓他的身姿更顯挺拔。
他眉眼帶着玩世不恭的姿态,看起來邪魅無比。
嶽檸歌蹙眉:“我又沒有招你惹你的,你和我算什麽賬?”
“亂勾搭男人,算不算?”魏越澤站直了身子,一步步地走過來,“紅杏出牆,可是要被浸豬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