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玺大祭司既然說過冥生殿有鑰匙,而鑰匙又不在帝頃夏手中,那很有可能就在凰子黎的手中。
雖然希望有些渺茫,但也說不準呢?
說不準,自己這個凰女在凰子黎眼中的價值更甚一把鑰匙!
涼七七話音剛落,清晰的看到凰子黎眸底一抹驚喜。
“你連鑰匙的事情都知道,看來凰子姝告訴了你不少東西。”
涼七七勾唇一笑:“我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凰子黎眼底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濃濃的悲傷。
那種悲傷似乎年代久遠,但依然有着幾分凄婉。
她曾經是凰氏一族風光無限的嫡長女,可族中長老卻從不告訴她凰氏的秘密。
直到後來凰子姝的出生,族中長老無不歡喜,更爲她請到神玺大祭司作爲師父!
她努力了那麽多年,一心想要成爲凰氏的希望,爲凰氏一族再創輝煌!
可一夜之間,這些夢都破碎了。
世人恨她毀了凰氏一族,可世人并不知曉,她也曾真真切切的想要成爲凰氏一族的驕傲!
隻是這些希望,都被人奪走了!
好半晌,凰子黎才回神,輕笑道:“你手上有幾把鑰匙。”
“我手上沒有鑰匙,但是我知道去哪裏找……”
“此話當真?”
凰子黎瞬間來了興趣,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帝頃夏的神色。
帝頃夏是她的兒子,她自然最了解。
涼七七緩緩勾起唇角:“自然當真,要不要拿鑰匙換消息就請姨母好好考慮一下……”
總歸是要将消息透露出去的,現在正是個最好的機會!
凰子黎果然有些猶豫,但她也不笨,自然也不相信涼七七。
她猜測涼七七的手裏應該是有一把鑰匙的,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凰子姝交給她的。
想到這裏她就生氣,她将凰子姝囚禁了十六年都沒有找到鑰匙!
可凰子姝剛被放出去,就将鑰匙交給了涼七七,簡直可惡!
一想到凰子姝是帝頃夏放走的,心中不免有些責怪!
她看着帝頃夏,痛心的問道:“頃兒,你真的要與母親作對嗎?”
帝頃夏意味深長的看着她,依舊是波瀾不驚的神色。
“請您先回去,另外,關于七七的提議,希望他能考慮。”
凰子黎聽到這話,近乎悲戚的歎了口氣。
十幾年來,帝頃夏對待她總是這樣一副若即若離的态度,她身爲人母焉能不痛!
可她到底也是無能無力!
“好,母親聽你一次,希望你們不會騙我!”
凰子黎終于起身,帶着人浩浩蕩蕩的離開鳳栖宮。
言慕夏站在一旁的角落裏,眼神近乎迷戀的看着帝頃夏,直到這一刻她才真正知道了帝頃夏的身份,真正知道了她喜歡的人是誰。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你們剛才說的鑰匙,可是關于前朝寶藏?”
言慕夏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見幾人都看向自己,急忙解釋道:“我沒有别的意思,隻是想說可能我皇兄會知道一些消息,我可以去找他問一問……”
涼七七想到依舊被關在七王府的楚風訣,有些不自然的眨了眨眼。
“不必了。”
帝頃夏看着她,神色稍緩。
言慕夏雖然有些尴尬,但心中卻很是歡喜,帝頃夏很少這樣溫柔的對她說話,尤其是昨晚……
想到昨晚那一幕,她下意識的探向小腹。
那裏纏着吼吼的紗布,不時作痛,雖然很有可能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了,可她一點都不難過。
她已經不幹淨了,也不配再有孩子。
……
從宮裏出來之後,涼七七忽然有些怅然。
“楚冰言很喜歡他。”
“那天,她跪在我面前,泣不成聲。”
“她求我,在事成之後留她一條性命,能讓她一直待在表兄身邊侍奉。”
七皇叔淡淡斂眸,問道:“你心軟了?”
涼七七眨了眨眼睛,很直接的承認了:“對啊,心軟了,至今想來都覺得不可思議。”
七皇叔微仰頭,神情有些向往的笑了笑。
“本王第一次去涼府,你亦是如此,對本王一往情深……”
回想起當日情景,涼七七不免小臉微紅。
“那你也挺能裝的呀,一本正經的裝作對我毫不在意,又變着法兒的引誘我……”
七皇叔眼角彎彎,一本正經的道:“當日那張臉,确實有點慘不忍睹,吓得本王一夜都沒有睡好。”
“你說什麽呢!”
涼七七突然一跺腳,急了!
任憑當日自己再怎麽醜陋,可被七皇叔這樣直白的說出來,她還是很不爽的!
七皇叔眨了眨眼睛,盡顯無辜。
“本王沒有說錯啊,當日是誰卯足了勁力證自己剛從棺材裏爬出來,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
想到自己當日爲了逃命,拼了命的裝妖豔也是醉了!
涼七七忽然伸手環住他的精腰,仰着小臉問道:“那,我這麽醜,你爲什麽要喜歡我?”
七皇叔低頭看着她,手指在她白皙的臉上滑過,細膩,彈手。
“因爲,你一見本王就流口水。”
……
水袖宮内。
言慕夏安靜的躺在榻上,任由绾心和绾辭幫她包紮傷口。
想到七日後帝頃夏就要登基,她忽然死死的咬唇,神色有些決絕。
“绾心,绾辭。”
兩人受傷動作忽然一停,下意識的擡頭:“是奴婢動作太重了嗎?”
言慕夏忽然坐起身來,小腹的傷口瞬間崩裂出了血迹。
“我想求你們一件事情。”
绾心正要幫她止血,一聽這話不禁蹙眉:“娘娘有什麽話盡管吩咐。”
“你們幫我恢複容貌好不好?”
言慕夏下意識的抓住了绾心的手腕,一臉的期待。
頂着這樣一張臉,她永遠都是言妃娘娘,而這樣的身份是絕對不可能守在帝頃夏身邊的。
她現在隻想恢複容貌,真真正正的做自己,以楚冰言的身份待在帝頃夏的身邊!
即便是向绾心和绾辭這樣的侍女,也無妨!
绾心和绾辭聽到她的話,皆是一愣。
“這件事情,我們要請示公子。”
言慕夏見她們沒有一口回絕,也沒有說已經沒有辦法恢複容貌,整個人都驚喜的不能自抑!
門外,帝頃夏還保持着推門的姿勢,眉心微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