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如今,才有機會同她說上話。
顧卿雲淺淺道:“多謝七皇子關心,已經無礙了。”
越嵇風點了點頭,道:“再過不久,我便正式成爲你的夫君。你不必叫我七皇子,這大隋沒有七皇子,我母妃在世時,便是喚我風兒,你若不覺難開口,叫我嵇風吧。既然累了,就早些回宮休息,嵇風告辭。”
說罷,朝顧卿風拱了拱手,便轉身離開。
顧卿雲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想到他方才的話,一個早年死了母妃,又不受寵的皇子,要怎樣忍辱負重才能在宮裏長大。
就如原主一般,要裝瘋賣傻來逃過敵人的眼球。最終,還是死于敵人之手。
而她的到來,卻也不能替原主報仇。
也不知敵人究竟是誰。
想了想,顧卿雲歎了一口氣,道:“不如,晚上一起用膳。”
未走遠的越嵇風,聽到身後傳來顧卿雲的話,不由的停下腳步,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
顧卿雲見他停了下來,雙臂環胸,揚着下巴道:“權當是爲你接風洗塵。雖來,這個接風洗塵來的晚了一點。”
自越嵇風來隋國到現在,她還沒有宴請過他,那日隋帝設宴,她因爲替趙儒軒鏟除靜王缺席宴會。
今夜,權當補給他的。
日後便是她的夫君,要入住東宮。
她有必要探探口風,原主和他之間的交易到底是什麽。
确定顧卿雲是在邀請自己,越嵇風有些差異和怔色,顧卿雲方才的态度,可不是這般。
“怎麽?不賞臉?”見越嵇風望着自己,遲遲不答應,顧卿雲眉眼一挑,“正如你說,和未來的夫君,培養培養感情。”
嘴上這麽說,顧卿雲心裏一陣呸呸呸,去特麽的培養感情,不弄清楚他和原主之間的交易,他入住東宮,也讓她于心不安。
“好。”越嵇風點頭答應。顧卿雲見他應了聲,轉身離去,邊走邊道:“一言爲定,今晚,隐月樓,記住噢,培養感情,隻有你和本宮兩個人。”
她提高了嗓音,雖不顯得刻意,但卻顯得輕佻而意味十足。
偷偷跟藏的一個宮人,聽了顧卿雲這話,立刻悄悄離開禦花園。
顧卿雲不會無顧輕浮,越嵇風眸光一轉,瞟到一抹宮人的衣角,眸光微閃,當即笑道:“皇長公主請放心,你我成親前首次兩個世界,斷不會讓不該出現的人打擾……”
話落時,那宮人的衣角,已經消失在禦花園的拐角!
顧卿雲邪佞的勾唇,這越嵇風到也不是個蠢貨,竟能會意她的意思。
二公主府。
顧如沁和戰天朗方才回到府裏,戰天朗便再也忍不住,憤怒而不甘的安慰着顧如沁:“沁兒,别擔心,諸君而已,隻有那個賤女人,一天沒有當上女帝,我們都有機會。”
顧如沁心中壓抑的盛怒與不甘,終于讓她忍無可忍,在外人面前保持的賢淑與氣度,也出現了裂縫。
但她終歸是沉得住氣的人,不像戰天朗那般喜歡形于色,什麽事情都放在臉上,一眼便看了出來。
“表哥,諸君之位尚且讓她當着,能不能上任還要看她的造化,現在當務之及,是舅舅外公他們。”顧如沁雖然爲沒有選上諸君之位,而感到不甘心,感到憤怒。
可她也深知,戰家的事情一出,她若當選諸君,反而不利于戰家,更加讓隋帝生了打殺戰家的心。
“淳安王,膽敢陷害我戰家世代忠良,我覺不會放過他。”戰天朗狠眸透着兇光狠狠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震的茶杯顫了幾顫,茶水倒了一桌子:“不行,我是戰家兒郎。戰家被告,父皇病重,朝政在丞相大人和長公主的手裏。他們無論是爲了對付你,還是對付戰家,都不會放過我。我必需要做些什麽,爲戰家洗脫罪名,保全你我的安全。”
顧如沁曉得他的擔心,眼波一轉,厲道:“皇叔如今被關在牢房裏。汝南之事已經交給平西王去處理,這個時候,平西王正在趕往汝南的路上。我已命人快馬趕去截殺平西王,并飛鴿傳書去汝南通知舅舅,毀掉所有證據,處理掉所有相關之人。你千萬不要沖動,壞了事情。”
戰天朗聽顧如沁這般說,抓住他的手,面上一派感動,“沁兒,謝謝你。無論如何,戰家不能倒。”
戰家是她最大的後盾,顧如沁自然不希望戰家就此倒了,拍了拍戰朗的手:“表哥,這個時候,我們誰也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定然掉入丞相大人和長姐的圈套。我們隻要靜待消息便可。接下來這斷時間,你回京郊大營,不必留在京都。切記,不可輕舉妄動。”
戰天朗眉頭緊皺,放開顧如沁的,忿忿道:“這口惡氣不出,實在難消心頭之憤。淳安王如今被關在牢房裏,正是鏟除他的機會……”
戰天朗話才到一半,就被顧如沁捂住了嘴巴,四下張望,确定除了他們兩人,沒有旁人後,才小聲說:“表哥,小聲點。當心隔牆有耳。”
戰天朗怒氣未消:“若不是淳安王在這個時候,彈核我戰家,父皇斷然不會因此牽連于你,讓長公主那個傻子當上諸君,壓在我們的頭上。”
顧如沁面色一沉,眼底閃過一絲陰厲的恨意:“就算沒有皇叔這一本彈劾。父皇也會把諸君之位傳給長姐。淳安王此道,不過真好順了父皇的意,也賭住了祖母的嘴。是以,眼下你不可去動皇叔。若是皇叔在此時有個三長兩短,祖母和我,還有你都脫離不了幹系。”
戰天朗有勇無謀,不懂得顧如沁的意思,“這是什麽意思?隻要我們買通牢房裏的人,弄死皇叔,神不知鬼不覺,父皇沒有證據,怎麽會怪罪到我們的頭上。”
顧如沁秀眉一皺,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同戰天朗談議事情,委實心累,這個時候,若是鍾秋亮在她的身邊,定然,早将一切替她安排好。
可惜,秋亮他……
想到這裏,顧如沁的心裏衍生出一股深惡痛絕的恨意,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鋒利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也渾然不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