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的，越嵇風的眸光，落在了顧卿雲的身上。
但顧卿雲的臉上，戴着半邊狐臉面具，看不清楚她的容顔。
此刻，她是側臉對着他。
他也隻能看到女子側面的容顔。
不得不說，那被面具勾勒出的五官，自眉心，瓊鼻，殷紅的唇畔，下巴，每一處都精緻玲珑，弧形完美，仿佛是造物者的偏愛，無懈可擊中，透着一份神秘。
未等越嵇風開口，他身邊的女子越臻黛眉一蹙，睨了一眼顧卿雲，又把視線落在閣主的身上，眼神輕篾語氣倨傲，“一百萬兩若是不夠，我們可以再加。隻要閣主開價。”
真不明白，皇兄爲何要去調查那個癡傻兒。
滿城都是她的謠言，想要知道什麽，随便找個茶肆打聽打聽，就能夠知道那傻公主的消息。
何必大價格，來這百曉樓買。
閣主聽了越臻這話，眸色微沉，滲出幾分冷意，沒有看向兩人，森冷的道：“沒聽到我家寶貝說的話？”
顧卿雲肩膀抖了抖，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誰是他家寶貝。
他惡不惡心？
手掌環住他的腰身，朝他的後背就是狠狠一捏，感受到他的身子一緊，她得意的擡頭，沖他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我是開玩笑的。長公主乃是千金之軀，千金千金，千萬黃金。”
她頓了頓聲，回頭看向大殿之下，因她的話而變了臉的越嵇風和越臻，嘴角微挑：“兩位若是能夠拿出千萬兩黃金，做爲交換，今兒，就能夠把長公主的資料帶走。”
大國之中，能夠随手拿出百兩白銀的人并不少。
那不過是商賈巨富，名門子弟數月的花銷。
可若能夠，出手就是千萬黃金的人，就絕對不是普通人。
縱然是皇室的人，千萬兩黃金也要掏空整個國庫。
這兩個人穿着打扮，不像是江湖人。
江湖人也和她長公主，沾不上邊。
想來，也不會以百萬的大價錢，來買她的消息。
“什麽？千萬兩黃金？”越嵇風還沒有出聲，越臻已經驚呼出聲：“千萬兩黃金，可以買下十個小國。閣主，你不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吧？”
九州大陸六國鼎力，隋國是六國之中的一國。
周邊有很多小國和部落。
因爲國小爲附屬國，隻要年年給他們依附的國家上貢，就會得到庇護。
千萬兩黃金，足以買下幾個小國家。
閣主幽深的眸子眯了起來，幽谙像是看不到底的黑淵，能夠把人卷入其中，萬劫不複：“你覺得本閣主，像是在開玩笑？”
越臻和越嵇風聽言，臉色一變再變。
“千萬兩黃金，不是個小數目。就是大隋國的國庫，想要拿出千萬兩黃金，一時間恐怕也拿不出來。閣主何必爲難我們這些商人。”
他們竟自稱是商人。
顧卿雲幾不可見的挑了下眉，不免多看了那男人一眼，眉眼英俊，臉部條線剛硬，卻不顯半分粗曠，那股刻意掩飾下去的傲氣，以及舉手投足之間，彰顯貴氣。
不像是個普通的商人。
再則，商人打消她的消息做什麽。
“長公主是隋帝傾向的女帝人選。雖然未定下來，但天下人都知道，女帝之位，将會在長公主和二公主之間挑選一個。兩位要拿走長公主的資料，就相當于拿走了一國帝王的資料，也掌握了長公主的信息脈，乃至于整個江山，你們說，千萬兩黃金多嗎？”
她語調輕慢，風輕雲淡。
卻因此，惹得越臻不痛快。
“你都說長公主和二公主之間，隻有一人是未來的女帝，那也就是說，二公主也有可能是女帝。”越臻盯着顧卿雲，冷哼道：“若是那般，長公主的處境和身份就一落千丈。她的消息别說是千金，就是百兩銀票也不值。到最後，還可能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成王敗寇，自古以來的下場，便是如此。
顧卿雲也不生氣，她說的沒錯，是這個理，也是這個事。
“那就待長公主落魄之後，兩位再來買她的消息。如這位姑娘所言，興許那個時候，長公主的消息，分文不值，白送給你們，也未必不可。”她笑道：“目前嘛，長公主還沒落魄到身首異處的境地。兩位拿不出錢财，就請回吧。”
“你……”到沒承想被一個女奴這般頂撞，越臻心裏堵的慌，想要發怒卻被越嵇風不首痕迹的按住肩膀，無聲阻止。
越嵇風的臉色并不太好，深谙的目光投在顧卿雲的身上，蹙眉道：“俗話說，财不外露，我們此行前來，并沒有帶這麽多的錢财，不知閣主能否寬待一二。”
他看着顧卿雲，卻在對閣主說話。
閣主瞟了他一眼，又凝着懷裏的小女子，問道：“寶貝，你覺得呢？”
顧卿雲身子一顫，又抖了抖肩膀，受不了他這般叫自己，捏在他後腰的力度又是一緊，聽到他倒抽一口冷氣，想是知疼了。
她這才看向越嵇風道：“我們百曉樓的規矩，講究等價交換。想從百曉樓了拿走一個消息，那就必需付得起這個消息的價錢，或是，給百曉樓一個有份量的信息。若是我百曉樓覺得那信息有價值，讓兩位以千金帶走長公主的消息，也未必不可。”
越嵇風聽言，眸色不由的深了幾分，俊朗臉上表情也凝重嚴肅起來，似在沉思什麽。
越臻扯了扯越嵇風寬大的袖袍，皺着眉心，小聲說道：“那個傻子的消息，本就分文不值，以百兩銀票來買，已經是擡高了那傻子的身份。”
顧卿雲自然曉得，這女子嘴裏的傻子，說的就是她。
眼底不由的閃過一絲譏诮，“兩位慢慢的考慮。”
她也不催促。
送錢上門的冤大頭，她沒有必要趕人走。
閣主這會兒，顯然是沒了耐心，抱起懷裏的女子，朝大殿之下走去：“待兩位考慮好了，再做決定，本閣主還有事，恕不奉陪。”
見她們要走，越嵇風忙道：“好。成交。”