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水榭苑,涼七七就看見流蘇帶着凡心凡雪候在院門口。
“都起來吧。”
冬天最冷的時節已經過去,這幾天不似起初那樣嚴寒,水榭苑内的花花草草也漸有複蘇的迹象,讓她心情莫名好了許多。
“小姐車馬勞頓,先坐下休息會兒吧,奴婢已經泡好了茶水。”
凡雪一見她心情不錯,急忙堆着笑上前。
“嗯。”涼七七順勢在院中坐下。
“我不在的這些時日,府上可有什麽新鮮事發生嗎?”
凡心凡雪爲了娶得涼七七的信任,搶在流蘇前面開口,将這些時日涼府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雖然說了許多,卻沒有什麽重點。
涼七七聽了一會兒,懶懶的點頭:“嗯,沒事就行,你們把弩弩帶下去洗幹淨,再喂它吃點東西。”
說完,她徑直上了閣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流蘇每日都會收拾一遍屋子,是以,即便她離開許久房中依然幹淨整潔,很是溫馨。
流蘇跟在她身後,動作輕緩的關上了門。
“大小姐,四小姐日漸憔悴,似乎得了重病,但卻從未找過大夫;三小姐她……與府上家丁苟且,已經有段時間,且越來越頻繁,暫無人知曉。”
“黎王妃與黎王殿下似乎感情不和,時常往涼府跑。擇書與擇木兩位小少爺漸行漸遠,時常拌嘴,矛盾日漸僵化……”
“墨府錦瑟小姐曾去過一次醫館,沒有多待,似乎是想知道小姐何時回來,除此之外,墨家沒有再出現過。”
流蘇别的廢話沒有,直接将這些日子發生的大事簡明扼要的轉述一遍。
涼七七很滿意的勾唇一笑:“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流蘇也淡淡一笑:“奴婢不敢。”
“對了,姑母那邊可有大事發生?”
流蘇搖了搖頭:“涼妃娘娘隻在兩天前傳話,讓奴婢轉告老将軍好生接待小姐回府,不得怠慢。”
涼七七了然的點頭,京中那些流言是無塵前輩親自放話出去的,自然舉足輕重!
怪不得今日府上這樣懂規矩,原來涼妃一早便警告過了。
她抿唇一笑,吩咐道:“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美美的跑了一個花瓣澡,她換上了一套淡綠色的錦裙,裙擺處點綴着淺淺的綠色羽毛,看上去格外清雅。
上面罩上一件白綠相間的嫩色小衫,既保暖又好看,平添了幾分俏皮之色。
三千青絲绾起,一隻青綠色的發簪斜在其中,發簪頂端淩亂的垂下幾抹流蘇。
涼七七想了想,還是将銀票放在身上,免得在被人偷去,這可是她留給白羽狐和付狄的。
趁着七皇叔還沒來,她要去醫館走一趟。
無塵見她要出去,二話不說就要一同前往,無心雖然不怎麽樂意,但還是急忙跟着一起!
既然已經回京了,那麽墨錦宸的事情就不能再拖了,之前借這個由頭跑去西楚辦私事,她心中已經很愧疚了。
等下七皇叔來了她就好好商量一下此事,有無塵和無心在,她幾乎沒有用武之地!
來到醫館後,無心一掃先前的陰郁之色,很感興趣的看來看去。
言文峥一看見涼七七,條件反射的就要躲開。
涼七七一笑,直接追了過去。
“言公子,你跑什麽啊,我又不是殺人狂……跟你打聽個事兒,那個…付狄和白兄回來了嗎?”
言文峥聽到此話頓時挑眉,笑的一臉欠打:“付狄回來了,你的白兄……沒看見。”
話一說完,果然看到她眉頭微蹙,言文峥心情瞬間明朗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涼七七本就有心事,一聽這話直接就想歪了,以爲白羽狐出了什麽事!
言文峥一聽這嚴肅的小語調,笑的更加開心:“沒什麽意思啊,就是付狄一個人回來了,說是在路上不小心走散了……”
他說完,又再三斟酌了一下,确定自己沒有說錯話!
本來就是嘛…
付狄原本是混在隊伍中的,到了後來才一個人先回來了。
走散了,這樣的說法完美到無懈可擊!
涼七七頗有些凝重的看了他一眼,好一會兒,将準備好的銀票拿了出來,直接拍在桌子上!
“麻煩你轉交給付狄!”
話一說完,轉身就走出了藥鋪,臉色比之先前難看了許多。
無塵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的不對勁,試探問了幾句卻被她打着太極轉移了話題。
藥鋪内,言文峥看着被拍在桌子上那疊厚厚的銀票,一臉的懵……
付狄悄無聲息的從後面出現,幸災樂禍的笑:“你小子完了。”
言文峥嘴角一抽,一張嘴就結巴了:“我、我…說錯了什麽嗎?”
付狄雙手環臂,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笑着。
“從落崖峰分開後,涼七七就開始疏遠羽狐,這下好了,更加心懷愧疚了……”
言文峥不解的皺眉:“那不正好嗎,心懷愧疚就不會再疏遠了呀……”
付狄滿是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涼七七那樣的女子,一旦明白了羽狐的心思就會快刀斬亂麻,她有了七皇叔,就不會給任何男人靠近的機會!”
說着,眼神瞄了一眼桌子上的銀票:“不然你以爲,她爲什麽會送來銀票?”
言文峥順勢看向桌子上的銀票,厚厚的一疊,一看就知不是小數目……
他早知道了西楚發生的事情,此刻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直接上前抓着付狄的肩膀:“兄弟,都是一條船上的,你得幫我!”
付狄眉眼一挑,笑的好不潇灑:“那是自然,等你在水裏掙紮久了,我會記得拉你一把的……”
涼七七一直在等七皇叔,卻不想直到中午都沒有看到他的影子。
皇宮内。
七皇叔黑着一張臉,眼中的不耐煩早已經蔓延開來,皇上卻視而不見,依舊興緻很高的東扯一句,西扯一句。
七皇叔看了一眼天色,終于耗盡了所有的耐心。
“關于西楚的談判條件皇兄拿主意就是,臣弟隻有一個要求,讓楚冰言在大夏待上一個月。”
皇上等了這麽久,就是在等這句話,終于樂呵呵的笑了:“你既然這麽說了,朕豈會不答應,就這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