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怕,未到她和公儀灏成親的大喜日子,她體内的蠱毒就會犯。
正在素和淵以素和世家的獨門心法冰封蠱蟲時,茅草屋的門被從外推開。
紫煙端着水剛進屋裏,就看到顧卿雲裸着後背,不醒人世的趴在床上,而有一團銀色光芒籠罩着她的後背,還沒等她看清楚那是什麽,便被素和淵一道冷聲喝住:“誰讓你進來的。我能救你,也能殺你。出去。”
那聲音裏透着凜冽的殺機,讓紫煙毫不懷疑,她若敢不出去,素和淵一定會殺了她。
心裏一窒,端着水盆的手緊了緊,她委屈的說:“公子,對不起。我以爲,她受了傷,需要水,不知……”
話未說完,再度被素和淵的森冷毫無溫度的聲音打斷:“我的話,不想再重複一遍。”
紫煙暗暗的咬了咬牙,眯着眸子在素和淵看不到的角度,恨恨的瞪了一眼顧卿雲,不甘心的退了出去:“公子莫怒,我,我這就退下去。”
腳步不情願的退出了屋子,紫煙的心裏騰起一股嫉妒的火龍。
公子和那賤人到底是什麽關系,怎麽會如此的在意她?
她養傷的這半年來,雖然隻見過公子幾面。
但除了冷漠與淡薄之外,便再無見他有過半分神色。
可今晚,他卻如此緊張護着那個賤人。
莫不是,那個賤人勾搭完聖主,又勾搭上了公子?
想到方才看到的畫面,她内心深處的憎恨與嫉妒更加的深了。
這個男人是她看中的男人,豈能讓那個賤人勾引走。
放下手裏的水,她扭頭看向不遠處的窗子,窗子半開着,她瞳孔一縮,眼底閃過一絲陰戾。
轉而,向山谷外走去。
片刻,折身回來。
隻是離去時的手上是空的,而此時此刻,手腕上卻纏着卻一條劇毒無比的赤練蛇。
隻見她手若無骨似的做了幾個怪異的動作,那條纏在她手腕上的蛇,扭着細長的蛇身,從她的手腕爬掉在地上,順着地面快速爬向半開的窗子。
素和淵内功施到一半,被紫煙突然闖入,差點破功,受到反噬。
嘴角溢出一絲蜿蜒而下的血線,滴在顧卿雲的後背上。
顧卿雲雖被封住穴道,可蠱蟲在她後心劇烈掙紮噬咬的疼,還是讓她疼的抽動起身子。
尤其是,方才的冰封失敗,更加惹的蠱蟲爆怒,空氣裏的水份化成的冰銀針也破碎融化,顯示縛束不住蠱蟲。
素和淵顧不得擦掉嘴角的血線,立刻化空氣中的水份爲冰魄銀針,再度彈射到顧卿雲的後心。
蠱毒掙紮的到,幾乎要鑽入顧卿雲的心髒,冰魄銀針也更深了幾分,雖然最終會化水冰封,或是融化于顧卿雲的體内。
可心髒外層受到針紮,還是會疼的她顫抖着聲音痛呤出聲:“痛,好痛……”
也許,她隻有在毫無意識的時候,才會喊疼。
素和淵眼底閃過一絲心疼,把她帶出宮來就是想要不受外界打擾,集中精力的爲她冰封蠱蟲。可卻沒想到,竟還是出了狀況!
痛是必然的。
素和淵雖然于心不忍,也隻有那麽一點點的不忍罷了。
但他很清楚,冰魄銀針一化,縛束蠱蟲的阻力就會消失,蠱蟲會在瞬間進入顧卿雲的心髒。
如此,蠱蟲必然噬飲顧卿雲的心頭精血加速生長,催熟蠱蟲,一但蠱蟲成熟,蠱毒發作,除了與男人交歡,便再無他法。
素和淵不敢拖延時間,咽下嚨頭的氣血,再度運起心法内功,對掙紮的蠱蟲進行冰封。
“好,好冷……”
顫抖的聲音,從顧卿雲蒼白的嘴裏溢了出來。
月光照耀下,隻見一團銀色的冰霧籠罩在顧卿雲的後背,一點點慢慢的滲入顧卿雲的雪白的肌膚裏。
原本在肌膚下拒力掙紮的蠱蟲,在半柱香後似也精疲力精,漸漸的停止了掙紮,淺紅色的蟲體,被一層霜雪包裹起來。
眼見冰封印即将成功,素和淵胸口,提着的那口氣終于舒了出來,随之,壓在胸口的氣血,也随之從嘴角流了下來。
待冰封印成功,他對緩緩的收回内力,脫下身上的外袍,裹在瑟瑟發抖的顧卿雲身上,又從袖子裏拿出一顆丹藥喂到顧卿雲的嘴裏,把她的身子放平躺在床上。
然後,才拿出一顆恢複元氣和内力的丹藥吞下,盤坐在床尾,閉目調息。
然而,就在此時此刻,一條體背黑褐與紅褐色相間的毒蛇,順着外窗寬爬了上來,昂着蛇頭左右張望,便無聲無息的爬向了躺在床上昏睡的小女子。
素和淵雖然在閉目調息,療養被噬的内傷,但無時無刻不在洞悉着四周的風吹草動。
微不可聞的嘶嘶聲,以及那不尋常的氣息,瞬間令他從打坐中睜開雙眼,定眼一瞧,一條劇毒無比的火赤練,正快速的朝顧卿雲的脖子爬去。
瞳孔驟然一縮,一掌揮出,那條火赤練還沒來得及朝顧卿雲發出攻擊,便被一股強悍的力量揮出窗外,緊接着傳來一聲爆炸聲。
素和淵動作極快的揮袖關上窗子,才避免火赤練被内力擊爆的腥肉血肉,沒爆濺到窗子裏來。
房間外的紫煙,聽到這一聲爆炸,再瞧那原本打開的窗子關了起來,面色頓沉,眸光如炬,恨恨的咬了下牙,低頭看了一眼小腿上的兩個小血洞,雙眼一翻,倒在了屋外。
素和淵在顧卿雲的四周灑了一圈避蟲散,打開房間的時候,便見紫煙臉色發黑,雙唇發紫的躺昏倒在地上。
眉宇微皺,遲疑了一瞬,他才提着步子走到紫煙的面前,看到紫煙的小腿上有被毒蛇咬傷的痕迹。
想來,是剛才那條火赤練。
素和淵眉宇淡漠,瞟了一眼,便轉身離開,并沒有救他的打算。
半年前,這個女子從懸崖上掉落下來,正好落在了他設下陣法的山谷的寒漠裏。
那時,他體内寒毒發作,正在寒潭裏運功逼毒,不能破功。
那時,她一息尚存,原本以爲她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