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雲身形一閃,去接他的身子,卻被急忙趕到的素和淵,快一步接住了範安南的身子,指尖三根銀針,紮入了範安南頭頂的穴位。
範安南眼前一黑,又昏了過去,握在手裏長劍,“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顧卿雲急忙上前,擔憂的看着素和淵問:“他這是怎麽回事?”
素和淵看着嘴角含着一絲鮮血的顧卿雲,好看的眉不由的皺了起來,一手扶着昏迷的範安南,一手抓住顧卿雲的手腕脈搏,确定她隻是受了一些輕微的内傷,沒有危險後,才放她的手腕,跟她道:“毒性發作,先把他扶到床上去。”
顧卿雲咽下喉頭的腥甜,和他一起把範安南扶回床榻上,執起袖子擦去他嘴的血,皺眉問:“他體内的毒,還要多久才解除?”
素和淵一根一根的把銀針從範安南的頭上取下來,拿出一顆他剛煉好的解藥,給範安南服下:“服了解藥,明天午時之前,應該能夠醒來。”
說罷,轉身拉着顧卿雲,在一旁的桌子面前坐了下來,指尖一彈,點燃了燭火,看到她的臉色有些泛白,又從懷裏拿出一顆藥丸,喂到她的嘴裏,“這藥是醫治内傷的聖藥。你服下藥後,至少要休息兩個時辰,現在開始,乖乖躺在床上休息去。”
顧卿雲隻好躺在範安南的身邊,準備閉目養神,似乎想到什麽,又扭頭看向素和淵道:“素和淵,你一直煉藥到現在?”
素和淵一邊扯過蓋在範安南身上的被子,蓋到顧卿雲的身上,一邊輕聲“嗯……”了一聲。
顧卿雲朝裏面挪了挪身子,跟他道:“明兒你還要随我一同去見父皇和百官,若是神精不佳,隻怕要被降罪。就在躺在我身邊休息兩個時辰,養養神精。”
素和淵清冷的眸光微閃,凝着她蒼白的小臉,伸出指尖抹去她嘴角殘留的血,跟她道:“我睡在椅子上就好。”
說罷,折身到破碎的桌子前,把幾張完好的椅子拼在一起。
顧卿雲見狀,道:“沒有被子,你在椅子上休息一夜,明兒定要腰酸背疼,若是得了風寒,如何同我出席明天的選舉大會。這床夠大,可以睡三個人,你過來睡吧。”
雖然三個人睡在一張床上很奇怪。
可範安南昏迷,素和淵對她素來沒有興趣,就連她脫光了在他面前,他都能無動于衷,所以,她根本就不擔心,他會對自己怎麽樣。
素和淵見她坐起身子,把範安南的身子往床榻裏面推,露出一片空位子,眸色微微一沉,他是男人,一個正常的男人。
這個丫頭,就一點也不擔心,他會把持不住?
見素和淵盯着自己半天,也沒有過來的意思,顧卿雲臉色沉了沉,“你該不會潔癖犯了,嫌棄髒吧。罷了,罷了。”
她索性躺在床上,翻個身子面對着範安南,背對着素和淵,閉上雙眼,休息。
不知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腰間一緊,後背貼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她困的厲害,早先喝的安神湯這會兒發揮了作用,她連動都懶得動,任由身子被卷入一處藥香幽幽的懷中。
透着窗子照射進來的微弱光芒,素和淵看着翻到懷裏,面對着自己的小女子,清冷的眸子被一層暖色覆上。
微微的低下頭,薄涼的紅唇,烙在女子的眉心,換來女子毫無意識的呢喃聲。
柔軟的身子,抱在懷裏的感覺很好,心裏有一種被填滿的感覺,他很喜歡。
笠日。
東宮的衆人,神色焦急,在東宮各個角落行色匆匆!
原來是因爲,昨天晚上靖嬷嬷被打昏,在顧卿雲的床上一覺醒來,發現顧卿雲不見了,便以爲有刺客潛入了公主殿,擄走了顧卿雲,吓的三魂不見七魄,去梅蘭院尋長顧卿雲。
莊耀宇道顧卿雲,沒有來梅蘭院,心中擔憂,四處尋找。
忙到接辰時才回東宮的公儀灏,聞聽此消息後,也變了臉,和莊耀宇一同找到了南苑。
看到顧卿雲睡在素和淵和床上時,兩人才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
莊耀宇坐在了床榻前,把顧卿雲從床上扶起來,靠到自己的肩頭,捏着她的鼻子喚她。
鼻子被捏的喘不過氣來,顧卿雲悠悠的掀開雙眼,朦胧的視線裏面看到莊耀宇美豔的臉龐,還以爲自己做了夢,摟上莊耀宇的脖子,湊上到他臉上親了一口,“耀宇,夢到你真好。”
說着,把頭埋在他的脖頸處,尋了一處舒服的地方,閉上雙眼,抿着唇嘟囔着,又沉沉的睡去。
聽了小女子的夢話,莊耀宇波光潋滟的雙眼閃過一絲笑意,捏着她的小臉蛋,笑道:“雲兒,醒醒,待會兒該要去見皇上和大臣們了。”
一旁的公儀灏的臉黑了,看着摟着莊耀宇的小女子,聽着她的夢話,隻覺得心裏跟打了五味散似的,“真是個多情的女人。”
耳旁相繼傳來的聲音,讓顧卿雲頃刻間醒來,掀開雙眼一瞧,自己窩在莊耀宇的懷中,一旁站着面色依舊,但眸光暗沉的公儀灏。
她從莊耀宇的懷裏出來,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咧嘴幹笑道:“兩位,早上好。”
“該起床洗漱了。”大掌一撈,把顧卿雲從床上撈起來,莊耀宇讓芍藥靖嬷嬷伺候顧卿雲洗漱。
公儀灏看了一眼依舊昏迷的範安南,轉身看向端着一碗藥走來的素和淵道:“太史大人怎麽樣?可有生命危險?”
素和淵走到桌子前,把藥放了下來,“他中是的七星海棠,不是普通的毒藥。是生是死,且要看他的造化。”
聞言,三人一怔。
顧卿雲疑惑,範安南已經解了毒,爲何素和淵要這麽說?
公儀灏眼底閃過一絲深沉,“難道,連你都束手無策?”
而莊耀宇則是沒有說話,晦暗的眸光,深不可測……
素和淵把碗裏的藥,端到顧卿雲的面前,交到她的手裏,讓她服下後,回身看向公儀灏道:“七星海棠的毒藥,就必需要以七星海棠來解。而七星海棠這種毒藥,隻有西域昆侖的雪域冰川,才附和培養七星海棠的條件。且不說,七星海棠的存活率,縱然昆侖有此藥,他也撐不到那個時候。所以,想要保住他的命,就要看長公主,怎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