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眼,她又趴到洞孔,朝裏面望去,方才那雙眼晴的主人所坐的地方,哪還有人。
難道是她眼花了?
一定是,他明明和顧如沁在榻上盡情的魚水之歡,又怎麽可能冷眼的坐在一旁看春宮。
就在她内心複雜而窒悶時,一隻大掌捂住了她的眼睛,耳畔響起男子低沉清脆的嗓音:“如此不堪,不看也罷。”
顧卿雲擡起頭,坐直了身子,把捂在眼前的大掌拿下來,看向身旁的範安南,薄唇一勾,冷冷一笑,“隻有在這般不堪的時候,對方的意志力和戒備心才會有所忪懈。”
範安南聽她此言,不由的壓低了眉毛,“你想怎麽做?”
顧卿雲把素和淵那裏順手來的迷香,通過小洞丢進了内殿,看到那迷香冒了濃重的迷香,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冷笑。
翻轉了一下身子,坐在璃琉瓦片上,顧卿雲取出幾根銀針交給範安南道:“把這幾根針,射入那些侍衛的後頸。然後,你潛入内殿,把顧如沁擄出來。”
範安南不知道顧如沁想要做什麽,但還是接過她手裏的銀針,照他的話去做了。
無聲無息的解決了院子裏的侍衛,範安南給了顧卿雲一個搞定的手勢,便朝顧如沁的寝殿走去。
顧卿雲又趴回洞孔朝裏面看去。
忽然感覺到結界出現動蕩,她心中一疑,連忙豎起警戒,回頭看去。
然而,還沒有看清楚是什麽人,闖入了她的結界,後頸便被一股力量抓住,把她整個人抓起來,一躍而下,轉瞬,消失在屋檐上。
直到皇宮的後山,那人才把顧卿雲的身子放了下來:“還能翻院偷窺。看來,你體内的毒已經解了。”
這個聲音……
顧卿雲穩住身子,擡頭一看,清皎的月光灑在他臉上的面具上,她一怔,“你,你怎麽在這裏?”
她不是該在顧如沁的床上,與顧如沁啪啪啪?
阿塵若冬雨寒潭的瞳孔緊縮幾分,眼底溢陽一絲邪佞的戲谑,“我爲什麽不能在這裏?”
顧卿雲有些恍惚:“你不是在,在……”
看到他眼底的戲谑,顧卿雲心念一動:“難道和顧如沁歡好的人,不是你?”
可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
不是他,顧如沁又怎麽可能會在歡快的時候,叫他的名字。
想到他的名字,在那樣的情況下,從一個女子的嘴裏喊出來,顧卿雲也不知道怎麽了,心裏一陣酸澀與不滿,還有隐隐的痛意與憤怒。
她明明不喜歡他的,明明喜歡他的人是前主,爲什麽,看到他和别的女子親熱,或是想到他睡在别的女子床上,她的心就會止不住的疼,會有那麽一刻狂瘋的嫉妒。
“你覺得呢?”阿塵不答反問,看到她的臉色不太好,想到她方才聽到顧如沁喊着他的名字時眼底了現的冷意和憤怒,他的心情就頗好,骨節分明的五指捏住她的下巴,輕輕的擡起來迎視自己,他眼底的邪魅更加的深了:“你以爲那是我?”
胸口悶的厲害,顧卿雲扭開頭,不去直視他的雙眼,“她叫你的名字,我自然以爲是你。有什麽可奇怪的。”
看到她扭開臉龐,沉着臉龐不願面對自己,阿塵眼底的笑意深了幾分,頭一低,埋在她側開的脖頸處,嗅着她身上的氣味:“所以,你吃醋了。”
顧卿雲一巴掌把他的頭推開,後退了幾步和他拉開距離,嗤笑一聲,“你想多了。”
不可否認,她是吃醋了。
可她并不想吃醋。
她很清楚,她對他沒有感情。
可心,她控制不住她的心。
“你在說謊。”阿塵見她與自己拉開距離,并沒有再靠近他,而是擡手指了指自己心髒的地方,殘酷的道:“顧卿雲,你騙得了别人,騙得了你自己。可你騙不了我。你别忘了,你們之生隔着一個生死蠱。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你心裏再想什麽。”
顧卿雲抿了抿唇:“就算是,那又如何。這并不是我的感覺,隻是這副身體的感覺罷了。”
說罷,轉身就去。
範安南擄了顧如沁出來,若是找不到她,肯定會着急。
阿塵沒有喚住他,幾步跟了上去,從手裏拿出一紅色的琉璃瓶子給她,“把這個東西拿給素和淵。”
顧卿雲聞言,眼中噙着困惑,阿塵和素和淵認識?
“我認識素和淵,他卻不認識我。”看透顧卿雲内心的疑問,阿塵說:“這東西,能夠讓素和淵早日煉出解出你體蛇蠱的解藥。”
顧卿雲接過瓶子打量了一眼,“這是什麽?”
阿塵道:“顧如沁的血。”
顧卿雲聽言神色一怔:“顧如沁養蠱毒的血?”
阿塵不置可否。
顧卿雲的臉色變了變,繼續問:“那就是說,沒有這血,便煉不出解藥?”
如果是這樣,那素和淵早上煉出來的解藥,豈不是沒有用。
如果沒有用的話,那七皇子離開冰窖那麽長時間,豈不是……
想到這裏,顧卿雲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我要去菊院一趟。”
阿塵連忙拉住他,“你現在能完好的在這裏,說明你吃的解藥見了效果。那七皇子也毒發不了,死不了。”
顧卿雲想想也是,便把那瓶血給收了起來,一邊朝二公主府邸潛去,一邊問他,“如果顧如沁床上的男人不是你,會是誰?”
阿塵眉眼一挑,極緻的邪魅:“她的暗衛。本座隻是略施手段罷了。”
說着,兩人已經回到二公主的屋檐上,恰巧,顧如沁被範安南裹在被子裏面,扛在肩膀上出來。
看到阿塵的時候,範安南眸色暗了暗,想到在床榻上看到的男人并不是蕭珩時,便已曉得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打算怎麽處理她?”來到顧卿雲的面前,範安南皺眉問。
顧卿雲湊到範安南的耳邊,小聲的嘀咕了幾聲,便見範安南的臉色變了變,眉頭皺的更緊:“就這樣?”
他以爲,她會讓他殺了顧如沁,以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