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寫字,已經讓他大感意外。
不曾想,她不但答對了,四書五經和大,中,小經,連帝王聖訓都知曉。
甚至,連多少篇都标注出來。
這,當真讓她震驚不小。
“長公主謙虛了。”傅文海看着她笑道:“看來長公主,這段時間下了苦心。”
顧卿雲扭頭看向公儀灏,眼底噙着絲絲笑意。
其實,她隻是把公儀灏挑選給他的書記在腦海裏。
因爲,公儀灏在書本上刻意用筆标注了哪些是整本書的精華所在,是何意思。
她要做的,就是把公儀灏寫的那些,先記下來,後慢慢參悟。
第一題,顧卿雲輕松混了過去。
顧如沁幾人之前雖是耽誤了時間,可後期的速度趕了上來,顧如沁答完題後,接是顧鸢,顧以澈,最後是顧如鳳和顧天嬌。
傅文海看了幾人的答題,然後,又一一傳下去給衆位大臣過目。
有傅文海開頭,殿中諸位大臣,也耐不住了,紛紛出題:“請長公主回答,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出自何處?是何意?”
顧卿雲眼中厲光一閃,就知道隋帝把文考的試題交給百官來考,這些官員定當要刁難自己。
“請長公主回答。”許久沒有得到顧卿雲的回應,出題的戶部尚書,再度問道。
而衆人持着看笑話的态度,第一題顧卿雲能答對,許是純屬蒙的。如今,是犯難了。
一旁的顧鸢和顧以澈,有些急了,卻又不敢提點。
就在衆人都等着,看顧卿雲笑話之時,顧卿雲不緊不慢的開了口:“出自《論語》第二篇《爲政》。”
衆人臉色微變。
戶部尚書的小兒子,是三公主顧如鳳的侍夫之一,此翻原是的打算詢問二公主顧如沁。
後想,何不先問長公主,若是長公主答不上來,再問二公主也不遲。
不想,長公主卻答了上來,他又繼續道:“請長公主,說說是何解。”
顧卿雲緩緩的走到自己的桌子前,坐了下來,從善如流的答道:“夫子曰義。如果以強權手段的行政權力,政策法令來治理一個國家,使其子民随順,以壓服的方式采用強硬的刑罰來約束,使之達到所謂的“安分守己……”,并不能令百官,百信自心底臣服,認可,效忠。反而,會引起民心生怨,雖不表現出違規違法的起義現象,表面上一派平和。但仍就不得民心。”
百官聽言,已經忘記前一刻,要看顧卿雲的笑話,隻爲她言,紛紛點頭。
隋帝眼中,也露出了贊賞的目光。
公儀灏和莊耀宇,依舊風輕雲淡。
戶部尚書見沒有刁難到顧卿雲,心中不免有些不甘,“那麽下解呢?”
顧卿雲擡起自己的手指,在夜明珠的光輝下打量,一邊打量一邊漫不經心道:“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就是說,人啊要懂得知恥,若不知恥,認知不到自己的錯識,又如何能影響到身邊的人呢?如果,以禮仁之德,存好德行傳遞給自己的子女,乃至其他周界?克己複禮,勇于知恥,沒有貪官污吏,誣陷忠良,沒有賊官搜刮民脂民膏,民心所向安下,天下焉能不太平?”
說到最後,她語氣铿锵有力,氣勢威嚴,震懾四方,聽的百官拍手叫好。
亦有部份百官,眉心陰郁,臉色不太好看。
誣陷忠良,貪官污吏一事,不及之前才得以平息,因莊大人被誣陷,長公主親自調查,一這調查,牽連出來的官員何止一二。
從那場變故中逃了一劫的百官,仍是心有餘悸,如今,聽到顧卿雲這話,那些僥幸的官員,此刻是坐如針氈,内心惶恐。
“長公主說的好。”傅文海看着顧卿雲,毫不吝啬的贊道。
能得到内閣大學士傅文海的稱贊,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内閣大學士,乃是輔助大臣之一。
無論是哪位公主,當選諸君,且離不開大學士和太傅的輔助。
是以,能得大學士和太傅任何一人的贊賞,都不簡單。
衆官想要顧卿雲出醜,接下來,就可以讓二公主出風頭。可看到顧卿雲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獨覽風頭,怕是會不利于二公主。
吏部尚書站起來,問:“請問二公主,《詩經》有多少篇?”
顧如沁熟知詩經,當即道:“《詩經》共三十零五篇,三大分類,風篇一百六十篇、雅篇一百零五篇、頌篇四十篇。風是聲調也可以稱爲地方民調,雅是雅樂,分大雅與小雅類似于昆腔雅部。頌用于祈天,祭祀。”
“請二公主,背誦《詩經》篇之子衿……”
顧如沁嘴角微揚,目光在公儀灏的身上掠過,眼中帶着些許難以察覺的愛意: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縱我不往,子甯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縱我不往,子甯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顧如沁的目光,時不時的瞟向公儀灏,讓顧卿雲頗爲不爽。
她一個冷眼,掃向公儀灏,見公儀灏并沒有看顧如沁,心裏這才舒坦了些。悠地,公儀灏的目光望向她,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她一怔,心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瞬,就聽見公儀灏溫潤的聲音,在大殿上響起,“請長公主,誦《詩經》篇國風邶風擊鼓的第四章。”
顧卿雲記得這篇《詩經》。
公儀灏爲了這篇《詩經》讓她背了兩個時辰,對這首詩,她是倒背如流。
她清了清了嗓子,凝望着他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公儀灏眉眼的笑意越發的濃了:“請長公主解釋。”
顧卿雲白了他一眼,這個老狐狸一定是故意的。
公儀灏自然是故意的,可那又如何?
他身爲丞相大人,出考題幾位公主,是職位所在,在其職司其位,就連隋帝也不能道他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