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料,三天後竟奇迹般的醒了,向他求救。
他渡過寒毒期後,尚也覺得她命大,便尚了她一顆調養内傷的丹藥。
此後,這女子便道她記不得自己是誰,無處可去,便想留下來伺候他。
他幾翻趕她走,每每回到山谷,便又見到她。
自入宮後,他便沒有時間回到這裏。原以爲,這女子早已經走了,卻不想她還在。
他素來不喜歡被人伺候,尤其是女人。
方才受到反噬,若不是一心撲在顧卿雲的身上,擔心蠱蟲掙脫冰魄銀針,他絕對會一掌拍死這女人。
如今,這女人被毒蛇咬了,無需他動手,要不了兩個時辰,便會喪命,也無需髒了他的手。
沒料到素和淵轉身走人,并不願意救自己,紫煙心豁然一沉,迷迷糊糊的掀開眼皮,抓住素和淵的衣擺,氣若遊絲的繼繼續續道:“公子……蛇……有蛇,爬……爬向屋子,你快去抓蛇,别讓那蛇,咬了姑娘……”
她這話,說的一波三折,更是令人動容。完全沒有一絲爲自己救助的意思,滿心記挂擔憂的都是别讓那蛇咬了顧卿雲。
顯然,她很清楚如果她求素和淵,素和淵一定不會救她。但,換另一種說法,結果,可能會不同。
果然,素和淵離去的步子停了下來,居高臨下的冷睨着她:“憑你放才闖入房間之舉,我就能收回你的命。”
紫煙癱瘓在地上,神智逐漸模糊,無力的辯解:“公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以爲那姑娘受了傷,才會,才會……”
話未落,擡起的頭倒了下去。拽住素和淵衣袍的手也漸漸的松開。
素和淵雖生有一副菩薩般的慈目之相,但眉宇間那一絲妖冶的紅,恰到好處的襯托出他殘酷薄涼的心性。
他神醫,但不是救死扶傷的神醫。
任何人的性命,都不及他手裏的一顆花草。
紫煙此舉,無疑是自掘墳墓。
但是,中了毒的她,眼下已經毒入心脈,陷入昏迷,若再不解毒,性命垂危。
就在她殘留着最後一絲神智,想要着素和淵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走。
哪知,素和淵竟又将窗子打開,她隻好咬牙躺在地上裝昏到底。
如果這個時候爬起來,定然引起懷疑。
她的嘴裏有解藥,但卻不敢咬破服下。
若是她體内的毒,不藥而解,聰明冷漠如素和淵一定會看透一切,毫不留情的殺了她。
但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
素和淵不走,她就隻能保持現狀,兩個時辰後毒入心脈,必死無疑。
紫煙現在悔的腸子都青了,若是那毒蛇交到了那個女人也罷,她受這罪也值。
可結果不但沒有傷了那個賤女人半分,竟還把自己搭進不去。
想到這裏,她内心極爲不甘。
素和淵沒瞟一眼窗外的紫煙,視線一直落在顧卿雲的身上,幾乎沒有離開過。
就這樣直到天色泛起了灰蒙蒙的白。
紫煙這下急了,天色泛白,素和淵還沒有意識要走,她耽擱下去,她這條命也要交在這裏了。
若是長孫卿醒來,一眼就能忍出她。
憑長孫卿的手段,一定會殺她。
就在她忍不住,咬破解藥吞下的瞬間,模糊的看到素和淵抱着昏迷的女子,從茅草屋裏走了出來,徑直從自己的眼前走過,連個眼神都沒有抛給她。
這讓紫煙恨意湧上心頭,暗暗咬緊牙關,直到素和淵抱着顧卿雲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她才從地上爬起來,盤坐在地上,運功逼毒。
素和淵前腳離開,一抹黑影便如鬼魅一般進了山谷,來到運功打坐的紫煙面前。
紫煙看到來人,瞳孔驟然一縮,從地上站了起來,戒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魅羽,你是來殺我的?
被喚爲螭歌的男人,眯着銳利的雙眼上下打量了一眼紫煙,見她臉色發青,眉間的黑色還沒退去,不由皺眉:“螭歌,你既然中了自己的赤練毒。”
紫煙是她的化名,并不是本名。
她真正的本名乃是閻殿的四大殺手之一的螭歌。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螭歌和魅羽一向來不合,也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直言了當的道:“你是來殺我的。”
沒有完成王交代的任務,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死。
魅羽用鼻子哼了一聲,“你以爲躲在這裏,爲主子就不知道你的行蹤?你不會這麽愚蠢吧。”
螭歌臉色很難看,并不置可否。
見她不說話,魅羽又道:“主子讓我帶來,給你一次将功折罪的機會。”
螭歌聞言,雙眼一凝,有點不敢相信:“當真?”
主子的行事作風,從不留任務失敗的無用之人。
這一次,她沒有殺掉藍魅宮的聖主,反而打草蛇,主子豈會輕易饒她,還給她将功折罪的機會?
魅羽見她不相信,無所謂的說:“主子早就已經知道你被素和神醫所救。主子要你取得神醫的信任。注意他的一舉一動,必要的時候,殺了他。”
螭歌面色一白,“殺了他?”
“怎麽?被他救過,就下不了手?”魅羽眸光一冷,盯着她道:“螭歌,别怪我沒警告你。身爲殺手,想要保住你這條命,就别玩火去償試不該償試的東西。你若被素和神醫的天人之姿迷惑,你離死期就真的不遠了。”
“我的事情,不用你來警告。”螭歌眉眼一冽:“你回去告訴主子,我一定會完成任務。”
素和淵抱着顧卿雲從暗道回到實驗室,打開房間,準備回内殿。
可開實驗室的門,便看到一抹绯衣身影,慵懶的倚坐在大殿之上,側着身子單支撐頭,眯着一雙透着寒光的眸子凝着他。
最終,目光落在他懷裏的女子身上,瞳孔縮了縮,“你帶她,去了哪裏?”
此人并不是别人,正是連夜趕回的莊耀宇。
一心擔憂顧卿雲體内的蠱毒會發作,他匆忙趕回來,從顧如沁的手裏交換回解藥,便趕來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