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公儀灏從食盒裏面端出一碗安神湯,到顧卿雲的面前,道:“你這幾天太過疲勞,我讓廚房給你熬了些安神的湯,喝了之後,保管你能好好的睡一着,養足精神到天明。”
顧卿雲看着他端到面前的安神湯,眸光微微一閃,二話不說,接過安神湯,便一口飲盡。
見顧卿雲把碗裏的安神湯喝了,公儀灏擦去她嘴角的湯汁,在她的唇瓣上,輕輕的落下一吻,抱着她,出了牢房。
顧卿雲心中一疑,環住他的脖子問:“你,你要帶我去哪裏?”
公儀灏垂着雙眼望着她,“你還想明兒從牢房出來,去參賽嗎?”
顧卿雲怔了怔,“可是,東宮……”
“東宮是你的宮殿。誰也搶不走。”知道顧卿雲想說什麽,公儀灏跟她道:“二公主今兒一早,就搬離了東宮。我已經下令,讓人把公主殿,裏裏外外都清洗了一遍。”
顧卿雲聞言,微微皺眉:“床榻是她睡過的。”她不喜歡别人睡她的床榻。
尤其是,在她的床榻上,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放心,所有的一切,但妨是二公主能碰到的東西,我都下令,讓人扔了,給你重新置辦了新的飾物和擺設。”
他知道顧卿雲這個丫頭,有很強的占有欲,一旦是她認的東西,被讨厭的人玷污了,再名貴的東西,她甯可毀了,也不會再要。
他就料到,被二公主住過的公主殿,讓她再回去住,她的心裏會很不舒服。
所以,很早之前,就命令工匠重新做了最新的裝飾物和擺設,今兒上午,撤走了舊的,把整個公主殿清洗打掃一遍,把新的搬進了公主殿,又點了薰香。
現在的公主殿,從裏到外,煥然一新,比以前更加的漂亮。
顧卿雲回到公主殿,看到煥然一新的公主殿,聞着空氣裏面袅袅生煙的四合香,很是歡愉舒暢。
把小女子抱放在鋪着紅色被褥雕刻着龍鳳和鳴的大床上,公儀灏脫下她腳上的靴子,扯過被子蓋在她的身上,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落下一吻,“我去處理一些事情,你好好休息。”
顧卿雲看着他道:“我等你回來。”
公儀灏寵愛的捏着她的鼻子,“我可能會很晚才回來,你早點休息,不要等我回來。”
聽他這麽說,顧卿雲隻好點頭道:“嗯。好。”
公儀灏走之後,顧卿雲把公主殿的人都退了下去,唯獨喚來靖嬷嬷一人。在靖嬷嬷還沒有反映過來的情況下,一掌劈昏靖嬷嬷。
然而,把自己的衣服,穿在靖嬷嬷的身上,把靖嬷嬷移到自己的床榻上面蓋好被子。
她則是換了一身的衣服,潛出了公主殿,腳下禦風,很快如風般刮出了皇宮……
司馬睿早在宮牆外等着她,見她出現,拉着她便朝城西的方向疾閃而去。
然而一路上,巡城的守衛一批一批的穿過大街小巷。
司馬睿和顧卿雲一路上躲躲閃閃,足有半個時辰才來到城西。
此時,已經是夜上中天,接近子時。
城西老巷子一家破舊的老面館,門口挂着一盞老油燈,在風中搖曳,似乎随時都會被風吹滅。
顧卿雲和司馬睿來到這家館子門口時,店家正在關門:“兩位客官回去吧,小店已經打烊不見客了,不見客了。”
顧卿雲拉着司馬睿走上前,推着門道:“老人家,給我來壺十八年的桂花釀。眠魚幹半斤。”
店家是個年約五十多歲的老人,看到顧卿雲和司馬睿出現在門口時,就愣了愣,聽到顧卿雲嘴裏的話,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眼,這才打開門,滄老的聲音道:“兩位裏面請。”
顧卿雲和司馬睿相視一眼後,一前一後的進了店裏。
老人家關上店門,從裏面把店門鎖了起來,引着顧卿雲和司馬睿往館子的後院走,道:“我家主子早已經等候兩位多時,請。”
館子的後院,通向一座很普通的院子。
談不上豪華,甚至說,有些破舊。
但收拾的很幹淨,空氣裏面飄着幽幽的花香。
顧卿雲蠕動了下鼻子,聞着空氣裏的花香,在一顆盛開着白色木蘭花的樹旁,看到一抹身影坐在樹傍,似乎正在修剪木蘭花。
“主子,人已經來了。”老人家來到那男人的身側,恭敬的道。
男人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直到剪修好那株木蘭花,方才放下手裏的剪刀,接過老人家遞上來的帕子擦手,回過頭來,看向來到身後的兩個人。
顧卿雲上前一步,傾身道:“雲兒給皇叔請安。”
司馬睿也象征性的向眼前的男人,點了點頭,喚了一聲:“皇叔。”
眼前的男人,不是别人。
正是被軟禁在淳安王府的淳安王。
視線落在顧卿雲的身上,淳安王走到她的面前,眯着深隋的眸子望着她,一言不發。
顧卿雲不明所以,也擡望着他。
這好像是她第三次見自己這個皇叔。
卻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打量着他。
年僅四十,可能是因爲天家皇子,生來貴氣,氣韻不凡,容顔不俗,加之一身藏色的長袍,整個人看上去隻有三十多歲,看起來很年輕,也很英俊。
隻是,他的淩厲的外貌和神情,第一眼,就讓人覺得他太鋒利,有一種涉世已久的尖銳和鋒芒,眉眼間那股與生俱來的王者霸氣,讓人望他一眼,便有一種臣服心顫的感覺。
顧卿雲不得不承認,他和隋帝相比,他更有帝王的氣勢。
“皇叔。”見他站在自己面前,盯着自己瞧,顧卿雲的視線在一旁的木蘭花上掃了一眼,又落在他的面上笑道:“皇叔也覺得,雲兒長的極像母後是嗎?”
淳安王聞言一顫,随即看着她笑了笑道:“是啊,雲兒長大了,和你母後也越來越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