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妃,你這是什麽意思?”
言慕夏饒是之前跟涼七七打過交道,也從未見過她如此嚣張的時候!
敢情是成了七王妃,做事也如此嚣張跋扈了嗎?竟然敢直接帶人闖進皇上後妃的宮中挑釁!
涼七七雲淡風輕的笑,态度溫和,但語氣依然毫不退讓!
“本王妃方才已經說過了。”
言慕夏看到她這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就來氣,刷的一下起身,手指氣惱的指着她:“涼……七王妃,你不要太過分!”
涼七七勾唇淺笑,目光終于從绾心和绾辭的臉上離開。
這兩個丫頭倒是冷靜的很,現在可以确信他們就是帝頃夏的人了。
說實話,她也不太想跟言慕夏起沖突,誰知道她發起瘋來會不會壞了帝頃夏的計劃。
她歪着腦袋沉思,像是妥協的點了點頭:“好吧,既然如此……”
“貴妃娘娘駕到!”
涼七七頓了頓,繼而看向绾心和绾辭:“你們是主動跟我走,還是要我請你們?”
绾心和绾辭微微擰眉,忽然慌亂的跪下:“奴婢身份低微,實在不配伺候七王妃,還請七王妃恕罪……”
涼七七忽然素手一指,輕聲道:“她,帶走。”
話音剛落,隐一便如同魅影一般欺近身前,一掌劈暈了绾辭。
绾心一驚,急忙上前搶奪,而隐一已經抱着绾辭後退數步,從偏殿的窗子一躍而出不見了。
“不要!王妃,求您了……”
言慕夏看到她跪在涼七七腳下哀求,整個人都懵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涼七七爲什麽要帶走绾辭,她難道不是沖自己來的嗎?
“不要什麽?”
溫涼的話語從頭頂傳來,绾心下意識的抿唇,心跳的厲害!
她方才亂了分寸,險些說錯了話!
殿門外,忽然傳來宮女的通報聲。
涼七七勾唇淺笑,很自然的看向言慕夏。
言慕夏神色迷茫,顯然還沒有從方才的事情中醒過神。
涼妃在殿外等了好一會兒,卻沒有聽到裏面有動靜,心中更加好奇。
正要強闖的時候,門緩緩地開了。
入目,一襲水煙色拽地長裙,裙擺上繡着梅花朵朵。
修長婀娜的身段,一張明豔溫柔的笑顔。
“姑母。”
一如既往的親切,一如既往優雅的笑容。
看到涼七七的這一刻,涼妃有一瞬間的失神,眼皮一跳,她順勢點頭。
“嗯,進宮也不來找姑母,怎麽突然跑到水袖宮了,聊什麽呢?”
殿内,言慕夏冷着一張臉,看着這一唱一和的兩人,心中的火蹭蹭的往上竄……
“原本是想給姑母請安的,想着姑母在午睡,便随處走走。”
涼七七遊刃有餘的回應,沒有半分不自然。
雖然明知道她是敷衍,涼妃卻隻能笑着點頭。
“時間不早了,那七七就先回去了。”
她今日還有别的事情要忙,這個時候,還不想跟涼妃正面交鋒。
……
兩人離開後,言慕夏抓起身邊的茶杯就砸了出去!
可一旁的绾心卻半點反應都沒有,心亂如麻!
方才,她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隐二的内力傳音!
七王妃的意思清清楚楚,如果公子一天之内不出現,她就會殺了绾辭!
原來她是沖着公子來的,可是……
若她此刻通知公子,不正好被人順藤摸瓜找到公子了嗎?
绾心無比糾結的擰眉,她不了解涼七七,不知道她會不會真的殺了绾辭!
出宮後,涼七七不緊不慢的回府,途中還特意去了昨晚鬧事的客棧。
北宮邪和楚無憂正在閑聊着,就看見她走了進來。
“南宮尋和楚風決都不見了,是不是被你們抓了?”
對于昨晚的事情,楚無憂已經門清了。
北宮邪昨晚喝的有點醉,是後來聽楚無憂說起才知道的。
涼七七輕搖頭,倒是有些意外:“南宮尋也不見了?”
“對啊,兩人都不見了,難道是畏罪潛逃,不至于吧……”
楚無憂笑的一臉輕快,顯然很希望看到楚風決倒黴。
“楚風決在我們手上,南宮尋沒有。”
北宮邪聽到這裏,忍不住多嘴一問:“你們抓楚風決幹什麽?”
涼七七漫不經心的笑:“給靜兒出氣咯。”
帝頃夏的事情,現在還不是時候告訴他,隻能糊弄過去了。
“你們出來時間也不短了,要回去看一看嗎?”
這話她是對北宮邪說的,爲了她的婚事,北宮邪特意從北秦趕到大夏。
這麽久了,不知道北秦那邊會不會發生什麽事情。
北宮邪沒有立刻說話,顯然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再過幾日便是三月三上巳節,過了節小王再走,不差這幾日。”
涼七七看着他,微微點頭:“你心裏有數就行。”
閑聊了幾句,她便起身告辭了。
“我送你。”
涼七七本想拒絕,可看到他似乎還有話要說就忍了回去。
除了客棧,她才問道:“想說什麽?”
北宮邪像是有些别扭的翻了個白眼,索性豁出去了:“昨晚沒出什麽事吧?”
楚無憂講的含糊不清,他也聽不明白。
其實他心裏煩躁的很,整件事情他根本沒有參與其中,到頭來好像所有的錯都賴在了他的頭上!
涼七七也算是理解他的脾氣,知道他在想什麽,沒有多說别的,搖了搖頭。
“沒事,七皇叔和百裏寒都跟着她,放心吧。”
北宮邪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
“小王命中語大夏犯沖,每來一次都要招惹事端,這次離開後,無事就不再來了……”
語氣稍顯低落,不像是一時玩笑。
涼七七眉眼微動,卻在他擡頭時不動聲色的笑。
“嗯,你心裏有數就行。”
依舊是這樣一句話,北宮邪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點頭笑了笑。
“回去吧,路上小心。”
“好。”
涼七七應了一聲,轉身上了馬車,漸行漸遠。
北宮邪微仰着頭,懶懶的眨了眨眼睛,眼神迷離。
他真的該離開了。
留在這裏,多看她幾眼,心中就更多幾分掙紮!
爲她覓得良人開心,又爲那個良人不是自己而痛心!
故作灑脫,故作不在乎,小心翼翼的藏着自己的心事,既痛苦又疲累。
回到北秦,他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想着她,不用再小心翼翼的懷揣着心事。
留在她身邊,除了給她心理負擔,還害她丢了朋友……
不是兩情相悅的感情,到頭來總歸是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