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七七終于從半空中收回視線,漫不經心的笑:“邪王準備何時動身?”
邪王看着她,忽然輕笑道:“七七這是要趕我走?”
看着這個比自己大幾十歲的男人賣弄風騷,凰七七隻覺得是一種煎熬。
她煙視媚行的淺笑:“怎麽會?”
頓了頓,她問道:“太子公主們可還好?”
邪王漫不經心的挑眉:“不知道。”
凰七七沒有動怒,隻淡淡看了他一眼。
“七日後動身,七七,你若是想做什麽事情,還有時間安排……”
邪王笑着開口,不等凰七七回應,身影已經如同旋風一般急速後退,眨眼就不見了。
北宮邪鄙夷的撇了撇嘴:“一大把年紀了,還惦記着賣弄……”
凰七七盯着邪王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消失,眉心漸漸蹙起。
王府的暗衛們見凰七七沒有吩咐,就各自退開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北宮邪看了一眼廊下的人,回頭對着不遠處的管家道:“準備早膳吧。”
管家愣了一下,很快就點頭走開。
不一會兒,王府下人們已經準備好了早膳,北宮邪也站在廊下,盯着凰七七發呆。
兩人各自想着心事,又不約而同的回神。
“有把握嗎?”
凰七七聽到這話,猶豫了片刻,才道:“七日時間……”
大概這次是在北秦的地界上,大概是上次在火城的印象太過深刻,凰七七沒有把話說得太滿。
“也許吧,隻有這個辦法了。”
她歎了口氣。
帝頃夏說得沒錯,邪王的确深不可測,方才離開時露出的那一手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她看的出來。
“北秦方面不用擔心。”
北宮邪似乎看出了她的擔心。
凰七七看了他一眼,點頭不語。
早膳過後,北宮邪和凰七七都在等七皇叔回來,可奇怪的是,一直到傍晚,七皇叔都沒有回府。
凰七七不擔心七皇叔出事,要出事早就有消息回來了。
北宮邪大概能猜到他幹嘛去了,也不擔心,腦子裏一遍一遍的想着七日後的事情。
夜晚時分,七皇叔終于帶着一身涼意回來了。
凰七七靠在軟塌上閉目養神,聽到門外的腳步聲也沒有動。
七皇叔推門進來後,順手将鬥篷解下丢在一旁。
他走到塌前的小火爐旁暖了暖手,才走過去抱住了榻上的人。
“在等我?”
凰七七白了他一眼,冷笑道:“我要是不等你,你是不是要夜不歸宿?”
七皇叔摟着她的腰,将臉埋在她溫暖的頸窩,深深吸了一口氣。
聽到這話,忽然輕笑了一下。
暖暖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窩,讓她有些癢癢,但是她沒動。
七皇叔趴在她身上靠了一會兒,才順勢将她攔腰抱起放在床榻上。
凰七七也不掙紮,隻是順手勾着他的脖子,把人也帶到了床上。
七皇叔順勢抱着她,直接吻住了她。
凰七七卻偏了一下腦袋,躲過了他的吻,眼神明晰:“你今天去哪兒了?”
她知道七皇叔不太想說,所以才故意抱着她溫存,但她今天不想裝傻配合。
果然,七皇叔沉默了一會兒,好笑的歎了口氣。
“去了奪魂殿。”
凰七七一早猜到,也不奇怪,隻是有點心疼。
她撫摸着七皇叔的側臉,将身子靠了過去,不說話。
這個時候,她不知道該不該雪上加霜将邪王的事情告訴他。
七皇叔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幽幽的道:“七七,奪魂殿,是母妃留給我的,可我沒有保住它。”
從知道七皇叔就是白羽狐的時候,她其實沒有多想。
以爲白羽狐隻是一個虛幻的不存在的人物,可聽到七皇叔語氣裏的悲涼之後才明白,白羽狐,是他對母妃的懷念,對白羽仙的懷念。
現在,連最後一絲懷念也被毀了。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事實上七皇叔也不需要她來安慰。
他抱着凰七七,漸漸收攏手臂,輕聲道:“你跟邪王談好了?”
凰七七原本想,如果七皇叔不問,她還要主動告訴七皇叔。
可在聽到七皇叔之前悲傷的語氣後,再聽到這件事,她忽然好心疼。
凰七七心中一陣氣悶,賭氣的道:“我躺在你的床上,你就隻想聽别的男人的事情?”
七皇叔一愣,随即笑了起來,這一笑好像是被點了笑穴一樣很久都停不下來。
直到凰七七一惱,直接翻身跨在他的身上,低頭封住了他的嘴巴。
壓住七皇叔的那一刻,凰七七腦子隻有一個念頭。
去他大爺的軍國大事,姑奶奶不伺候了!
……
深夜裏的宮殿,總是比白日裏多了幾分詭異的感覺。
邪王自從回來之後,就一直懶懶的躺在踏上,不言不語。
凰子黎在他身邊躺了許久,終于忍不住問道:“你真的相信那丫頭?”
邪王睜着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床幔,懶洋洋的道:“不信。”
“那你爲什麽還要答應,不怕有詐嗎,那個丫頭……”
說不準爲什麽,凰子黎對凰七七總是有點不放心。
“有詐又如何?她能翻出什麽浪來,沒有最後那把鑰匙,她就是上天入地也玩不出什麽花樣來。”
換言之,他也是。
所以他不得不跟凰七七合作,不得不妥協。
凰子黎沒有說話,顯然還在猶豫。
邪王卻忽然冷森森的一笑:“況且,我真的很想知道……凰氏一族的傳承,到底是什麽。”
凰子黎一愣,不再說話了。
……
七日的時間,足以讓人有充足的準備。
邪王一直有派人盯着七王府的所有人,甚至連小厮都不放過,但讓他奇怪的是,七王府一直沒有什麽動靜。
更奇怪的是,就連暫住在大夏的各國使者也沒有動靜,一切好像都平靜了。
直到第七日,凰七七忽然去了一趟京中第一酒樓。
但讓人很奇怪的是,她全程隻是在跟各國皇子們吃吃笑笑,一點正事都沒有提起。
凰子黎聽到手下送回來的消息後,心中更加忐忑,她總覺得這次要出事了。
她沉思良久,終于在邪王準備出發前提出,她要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