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連他們都不知道範安南的身份。
那麽,她隻能求助于百曉樓。
這也正是,範安南當初要随她同行,她拒絕的因由。
總不能讓範安南知道,她在背地裏調查他。
然而,不想讓範安南知曉。
範安南也已經知道。
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把眼前這個女人,從這三樓扔出去。
就在他擡起大掌一瞬間,卻被小女人伸來的手握住了手腕。
他一怔,沖動被抑止,蹙眉,凝着她,隻聽她道:“剛才越嵇風留下來的消息,我要了。”
如果那個消息是真的話。
那麽,于司馬睿平亂奴隸,一定大有用處。
看着握住自己手腕的小臉和眼前女子沉重的臉龐,閣主大人忍了忍,壓下胸腔的怒火,最終,化爲一聲無奈的“嗯……”
大掌一翻,握住小女子的小手,朝三樓頂閣走去。
顧卿雲想要抽回小手,奈何他握的是甚是緊,根本就不容她抽離。
一翻掙紮之後,她索性放棄,任由他牽着。
手背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還有那微微刺痛她肌膚的老繭,想來是長年練劍的留下來了。
練劍,練劍。
蓦地,胸口一震,顧卿雲的臉色刷的一下變了。
腳下的步子,也随之停了下來。
察覺到身後的小女子停了下來,閣主大人心中一疑,不解的跟着停了下來,回頭看她,“怎麽了?”
顧卿雲抿着唇,望着他,并不說話,眼中是複雜的神色。
而另一隻手掌,握住他的右手,手腕輕輕的上移,指腹觸到一排淺淺的牙印。
如果是觸感不敏感的人,怕是難以摸出來。
她記得,她昨天下午,因他算計自己,一怒之下,在他手腕上狠狠的咬了下去,牙印極深,滲了血。
所以,即便隔了一夜,那牙印隻會淺,不會消失。
“你怎麽了?”見顧卿雲臉色難看的望着自己,眉心緊緊的蹙着,我們閣主大人伸手去摸她的額頭:“是哪裏不舒服?還是在擔心什麽。”
顧卿雲沒有阻止他這一舉動,隻是把落在他張臉上的視線垂了下來,肩膀微顫,看不出來,她是怎麽了。
閣主大人見她這般,委實一怔,而後,向青侍衛喊道:“來人,去傳大夫。”
“呵呵……呵呵……”
笑聲漸漸的從顧卿雲的嘴裏發了出來,她的肩膀顫抖的更加厲害,笑聲也從最初的輕笑到大笑,狂笑。
隻是那笑意,卻透着嘲弄與鄙夷。
閣主大人眉心深鎖,凝着她,“你在笑什麽?”
直覺讓他覺得,顧卿雲這突如其來的笑,定有深意。回想到,她剛才停下來,觸摸自己的手腕。
心髒,驟然一緊,是他大意了。
“長公主……”他剛要開口,她已經搶先一步打斷他的話:“走吧。本宮還要趕在天黑之前回宮。”
自然的牽起他的手,顧卿雲這回覺得,順其自然。
之前,她一直好奇,爲何這個性情乖戾的閣主,會答應帶她去資料室,那樣機密的地方。
也好奇,什麽樣的人,會提出用她的一夜,來做爲交換的條件。
難怪,她覺得他的眼睛,好像在哪裏見過。
就連他給她的感覺,都讓她覺得熟悉。
不是沒有猜測過,隻是,那個念頭,很快又打消了。
現在知曉,看在他竟願意讓他進入資料室,借交換交件的由頭,把那把劍贈于她的份上,她就不拆穿他了,這筆帳,留到日後再算。
見小女子牽着自己向前走,沒有之前的拒絕和掙紮,閣主大人的心裏,泛起了嘀咕。
她該不會發現了吧。
一想到這裏,他突然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閣主,不是要去資料室,爲何來這頂樓?”顧卿雲站在頂樓的雲梯朝下看,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她這才發現,從高處往下觀看百曉樓。
百曉樓的格局,竟然是八卦陣的格局。
若不是站在百曉樓的雲梯上,難以看出來。
“跟我走,不要行錯步。這雲梯一步錯,便是萬丈深淵。”見顧卿雲朝下面的深淵望去,閣主大人,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後。
顧卿雲聽他這麽一說,立刻跟在他的身後,來到天樓閣頂。
天樓閣頂的中間,有一座巨大的金蛇雕像,陽光下,純金打造的金蛇散發着耀眼的金光,一雙鑲紅色寶石的雙眼,折射出瑰的光彩,映在顧卿雲的瞳孔。
這蛇形雕刻,竟和那把劍神似。
顧卿雲震驚之時,就見閣主大人走到那座蛇形石像前,伸手在蛇形石像腹部的金色鱗片上,以一種詭異的手法快速移動。
顧卿雲還沒看清楚,他的手法,隻聽得哐當一聲,一道自天樓閣頂延生出去的雲梯,不知從何方向出現,朝對面的懸崖延伸而去。
顧卿雲幾步來到雲梯前,朝懸崖的對面望去,雲霧缭繞裏,若隐若現的出現一座龐大恢宏的城煲,那座城堡建立在幾座大山之間,并是在山谷,而是懸山之間。
機關,一旦自天樓閣頂的啓動,雲梯會從天樓閣頂,通往那座神秘而龐大的城堡。
“這是……機關樓?”她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看着那若隐若現的城堡,震憾的無以複加。
這麽大一座城堡,要建築多少年?花多少的心血?
閣主大人“嗯……”了一聲,并未做太多的解釋,看那雲梯,已經滑過虛空,到達安全的軌道上,方才提步踏向懸空雲海間的雲梯,回頭跟顧卿雲說:“過來,牽着我。”
這雲梯的兩側,并沒有防護盾,雲崖之上的風很大,一不小心,就會被卷入懸崖,粉身碎骨。
顧卿雲放眼一望,深淵無底,雲霧随風吹散,隐隐露出山間風景,宛如至身于仙境般壯觀绮麗。
她縱是身手不凡,也不敢掉以輕心。
這雲梯的陡峭與險峻,絕非常人敢踏及。
若是讓普通人來走,不吓破膽,也要吓的衆人腿軟昏倒。
雖然,她不恐高,心裏素質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