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檸歌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就憧憬了下這裏的美麗風景,竟然還就被她抓奸當場了。
燕舞也瞪大了眼睛,她呆呆地看着嶽檸歌,她可是清楚地記得方才公公差她送這位姑娘去清華宮的時候是明明白白地囑咐過的,這是魏閥未來的少夫人,怠慢不得。
魏閥是什麽勢力,魏閥的少夫人是什麽地位,她可清楚的很。
可眼下又是個什麽情況,竟然有人敢在暗處勾搭魏閥的少将軍!
此事若是傳開了,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麽樣子呢!
嶽檸歌正想去瞧瞧自己那不成器的未婚夫到底長什麽樣子的時候,忽地一聲驚呼……
“什麽人!”
原來是巡邏的禦林軍瞧得林外的嶽檸歌和燕舞偷偷摸摸的,還以爲她們在打什麽壞主意,哪知這麽一吼,林中的那對狗男女确實溜之大吉,嶽檸歌連男主角的模樣都還沒有見到!
燕舞趕緊走了過來,介紹了下還呆若木雞的嶽檸歌,又覺得方才的事不宜對外宣揚,于是就随便地尋了個借口。
等禦林軍離開之後,燕舞才試探性地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你見過少将軍嗎?”嶽檸歌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
魏越澤生的一副好皮囊,可實打實的是個變态,那少将軍嶽檸歌是沒有見過的,可還未見面竟然就被她發現這個男人在外偷吃,偷吃的還是與她水火不容的長姐嶽錦繡!這下,玩大了。
燕舞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吧,奴婢沒有見過少将軍,不過聽人說,少将軍氣宇軒昂,倒是個俊美的男子。”頓了頓,燕舞又繼續說道:“其實男人嘛,三妻四妾的很尋常,姑娘放寬心的好。”
嶽檸歌沉沉地唔了一聲:“我想問問,西閣在哪兒?”
呃……
嶽檸歌也不想這麽唐突的,隻是剛剛才吃了東西下去,又被侍衛一吓,這再不解決下,可就要拉褲子裏面了。
燕舞趕緊将嶽檸歌帶着去了西閣。
這個說法也是鄉下的嬷嬷交給嶽檸歌的,起初她老是問嬷嬷“洗手間”在哪兒,一度讓嬷嬷以爲她得了失心瘋,後來就直接一下說茅房,再後來,嶽檸歌要回臨淄城了,嬷嬷特意吩咐過她,若是要上廁所,得問“西閣”,比較有禮貌一些。
一通黃水下了之後,嶽檸歌倒是舒暢了,爲難了燕舞還在因方才的事耿耿于懷。
若是方才她不将嶽檸歌往那條小路帶,就不會這般尴尬地撞破一些不該看的事情了。
嶽檸歌走出來,洗了手之後卻發現燕舞還在唉聲歎息,嶽檸歌笑道:“你怎麽老是歎息。”
“姑娘責罰奴婢吧,若不是奴婢方才帶你走那條路,就不會……”
“又不是你的錯,牛不喝水強按頭也不成呀,那是人情投意合。”嶽檸歌倒是大度。
她本來就不喜歡什麽勞什子的魏閥少将軍,連面都沒有見過的人就想要娶她,也豈非是太愚鈍了些。
再說了,她和魏夫人可是有約定的,隻要在臨淄城站穩了腳,她就不需要魏閥當她的靠山了,到時候魏閥解除婚約,對于她來說也沒有什麽損失。
可在燕舞看來,嶽檸歌的腦袋上都仿佛要亮出了光環了。
在王宮裏面她見慣了勾心鬥角,那些女人可都是嘴裏說着什麽求大王雨露均沾,可一門心思的都想要将大王綁在身上,然而嶽檸歌明明是發現了自己的未婚夫偷吃,卻能夠這樣鎮定自若,實在是讓燕舞佩服。
燕舞勉強地笑了笑,趕緊帶着嶽檸歌從大路過去。
這還沒有到申時,所以清華宮裏面熱鬧的很,三五個女人打着堆兒聊着八卦,燕舞将嶽檸歌送到了清華宮門口,又怕嶽檸歌被欺負,趕緊說道:“姑娘,能忍就忍呀。”
哈?
嶽檸歌還沒有回過神來,燕舞便是輕歎一口氣走了。
什麽叫能忍就忍,她嶽檸歌憑什麽要忍?
嶽檸歌走進清華宮,她的衣着并不打眼,所以很快就融入其中。
閑暇時候聽一聽八卦也是一種消遣,嶽檸歌尋了張椅子坐下,然後磕着瓜子聽着這些女人談論東家長西家短的,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隻是她環顧了下四周,獨獨不見嶽錦繡。
“隻怕還在和那位少将軍你侬我侬呢。”嶽檸歌心道。
白天不說人,夜間不說鬼。
這嶽檸歌才剛剛想着嶽錦繡,那廂嶽錦繡便是來了。
今日嶽錦繡穿着一身醬紫色的大氅,裏面的寶藍色流蘇裙将自己的身段襯托的有前有後,登時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哎呀,是嶽小姐。”
“嶽小姐的這對明月珰是哪兒買的,這般好看。”
“這珠钗是琳琅閣做的吧,圓潤又華貴,真是讓嶽小姐風頭無二呀。”
……
嶽檸歌這算是看出來了,原來這是一場争豔的大賽,若不是這些女人七嘴八舌的贊美嶽錦繡,她還不知道嶽錦繡原來珠钗、發飾、耳環、項鏈、臂钏什麽的都大有來頭。
“我爹到底有多少錢給她敗呀。”嶽檸歌心裏暗笑。
嶽檸歌這樣一想,又覺得她該和嶽錦繡打打招呼,又站起身來朝人堆擠了過去。
本來她身形就矮小,若是不擠可就進不去了。
當嶽檸歌擠着見到了嶽錦繡,後者那張畫着精緻妝容的臉瞬間變了顔色,那種死白色讓嶽錦繡的氣質陡然降了好幾個點。
“長姐。”嶽檸歌身子雖然小巧,可一身打扮,淡雅如蘭,看起來就十分清麗脫俗。
“這是蘇繡閣的衣裳,昨日都沒有見過呢!”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登時就炸開了鍋,誰又能想到今日的風頭全被嶽家的兩姐妹給搶了去。
“你,你不是……”嶽錦繡好歹沒有傻到最後一步,後半句的“死了嗎”還沒有說出口,最後總算是改口道:“你怎麽會在這兒?嶽府隻有一張邀請函,你怎麽進來的!你可知,擅闖王宮是死罪!”
她面容扭曲,恨不得讓人立刻将嶽檸歌給丢出去。
她幾經辛苦才換來方才少将軍的一點點溫存,她費盡心思才争取到今日踏足清華宮的邀請函,爲何嶽檸歌能夠淡然地來到這兒,而且衣着低調卻不失華貴,看起來就讓人眼紅。
“誰擅闖王宮?”
溫雅的聲音從殿中傳來,讓圍着嶽檸歌和嶽錦繡的人都散開,爲那個人讓開道。
這外面實在太吵了,加上又冷,是以有些嫁作人婦的就在殿中休息,可外面實在是吵的不行了,讓她腦仁都覺得疼,加上有人說擅闖王宮,是以她才要出來瞧瞧。
等她緩緩地走出殿,卻是看到了嶽檸歌。
周圍的人都對她微微欠身:“袁夫人。”
袁夫人很年輕,站在這些沒有出嫁的姑娘裏面,風姿不減,可她卻是朝嶽檸歌走了過去:“嶽小姐。”
她對嶽檸歌的客氣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是個人都知道袁夫人不大好相處,因爲袁夫人的娘家那是極其富有,甚至有人傳聞袁夫人的娘家富可敵國,就連齊王都在盡力拉攏。
嶽錦繡心中雖有不安,但還是說道:“袁夫人,我嶽府較之袁府那是小門小戶,根據禮部的規矩,我府隻有一張邀請函。錦繡是十分樂意讓妹妹來見見世面的,可妹妹前些日子悄無聲息地回了趟鄉下,是以父親隻能讓錦繡繼續前來沾沾大夥兒的光。可身爲姐姐的錦繡是絕對不允許有人辱了我嶽府的名聲,做出雞鳴狗盜之事,擅闖王宮那是大罪,還望袁夫人寬恕妹妹。”
她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卻很重點地提出了嶽檸歌的身份,一個來自鄉下的野丫頭不顧禮部的禮儀,眼紅姐姐的殊榮擅闖王宮。
這些都讓不知情的吃瓜群衆一面倒地站在嶽錦繡這邊。
袁夫人蹙眉:“嶽小姐,你沒有邀請函?”
若是當真沒有邀請函,這罪名還真的就大了。
嶽檸歌垂眸,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然後緩緩地從懷中将朱紅色的邀請函給遞給袁夫人,臉上挂着幾分腼腆:“魏府考慮的周全,知道我嶽府隻有一個名額,所以以魏閥未來少夫人的名義呈了折子,這是清華宮送下的邀請函,請袁夫人過目。”
袁夫人念及前些日子嶽檸歌救了她兒子一命,加上那日魏老夫人對嶽檸歌贊賞有加,說她臨危不亂,有巾帼英雄之範,是魏閥天注定的媳婦兒,袁夫人對嶽檸歌就有些喜歡了。
她臉上帶着的羞赧讓袁夫人覺得十分可愛,她沒有看邀請函,隻是拉過嶽檸歌的手,笑道:“我怎麽會不相信你呢,什麽時候咱們去羅浮觀請老夫人打場牌,聯絡下你們祖孫的感情。”
袁夫人的話基本上可以說給嶽錦繡一個迎頭痛擊,讓嶽錦繡覺得呼吸都困難。
袁夫人将嶽檸歌拉着進了裏屋,雖然清華宮不冷,但這屋子裏面更是暖和,而且有身份的人幾乎都在這屋子裏面。
走進屋子,袁夫人便是嚷嚷着:“你們瞧,這就是魏閥未來的少夫人,嶽家的嫡女檸歌。”
接着袁夫人又挨着将周圍的婦人都給介紹了一通,最後卻是對着坐在正位的那個近五十歲的婦人欠了欠什麽,再對嶽檸歌道:“這位是洛陽長公主,乃大王的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