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看到這一幕,心中得意萬分,不禁輕笑:“七七,即便你布置好了一切,最後不還是要被我捏在手心?把所有籌碼送到我的手中,可曾後悔?”
說話間,他眼神幽幽的看向不遠處的神玺和凰子姝,眼中的輕蔑更甚:“子姝,你可真是生了個好女兒……”
凰七七早就聽到身後闖進來的人群,但她一直沒有回頭,此刻聽到邪王喊凰子姝的名字,她眼角一顫,但依舊緊盯着七皇叔。
她知道七皇叔已經沖開學到了,隻因帝頃希橫在他頸間的那把神劍,所以沒有動作。
邪王那些諷刺的話語,對她來說毫無攻擊力,她隻在想該如何轉移帝頃希的注意力,好讓七皇叔有機可乘。
北宮邪眼睛直直的盯着深情對望的兩人,心髒像是被人死死地掐住一般!
若說他和七皇叔是凰七七的命脈,那七皇叔和凰七七又何嘗不是他的命脈?
被人這樣拿捏着,讓他們兩人陷入爲難的僵局,何嘗不讓他心如刀絞?
若放在以前,讓她在自己和七皇叔中選出一個來,他或許會期待一下,得意一下。
可現在,不會了。
這兩個人對他來說,缺一不可。
既然已經選好了自己的位置,他唯一能做的就是……
趁邪王正得意的時候,他出其不意的一掌,立刻動手反攻!
他知道自己可能不是邪王的對手,但此刻已經顧不得許多了!
“找死!”
邪王眉眼一冷,手心像是聚集了一團黑霧,直向他心口的位置狠狠一擊!
與此同時,凰七七忍不住就要再次出手!
“給我站住!”
帝頃希手中神劍一個用力,冷聲威脅。
她看着七皇叔頸間的血,腳下一頓,生生站在了原地!
然後,親眼看見北宮邪的身子不堪重負的往後飛了出去!
她死死地瞪着眼睛,臉色蒼白,一雙紅唇咬的沒有半分血色!
北宮邪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是不是昏迷了。
百裏寒身後的北秦将士看到這一幕,頓時激動的要沖上來!
“都别動!”
百裏寒卻冷聲一喝,止住了他們的腳步!
這個時候,誰敢上前一步,帝頃希一定會再次傷害七皇叔!
百裏寒不是傻子,七皇叔能被那個黑衣少年拿捏住,以至于凰七七都束手無策,那個黑衣少年一定不是善茬!
凰七七盯着北宮邪,心裏一陣陣抽痛,内力傳音一直喊他的名字,想要确定他是否真的昏迷了。
但北宮邪一直沒有回應,隻是趴在地上,臉也埋在雙臂間,讓人看不清楚真實情況。
七皇叔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随後就收回了視線。
邪王對自己剛才那一掌有絕對的自信,自然知道北宮邪是暫時昏厥了。
他得意的挑眉,看着百裏寒身後的北秦将士,輕蔑的笑:“四國培養出來的太子,怎麽都是廢物……”
一句話,徹底激怒了四國的将士!
“殺了他!”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人群中瞬間有人振臂高呼,立刻拔劍就要沖上來!
此時此刻,四國的将士早已經失去了理智,反正自己的太子公主都已經死了,還要受什麽威脅。
那個什麽七皇叔,管他去死,反正是大夏的人!
涼擇木眼神一冷,回頭的同時與百裏寒四目相對,兩人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
“都給我拔劍放下!”
涼擇木寒着臉,一聲怒喝,倒真是把三軍将士都震了一下!
随即,便有人憤怒的一聲吼:“憑什麽要放下,我們三軍的主子都死了,你們大夏的人憑什麽要我們放下,我們要給主子報仇!”
一句話,讓其他三國都瞬間炸了起來!
原本合作的陣營,頃刻間起了内讧,大夏再次被其他三軍形成合圍之勢!
凰七七聽到身後三軍的呐喊之聲,頓時煩躁的閉上了眼睛,想也不想的一聲吼:“都特麽給我閉嘴!”
夾雜着内力的怒喝,像是帶着震撼靈魂的餘音,讓三軍将士下意識的閉上了嘴巴!
下一刻,神殿之内瞬間鴉雀無聲!
凰七七喊完這一聲後,臉色更慘白了幾分!
一天之内多次使用靈魂之力,她已經有些承受不住了,偏偏這些人還在不停的聒噪,讓她煩躁的想要殺人!
邪王的心神也被震了一下,愣了幾秒才下意識的看向帝頃希。
帝頃希握着神劍的手,明顯顫抖了一下。
雖然很輕,但是七皇叔卻感受到了!
七皇叔斂眸,剛要找準時機動手,卻感覺到帝頃希的手又顫抖了一下。
他眉心微動,神劍又劃破了他的肌膚,溫熱的血順着神劍緩緩往下淌。
凰七七看見後,立刻瞪大了眼睛:“你…”
她以爲帝頃希是不滿自己方才的力喝,故意動手傷害七皇叔,可剛一開口卻發現帝頃希的神色有些不對勁。
他臉上的表情有些惶惑,有些古怪,握着神劍的手也在止不住的顫抖!
凰七七愣了一下,随後看向他手中的神劍。
雪白的劍刃上,已經侵染上了七皇叔頸間的鮮血,一點一滴緩緩彌漫在細長的劍刃上。
她猛地睜大眼睛!
那些鮮血,并非一滴一滴往下垂淌,而是橫向蔓延整個劍刃!
有一瞬間,凰七七隻覺得頭皮一陣發白,氣的都快哭了……
她明白了!
“……”她動了動嘴,剛要開口,卻見七皇叔薄唇輕抿,一直垂在身側的右手飛快的翻起,直接抓住了帝頃希的手腕。
同一時刻,他整個身子亦不可思議的弧度往後一彎,神劍在他頭頂帶出一陣風!
即便他躲得再快,挽在頭頂的發髻還是被神劍直接削掉!
兩人彎腰的瞬間,雙手卻飛快的出招,神劍在兩雙白皙的手掌中不停的飛躍……
直到七皇叔瞥見劍刃上的血迹全部消失,他眼角輕勾,大大方方的撤掌。
精瘦的腰身用力一挺,整個人幹淨利落的站在原地,三千墨發輕揚之後,安靜的垂在腰間。
一時間,全場靜默。
帝頃希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心中忽然有種畏懼慢慢爬了上來。
長衫染血,墨發垂立,那麽狼狽卻偏騙遺世獨立,矜貴的讓人挪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