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管家小聲的道:“王妃,可要老奴跟着百裏将軍。”
涼七七作勢猶豫了幾番,才點頭:“恩,去吧。”
管家立刻追上前,不動聲色的跟在了百裏寒的身邊,還很熱情的跟他介紹着七王府的建築布局。
涼七七眉心微動,轉身向着書房的位置走去。
七皇叔正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聽到推門而入的聲音睜開眼睛。
“百裏寒來了,正在府上搜查,我怕……”
話說到這裏忽然停住了,暗暗歎了一口氣。
七皇叔看着她故作擔憂的小臉,狹長的眼簾漸漸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笑容緩緩拉長再拉長。
“無妨。”
他很是配合的回應了一句,忽然沖她勾了勾手。
明明很放浪形骸的動作,可被他做出來卻偏騙理所當然,優雅的好看。
涼七七下意識的挑眉,直接走了過去,一手撐在檀香木的書桌上,微微俯身。
“怎麽了?”
這樣的動作,隻要七皇叔輕擡眼眸,似乎就能觸碰到她玲珑有緻的身子。
涼七七身上淡淡的,迷人的清香在他周身緩緩彌漫,讓他不禁深吸了一口氣。
長臂一撈,直接擁着她的纖腰将人帶入懷中,大掌禁锢着她不盈一握的小蠻腰。
俯身,薄唇幾乎與她柔軟的唇畔相貼。
“已經幾日了,葵水,沒了吧。”
“……現在,是讨論這個的時候嗎?”
涼七七一聽到他這不正經的話,小臉一紅,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七皇叔不以爲意的點頭,一臉的真切。
她卻沒心思胡鬧,語氣再次變得失落。
“百裏寒真的率領禁衛軍包圍了王府,我看,他一定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若是那件事情被皇上知道了,那我們……”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七皇叔就直接封住了她的嘴唇,淺嘗辄止的品嘗着。
好一會兒,他才滿意的松開了涼七七,溫柔的道:“放心,一切有本王。”
……
百裏寒在管家的帶領下,将七王府徹底翻了個遍,除卻晚風苑。
百裏寒剛要靠近的時候,就被管家笑着攔住了。
“追不住百裏将軍,咱們王爺的命令,這間院子不準任何人靠近。”
“是嗎?”
百裏寒也沒有硬闖,隻是張望了幾下。
一眼望去,晚風苑中好像并沒有特别之處,幾個下人正在有條不紊的忙碌着。
他看了一會兒,笑着回頭:“管家大人,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們王爺來吧,眼下也沒有外人,本将軍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今日,本将軍是奉了皇上的口谕徹查七王府,所以,這個院子本将軍非進不可!”
“如果本王不準呢!”
百裏寒話音剛落,一道溫涼清潤的聲音就在兩人身後響起。
管家見七皇叔和涼七七來了,這才松了口氣,很自然的站在兩人身後。
百裏寒無奈的歎了口氣,态度卻依舊強硬:“七皇叔,皇上讓末将搜查潛入王府的朝廷要犯,還請不要爲難末将。”
七皇叔負手而立,神色淡然的看着百裏寒,輕扯嘴角:“這裏沒有你要的人,不勞費心。”
百裏寒見他态度堅決,劍眉微擰,心中也有些猶豫。
片刻後,他依然不肯退讓。
“七皇叔,有沒有皇上要的人,得末将進去搜查之後才能确定!”
“本王不準你進去,你要如何,将本王帶走關入天牢?”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終于讓百裏寒臉色微變。
他深深地看着七皇叔,薄唇緊抿,終于像是妥協的歎了口氣。
正要說話,卻聽見……
“老七,若是朕要進去看一看呢!”
衆人身後,皇上安靜的站在那裏,雖然身着明黃色的常服,可卻依舊氣宇軒昂,威嚴不凡。
不近不遠的距離,皇上臉上的神色淡淡的。
甚至,眼角還挂着淺淺的笑意,卻有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感覺。
他雙手負于身後,輕揚下颌,與七皇叔近乎一模一樣的姿态,偏生出幾分一較高低的感覺。
突然聽到皇上的聲音,除了七皇叔,每個人都條件反射的錯愕。
甚至,就連百裏寒心中都很是意外。
他竟然不知道皇上暗中也跟來了……
當然,涼七七臉上驚慌的神色,是裝出來的。
紀凡帶着皇上潛入七王府時,就已經提前通知了兩人。
即便紀凡不通知,憑着七王府暗衛的警覺性,他們也早就知道了。
“皇兄。”
對視良久,七皇叔微微颔首,算是行禮了。
百裏寒和涼七七這才反應過來,很規矩的行了禮。
皇上緩緩走進,在七皇叔身前三步站定。
“朕今日忽然收到消息,時隔十六年,京中竟然出現了前朝餘孽……”
皇上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七皇叔,說到這裏,忽然意味深長的笑。
“七弟,這個消息你聽到過嗎?”
涼七七這是第一次近距離的見到七皇叔和皇上正面交鋒,雖然彼此還沒有真正撕破臉。
她倒是真的很感興趣,這兩隻老狐狸,到底誰會被誰戲弄在鼓掌之中?
皇上見七皇叔沉默,眸色越發冷漠涼薄,深不見底,像是要滴出墨來。
終于,七皇叔慵懶的動了動脖子,漫不經心的搖頭:“臣弟不曾聽過。”
皇上眨了眨眼,輕笑:“是嗎?”
說着,眼神越過他看向身後的晚風苑,漸漸逼問:“這院子倒是格外的風雅,朕向進去看一看,可以嗎?”
“皇兄這是信不過臣弟?”
信不過?當然信不過!
皇上沒有說話,眼神中的堅持不明而語。
雙方僵持之下,晚風苑中,西間的房門毫無預兆的開了。
“皇上說的前朝餘孽,可是老夫?”
秦天下大步流星的走了出來,雖是年過半百的老者,可卻依舊魁梧硬朗!
一襲青灰色的長袍穿在身上,竟有種仙風道骨般的風采!
黑亮的眼眸炯炯有神,仿若深淵,深不可測!
看到秦天下的那一刻,皇上的眼皮狂跳了幾下,臉色瞬間有了幾分難看!
她說的前朝餘孽,難道就是秦天下?
皇上不悅的擰眉,負在身後的手也漸漸收緊,極力隐忍着心中的怒火。
秦天下卻像是看不到皇上的不悅,高傲的仰着頭,眼神中帶着與生俱來的蔑視。
“十六年前,我秦氏一族選擇隐世而居,什麽時候竟成了前朝餘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