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仁聽聞,快速出了内殿。
顧卿雲看向慧光,卻見他已經盤坐在地上,閉上雙眼,嘴裏無聲默念着經文,手中撥弄着佛珠,仿佛已經進入另一片淨土。
顧卿雲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内殿昏暗的燭光照在他素色的僧袍上,渡在他柔和清俊的面孔上,何止一個俊,一個美。
那種俊俏的美,幹淨純潔,美好,超乎世俗,被燈光籠罩的缥缈不真切,仿佛不似凡人。
“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妙的人兒。”
顧卿雲的心裏忍不住犯起了嘀咕。
他沒有素和淵的俊美,沒有公儀灏神邸般的容顔,可往那裏一坐,卻光芒萬丈,隻要看到他,心,就無比的平靜,隻要看到他,仿佛一切憂愁煩惱,都會消散,像是進入了另一個甯靜而美好的世界。
讓人忍不住看着他,再也不想挪開目光,更讓人不舍得破壞他,玷污他。
“口水流下來了。”蓦地,耳邊響起一道冷漠的譏诮聲。
顧卿雲“吸溜……”一下,下意識的去擦嘴角,發現嘴角什麽也沒有時,才反應過來被素和淵坑了,小臉一黑,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素和淵:“我看他,莫非你吃醋了?”
原本是調侃素和淵的話,可素和淵聽了之後,心神一虛,耳紅竟微微泛紅,“自信固然是好。但長成你這般模樣,還能如此自戀,到也真是難爲你了。”
顧卿雲一把奪過他手中的丹藥盒子,塞到他嘴巴裏,恨恨的瞪他:“我這般模樣怎麽了?配不得你?若有一日,你非留我身邊不可,我定當割了你這毒舌,讓你安安靜靜的待在我身邊。再毒不得我半分。”
素和淵看着她氣不忿的模樣,眸光微微一閃,慢條斯理的從嘴裏把盒子拿了下來,道:“這丹藥是相國寺的九轉大還丹,能夠在關建的時候救命,你好好收着。”
大還丹是個好東西,白白送上讓的,顧卿雲沒有理由不要。
再則,慧光和尚也不道是誰送的,她也管不了那麽多,這丹藥在身上,總有用到一日的時候。
而且,她有一個想法,這丹藥若是真的這般神奇,她不妨和素和淵合作,煉制此丹。
當然,這個想法,不能讓慧光知曉,若他知曉,估計會氣的吐血。
當然,也有可能,慧光和尚以爲,顧卿雲本事再大,也煉制不出相國寺的獨秘丹藥。
畢竟,獨秘,自有獨秘處。
顧卿雲即便是用智能醫療包裏的的檢測儀器,檢測出大還丹的藥物成份,可在煉丹上面,卻是一竅不通。
誠然素和淵懂得煉丹,可任何一個丹藥,都不是任何一個藥師能夠百分百煉制出來的。
是以,顧卿雲這個想法是好的。實行的話,還是需要下一翻刻苦專研的苦心。
她把丹藥收回袍子裏面,走到龍椅前,看着昏迷的隋帝,眼見隋帝的臉色紅潤,泛着不正常的紅,身體的溫度也異常的,素和淵正在給他擦拭額頭滲出的細汗。
“雲兒,解開皇上的衣襟,讓他出氣暢快一點。”全素和淵一邊給隋帝換額頭上的毛巾,一邊跟顧卿雲道。
顧卿雲連忙解開随帝衣襟的盤扣,讓他出氣順暢一點,然後,從智能醫療包裏面拿出一瓶酒精,跟素和淵道:“父皇發了高燒,要盡快給他降溫,這般冷敷降溫委實慢了些,你用這酒精塗在父皇的身上和穴道上,可讓父皇的身體盡快降溫。”
說罷,她便把手裏的酒精,交給了素和淵,再度看了一眼昏迷的隋帝,檢查了一下他雙手上持鹽水和血漿,一切正常,方繼續叮囑道:“你給父皇擦酒精的時候,千萬要注意,碰不得他手背上的針,若是針錯了位,出了血管紮到筋上去,會出人命的。”
素和淵見顧卿雲一臉嚴肅,鄭重的點了點頭:“我知道,放心好了。隻是,我需要人幫忙。”
他又給給隋帝脫衣服,又要特别小心注意的隋帝手背上的針,還要給隋帝的穴位上擦拭酒精,一個人委實不便。
最主要的是,他擔心在給隋帝脫衣服擦拭的身子的時候,一不小心,碰到了針頭,那就麻煩了。
顧卿雲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凝重,她也知道素和淵一個人做此項确實有些不便。
俗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她想了想,走到慧光的面前,睨着盤坐在地上的慧光,在他的面前慢慢的蹲了下來,眯着璀璨的雙眼,淺聲道:“慧光大師在此爲本宮父皇祈福,本宮甚是感激,大師窄心仁厚,菩薩心腸,可否有勞大師幫忙。”
慧光口中的經文,緩緩的停了下來,慢慢的睜開明如澄鏡的雙眼,看着蹲在眼前的顧卿雲,唇角似彎非彎,“長公主有什麽需要幫忙,貧僧自當盡力。”
顧卿雲回頭看了一眼素和淵,跟他道:“去助素和大人,給本宮的父皇降體溫。”
慧光抿了抿櫻色的唇瓣,從地上盤坐起來,朝顧卿雲點着,道了一句佛号,“阿彌陀佛,舉手之勞,貧僧這便去,長公主屏風後方等待。”
得到慧光的同意,顧卿雲轉到屏風後方坐着,一邊研究大還丹的成份,一邊跟叮囑龍榻前的兩個人,一定要注意不通碰了針頭,藥袋裏的藥剩下十公分時要提前告訴她。
否則,空氣進入血管,也會出人命的。
素和淵和慧光這一忙,便是忙了整整四個時辰,沒有歇息過,期間,隋帝持血漿和藥輸完了,顧卿雲給取下了血漿袋和鹽水袋,讓兩人盯着,随時給隋帝補充水份。
從晚上到第二天早上,素和淵和慧光才算松了一口氣,隋帝的高熱慢慢的退了下去,恢複正常。
顧卿雲後半夜,坐在屏風的中一邊睡着了。
當素和淵和慧光,來到屏風後面的時候,便看見顧卿雲坐在凳子上,閉着雙眼,身子将倒不倒的,睡的也極是香。
素和淵擡頭看向慧光,卻見慧光的眸光正落在顧卿雲即将要倒的身子上。他眸色微微一暗,平淡的道:“多謝大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