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前,跟随七皇叔一同前往火城的各國皇子公主,齊齊失蹤!
雲謙的兵将徹底将火城翻了個遍,根本沒有找到楚風訣等人的屍體。
付狄沉思良久,腦子裏也是一團麻。
他甚至想不起,當日血池之上發生動亂的時候,楚風訣和南宮尋幾人去了哪裏。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一動手,他就沒有再見過幾人了。
雲謙上述回京的奏折上,寫着:各國太子公主,疑似被另一股神秘勢力所虜。
帝頃夏看到這句話的時候,眼前一黑,心中再次湧上了濃濃的失望。
當日他爲了試探凰子黎,親口詢問她下一步要做什麽。
可她說了什麽?
帝頃夏深深擰眉,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她故意動怒,轉移他的注意力。
偏他當時太過傷心,沒有看穿凰子黎的用意,如果當日就看出不對勁,說不定還能找到各國皇子的下落。
現在,人恐怕已經被轉移了。
朝臣們看到帝頃夏閉上眼睛,忽然吓得大氣也不敢出。
前朝的時候,朝臣們就對先太子的脾氣很是了解,他任何時候都很是和善,即便遇到棘手的事情也是如沐春風的笑。
成皇之後,他似乎也沒怎麽變,從未當朝動怒,每逢遇到焦頭爛額的事情時,他便會無奈的捏捏眉心,任由大臣們争吵個沒完。
可是像這一次突然失望的閉上眼睛,還是頭一次!
朝臣們看着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戾氣,下意識的感慨:這一幕,倒是和往昔的七皇叔一模一樣。
帝頃夏沉默了良久,終于歎了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
“宣旨,讓雲将軍護送七皇叔和北宮皇子即刻回京。”
“遵旨!”
帝頃夏現在不敢肯定,冥生殿不對七皇叔和北宮邪動手,真的是因爲當日雲謙及時趕到,還是有别的原因……
如今七皇叔和北宮邪雖然都已經蘇醒,但都身負重傷,他不能再冒這個險!
駐紮在火城一個半月,該做的事情,大概也都做完了。
該找的人……
帝頃夏神色怅然的斂眸。
“退朝!”
……
回到禦書房後,就聽小太監通報說左相在門口候着。
帝頃夏大概想到他是爲了什麽事,便讓人傳他進來。
左相進來之後行了禮,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道:“皇上,對于各國太子失蹤之事,臣心中有些擔憂……”
“嗯,說說看。”
左相斟酌了一下,道:“早在數月前,各國太子公主與七皇叔一同南下,這個消息想必各國的皇室都很清楚,而現在七皇叔與北宮邪性命無憂,各國太子公主生死不明,那……各國皇室會不會認爲,是七皇叔和北宮邪聯手将其鏟除,而正是因爲如此,七王妃才會慘遭橫禍……”
左相每說一句話,都能感覺到帝頃夏的眼神更冷了幾分,可還是硬着頭皮說完了。
身爲一國之相,他首先要考慮的就是大夏的利益。其次才會去想,這麽說七皇叔和帝頃夏是否會動怒。
帝頃夏沉默了良久,心頭的怒火也漸漸被壓了下去。
他不是不谙世事的傀儡皇帝,自然明白左相的擔憂,一旦四國真的以此爲由發動戰事……
大夏,将腹背受敵!
“朕會拟旨,昭告天下。”
聖旨一出,日後他國再有動作,天下人便不會信服。
左相等的就是這句話,直接跪下俯首:“皇上聖明,臣告退。”
左相退下之後,偌大的禦書房頃刻間隻剩下帝頃夏一個人。
他靜坐在龍椅上,沉思了良久,忽然想起又是一月了。
他恍惚的眨了眨眼睛,想起一個月前他對神玺大祭司說的那些話,忽然心口一痛。
這一刻,他竟不敢再面對神玺大祭司了。
入夜的時候,他才換了一身常服,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禦書房。
天快亮的時候,他終于到達了山頂,看着玄冰之上一動不動的神玺。
這一次再見,似乎看到神玺的皮膚白的幾乎透明,根本看不到一絲血色了。
他怔怔的僵在原地,心中突然就湧上了一陣無力之感。
“大祭司。”
“七七沒了。”
“我們的希望,沒了。”
……
冥生殿内,跟蹤帝頃夏的人回來報信。
“跟丢了?”
“……是,屬下跟随公子出了城門,就被公子甩掉了。”
出城門?
凰子黎眯了眯眼睛,他就這麽疼這個七弟嗎?
白天才下了聖旨召他回京,這就一路南下前去接應,生怕她會在路上設下埋伏嗎?
半晌,凰子黎才揮了揮手,跪在地上的人立刻退了出去。
“頃兒,你真的怨我了……”
“不過這一次,你錯過我了,我對你的七弟不感興趣。”
“沒有了他,我要怎麽得到最後的鑰匙?”
凰子黎喃喃自語,眼神中說不出是什麽情緒。
派去冥生殿的人回來後,都說親眼目睹了涼七七被困神殿的那一幕。
那藏在涼七七的身上的鑰匙,怎麽辦?
留下七皇叔和北宮邪,他們一定會相信辦法找到涼七七的屍體,找到鑰匙。
隻是不想,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就放棄了?
凰子黎正在想心事的時候,忽然聽到敲門聲。
她定了定神,道:“進來。”
來人是一個穿着金袍的男子,直接跪在了她的腳下:“夫人,主子有令,派人接觸七皇叔讓他交出鑰匙。”
凰子黎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面上卻不動聲色:“他知道了?”
“是,主子已經全都知道了,主子還說,公子要做什麽事情,夫人不必攔着。”
凰子黎身子忽然晃了一下。
“好,下去吧。”
“是。”
金袍男子離開後,凰子黎瞬間跌坐在榻上,心中的不安愈發濃烈。
他要做什麽?
又要對頃兒出手了嗎?
凰子黎深吸一口氣,深深的擰眉:“來人!”
門外忽然進來兩名護衛,安靜的跪下。
“派出兩名金袍聖使,讓他們去接觸大夏七皇叔,讓他交出所有的鑰匙。”
聽到金袍聖使後,護衛似乎愣了一下,才問道:“夫人,金袍聖使可要帶兵?”
凰子黎頓了頓,忽然無奈的歎氣:“讓他們自己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