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灏的眸色越發的冷卻,“我說過她現在還不能死。”
顧如沁咬了咬唇,哀怨的看着他:“她是不能死、還是你舍不得讓她死?”
自從他到顧卿雲的身邊,就再也沒有正眼看她一眼。
他從來沒有對她那麽溫柔寵愛過。
他從來沒有碰過她。卻要委身于她痛恨的女人。
她心裏的嫉妒,多次讓差點失去理智。
她真的好恨,好恨。
明明是自己深愛的男人,最終卻成爲别的女人的夫君。
她淚框裏的淚珠不停的滾落,伸手去握住他的手:“灏,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公儀灏抽回自己的手,冷眼看着她在面前淚如雨下的悔痛。
“你還在怪我把你送到他的身邊。你還在怪我對不對?”
見公儀灏抽回自己的手,有意疏遠自己。
顧如沁的心一抽,連忙上前,用雙手把抱住他的腰身,把頭緊緊的貼在他的胸膛,不讓她把自己推開,顫抖着身子哽咽着近乎失控:“灏,我錯了,我不該讓你請命娶長姐,不該讓你成爲長姐的夫君。”
公儀灏眉心一跳,瞳孔漸縮,犀利的光芒攏聚在一起,“二公主想多了。”
他不想娶的人,皇上也奈何不得他,強求不得他。
顧如沁仍然以爲,公儀灏是在怪她,是因爲生她的氣,才會如此的疏遠她,冷淡她。
“可我能怎麽辦?我能怎麽辦?灏,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從來都不曾變過。我不想你死,也不要你死,我要你活下來陪我,我隻能這樣,隻能這樣才能夠續你的性命。”
她撲在他的懷裏,如雨中的昙花,抖着雙肩,痛徹心菲的泫然綴泣:“你知不知道,每當看到你和長姐在一起的時候,我的心有多痛?”
他看着顧卿雲的眼神是那麽溫柔,那麽的深情,那是她從來都不曾在他臉上見過的。
她可以當着衆人的面擁抱她,親吻她,竟連他不喜外人碰他的潔癖都蕩然無存。
可爲什麽一面對她,卻如此的冷漠無情。
“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長姐了?”她擡起哭紅的雙眼,望着眼前俊逸風華的男人,眼中是深深的悔恨與痛意:“灏,告訴我,你隻是要作戲,不是真的喜歡上長姐了。”
看着在懷裏哭的梨花帶雨,眸光哀怨的的女子,公儀灏好看的眉皺了起來,面色也森冷的吓人。
他眼前,腦海裏浮現出來的,不是眼前女子楚楚可憐淚臉。
而是不久前,甯可獨自忍受被萬蛇噬心的痛苦,也要咬牙承受,不想他擔心,不想愛幹淨,有深度潔癖的他,會留下半點陰影的女子。
那笨女人一身傲骨,那般要強的性子,從不會輕易流淚,可這一次,卻讓她痛苦的流下眼淚,往肚子裏咽。
該死的是,這些天他居然都不知道,她也中了蠱毒,日夜受那寒氣的侵蝕。
心,狠狠一痛。
仿佛被一隻大掌揪住,以一種淩遲的手法在揪扯着他,讓他連呼吸都痛了起來。
他擡手握住顧如沁的緊摟在自己腰上的雙手,腳下的步子後退了一步,面色如霜的冷然道:“二公主擔心什麽?長公主與本官大喜再即,一但完婚,就會締結契約。這不是二公主最想要的嗎?一舉兩得。”
顧如沁演得一手好戲,打什麽如意算盤,他不是不知道。
公儀世家的詛咒,無論是真是假。
隻要和他這個傳聞中的不詳之人締結血契。
哪怕洞房當夜,顧卿雲死在洞房。
也不會有人猜測到顧卿雲,是被人謀害毒殺的。
而會聯想到,是爲他這個身受詛咒的人續了性命,才會受詛咒反噬而死。
那個時候,就連隋帝也不能降罪于他。
顧如沁想要利用他來殺顧卿雲,想要踩着他登上女君的帝位。
這些别人不曉得。
但他很清楚。
顧如沁眼淚朦胧的凝着他,緊咬着雙唇搖着頭,“灏,我知道的身不由已。爲了你,爲了我們的以後,我不得不痛下狠心,把你送到她的身邊。如果,她真的當上了女帝,這京城,哪還有我的容身之處?以長姐如今的雷厲風行,她又怎麽可能容我活在這世上?”
公儀灏沒有看她,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
他拿着帕子一遍一遍的擦拭着自己的手,好像沾染了髒東西似的。
他不喜歡被别的女人觸碰。
讓他覺得很髒。
尤其是顧如沁這樣惺惺作态的女人。
他的雲兒知道了,會生氣。
她那令人捉摸不定的性子,生了氣,便是他也哄不好。
顧如沁看到公儀灏,對自己的話充耳不聞,專心的擦剛才觸碰過自己的手,胸腔臆出一股焚化人心的妒火。
這一幕,生生的刺痛了她的眼。
爲何在顧卿雲面前,他卻從來不曾排斥顧卿雲的觸碰?
狠狠的咬牙,強制的忍住那吞噬心智的妒火,讓自己不去在意他的舉動:“灏,你此翻前來,就是爲了替她讨個公道。”
已經是第七天了。
閻王的還沒将平西王的首級送到她的面前,顧卿雲體内的蠱毒也該犯了。
公儀灏前來,難道,是爲了顧卿雲體内的蠱毒?
想到此處,顧如沁内心深處的嫉妒,讓她不能呼吸:“灏,你的心變了嗎?”
公儀灏清淵般的眸子卷起風暴,冷冷的看着顧如沁,一字一句的道:“從未變過。”
他想娶她喜歡的女子。
他想爲她喜歡的女子,鋪出一條錦繡大道。
盡管那個女子,早已經忘記懸崖下面的他。
早已經不在記得他。
可隻要能夠在她身邊,陪着她,守護着她。
他就很滿足。
再過幾日,就是她們大婚的日子。
他等了很多年。
很多年!
他怎麽可能變心?
他這一輩子,也不可能變心。
顧如沁聽公儀灏如此笃定的回答自己,便以爲公儀灏是在表白對她的心從未改變,當即散去心頭的怒火,嬌美孱弱的容顔上露出欣喜羞澀的表情:“灏,我身邊雖有衆多夫君,可我心裏最愛的那個人一直是你。這十年來,從未改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