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眉越皺越深,公儀灏的眸光也越發的幽深,“想不起來,就先别想,先把傷養好。否則,無法出席明日的藝考。”
顧卿雲擡起眼眸睨了一眼公儀灏,點了點頭。
準備好藥材的素和淵出了藥池,便見衆人都在,徑直走到床前,把床上的小女子抱起來,朝藥池走去。
走到藥池的門口時,停下步子,沒有回頭,語無溫度感情的道:“我這院子,不喜歡這麽熱鬧。”
言下之意,他們見到顧卿雲沒事,都可以走了,不需要再留在他的院子。
公儀灏看着顧卿雲道:“你在此處好好的休養,明兒早上,我會來接你。”
語畢,便離開了院子。
莊耀宇出了院子,卻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院子外面,望着藥池的方向。
司馬睿見公儀灏和莊耀宇一前一後的離開,他沒有走,随後跟着素和淵進了藥池。
素和淵沒料到他竟然沒有走,反而跟着自己進了藥池,眉宇沁出滲人的寒氣,“你進來做什麽?”
司馬睿坐在一旁,雙臂環胸,也不回答素和淵,而是眯着曜般的黑眸凝着顧卿雲。
顧卿雲被他的目光,睨的有些背脊發寒,心裏有一股不詳的預感,該不會是這個男人發現了什麽吧。
好在,素和淵這個時候,已經把她從懷裏放了下來:“把衣服脫了,下藥池。”
顧卿雲代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衫,又把眸光落在兩個男人身上:“你們兩出去。”
素和淵掀起眼眸看了她一眼,轉身,出了藥池。
司馬銳不但沒有走,反而朝藥池走來。
顧卿雲眸色微沉,“司馬睿,你幹什麽?”
司馬睿走到她面前,眯起如隼鷹般的利眸盯着她:“你最好,給本王一個解釋,那個人究竟是誰。”
顧卿雲心裏“咯噔……”一下,他果然看出來了。誠是如此,她依舊裝傻,“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司馬睿黑眸裏的利光陡然一厲,大掌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迎視着自己,一字一句,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你知道本王在問誰。”
顧卿雲扭開,掙脫掉他的大掌,皺眉道:“司馬睿,你到底想說……”
“什麽……”兩字,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一聲落水的撲通聲替代。
顧卿雲的身子,毫無預兆的被司馬睿推下了藥池。
顧卿雲毫無防備,又被嗆了幾口藥湯,苦的她嘔心,遊走到池邊,一邊抹去臉上的藥湯,一邊吐着嘴裏的藥湯,瞪着司馬睿喘息道:“司馬睿,你瘋了?”
司馬睿眯起的眼眸深處燃着一點即爆的火花,若不是看她有傷在身,真恨不得把她從藥池裏面提出來,狠狠的教訓一頓。
爲了那個人自身。
到底是那個人太重要,還是她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以她的力量,一般人又豈能輕易傷得了她?
她當他是傻子嗎?
他會看不出來?
見司馬睿站在一旁冷冷的盯着自己,眉宇間隐透着殺氣,顧卿雲被他這副模樣怔住了。
“我真的不知道,擄走我的人是誰。我隻記得,我明明和公儀灏在寝殿,讨論明日的藝考。可等我醒來,就看到你們了。”
阿塵的身份,連她自己都沒有弄清楚。
她又怎麽能輕易對司馬睿說……
“當真?”眯着她,司馬睿聲音代沉的可怕,“如果再讓我發現,你用力量傷害自己,顧卿雲别怪我對你不客氣。”
顧卿雲嘴角一抽,她怎麽覺得這話聽着有點怪怪的。
她就算傷害自己,可和司馬睿又沒有關系,她又沒礙着司馬睿什麽事。
司馬睿憑啥要對她不客氣?
不過,現在司馬睿一身戾氣,她還是不惹爲妙,隻好抿着唇,點着頭:“你把我推下來,我等會兒連個換洗的衣服都沒有,你去寝殿,讓靖嬷嬷給我準備幹淨的衣服來。”
司馬睿也沒有再斷續追問她,他知道,再追問她也不會說。
那個是誰,他總會查出來。
能從公儀灏的手中把人搶走,那人一定不簡單。
司馬睿離開後,顧卿雲總算是放松了身心,趴在藥池邊上,慵懶的脫掉身上被藥湯浸透的衣衫,忍住不斷往鼻子裏面灌的濃重藥味,靠在藥池邊上的玉台上,閉上雙眼,腦子裏一片紛亂。
她曾經真的很愛阿塵嗎?
雖然她曾經旁側敲擊的問過靖嬷嬷,得到的答案确實是原主喜歡那個聖主。
可如果真的喜歡,爲什麽又要忘記他?
阿塵說服下了忘情丹,可如果真是如此,那她也應該記得越嵇風吧。
越嵇風白日看她的眼神和對話,讓她覺得,她原主和越嵇風私下一定見過面。
可如果,不是因爲服了忘情丹,又是什麽原因,讓她忘記了阿塵和越嵇風,或許,還有更多,沒有浮出水面的陰謀和交易。
她大腦紛亂如雲,一時間也理不清楚,她到底該相信誰的話。
“想什麽呢?”
蓦地,一道低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顧卿雲内心一怔,她竟想事情想的如此的入神,連人靠近她的身邊,她都沒有察覺。
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往浴池邊上坐的男子,坐穩了身子,望着他問:“你醒了。你的身子怎麽樣?毒是不是完全解了?”
範安南坐在藥池邊上,伸手在她被藥湯泡的酡紅的小臉捏了一把:“我沒事。”
顧卿雲趴在玉台上,眯着眼睛望着他,問:“那天發生了什麽事情?以你的警惕和武功,沒有人能夠輕易接近你,更何況是給你下毒。”
顧卿雲說的沒錯,确實沒有人能夠輕易的給他下毒。
範安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有人冒充你。”
顧卿雲聽言,臉色瞬間變了,“有人冒充我?”
這個可能,顧卿雲不是沒有想過,隻是沒有得到證實。
如今,聽他這麽一說,内心還是不由的一陣愕然。
旋即,她歪着頭,眯着他:“我記得你說過,不要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